“打的好！这炮是谁打的？黑虎，你去炮兵阵地上看看，刚才这一阵炮是指挥的，这样的人才放在登州太浪费，只有我们破虏军才可以让他尽情发挥！”

方云原本只是想让炮兵压制一下叛军的进攻锋芒，缓解一下一线阵地上士兵们的压力。这些炮兵是方云从那三千余明军中挑选出来的，每十门炮分为一队，每队都是有一位千总担任指挥官。

让方云没想到炮兵这么给力，他们炮击的命中率竟然如此高，四十发炮弹有三十发都打进了叛军开辟开辟出来的缺口，恐怖的伤亡率直接击溃了叛军士兵的士气，狼狈的退了回去。

这么高的命中率，就是炮营营长袁方都打不出来，这样的炮兵人才方云当然不想放过。

这次来登州方云虽然没有带炮兵部队过来，不过到了登州还愁没有炮可打吗，而且登州城的火炮比黑龙湾兵工厂生产的火炮性能还要精良，尤其是红衣大炮，黑龙湾兵工厂到现在都还无法生产，以致于还在文登的时候，方云就计划好了等到了登州，想法设法也要把红衣大炮弄到手，为破虏军组建一个重炮营。

“卑职遵命！”

林黑虎知道自家指挥长又起了爱才之心了，心中顿时羡慕起这个还未谋面的炮兵指挥官了，被指挥长看中，此人马上就要走上高富帅的人生巅峰了。就像他自己一样，当初就是因为被方云看中，才从一个和弼马温一样的养马官连跳N级成为骑兵营营长。

不过林黑虎也承认，这次炮兵打的的确出彩，两轮炮击至少打掉了六七百号叛军，大大缓解一线阵地的战士们的压力，而在一线阵地上的破虏军战士，也包括林黑虎的骑兵一营。

所以就是林黑虎也非常想见识一下，这个炮兵指挥官到底是谁，向方云敬了一个礼后，林黑虎便骑着战马飞速赶到了骑兵阵地。

人还没到，林黑虎那粗犷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炮兵阵地上：“刚才是哪位兄弟指挥打得炮，简直神了！恭喜你啊，兄弟，你已经被我们指挥长看中了，很快就可以走上你人生的巅峰了。”

炮兵阵地的士兵正在清理炮膛，调整炮位，搬运炮弹，忙的不亦乐乎，在炮兵们身后一个须发都发白的老将正襟危坐，双手按刀。

听到林黑虎的声音之后，正在忙碌的炮兵们不论是千总还是把总又或者士兵都是身体一怔，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精彩，又惊讶，有愕然，更多的是想要不敢笑，而憋又快憋不住的样子。

一眨眼的功夫，林黑虎的人也到了炮兵阵地上，当林黑虎看到了炮兵阵地上的那员老将之后，心中一突，立刻滚鞍下马向老将拱手道：

“巡抚大人，您老人家怎么来了，炮兵阵地虽说在我们的后方，可叛军中也有不少大炮，您这里要是出了一点问题，卑职和指挥长可都担待不起啊！”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你叫林黑虎是方云麾下的一个营长，你不必紧张，本官研究了一辈子的火炮，就叛军手里的那些火炮，还那何不了我！”

说道火炮，孙元化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他研究火炮可不是制造完了就不管了，火炮的各种性能，参数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仅亲自打过炮，还亲自指挥过几十场炮战。

刚才的炮击就是孙元化指挥的，所以炮兵们听到了林黑虎的话，才会表现出一副哭笑不得样子，和巡抚大人称兄道弟，甚至还要让巡抚大人走上人生的巅峰，难不成你家指挥长是皇帝陛下不成。

林黑虎只知道孙元化喜欢研究火炮，可不知道孙元化对炮战还有一套，所以他压根没有把这件事往孙元化身上想，依旧没心没肺道：

“大人，这里交给刚才指挥炮兵开炮的那个兄弟就行了，大人您是没有看到刚才那阵炮击的效果，我简单跟您说一下吧，就那一阵炮击，直接打断了叛军攻击。所以您尽管回到指挥部去掌控大局，这样我和指挥长才能放心和叛军作战啊！”

“哈哈哈！本官还真没想到刚才那阵炮击能打出这么大的效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炮兵指挥官，怎么样，林营长，你现在还要让我这个炮兵指挥官回去掌控大局吗！”

孙元化都被林黑虎给逗乐了，尤其当林黑虎说起炮击的效果之后，哪怕孙元化已经贵为巡抚，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傲娇。

火炮可是他最擅长的一门武器了，这等于是他的专业得到了林黑虎，方云等数千将士的认可，这可比他在巡抚衙门听到的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要好听多了。

“大，大，请大人赎罪，卑职冒犯了大人，罪该万死！”

不过林黑虎却被孙元化的这句话给吓傻了，自己竟然想要和巡抚大人称兄道弟，还把指挥长也给带上了，要是让巡抚大人给记恨上了，自己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这搞不好连指挥长都可能要穿小鞋，想到这里林黑虎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看你，又紧张了，不知者不怪吗！再说你何罪之有，回去告诉方云，让他专心对付叛军就行，炮兵这里就交给本官了。”

孙元化怎么会怪罪林黑虎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是一支认可自己专业的军队，孙元化高兴还来不及呢。要知道，在官场上，其他官员可是对他这位巡抚大人不处理政事反而一门心思火炮研究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这样的奇技淫巧，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孙元化贵为巡抚，竟然甘心于那些贩夫走卒为伍，如何对得起所学的圣人文章，实在是有失圣人颜面。

尽管林黑虎心里还想劝孙元化回到后方的指挥部去，不过林黑虎觉得自己刚刚冒犯了这位巡抚大人，还是不要顶风作案，这种情况，也只会指挥长能处理了。

虽然孙元化已经表示了不在意，但是文人的心里弯弯绕绕比九曲黄河丝毫不少，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当年他就是因为一个七品小官一句话，就从骑兵把总转职为私人保镖，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四品巡抚，这可不是他能应对得了的，因此林黑虎果断把锅甩给了方云。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因此得罪孙大人。孙大人身为巡抚哪有闲工夫与我们这些的小人物斤斤计较。不过既然孙大人坚持要指挥炮兵，就随他去吧，你让人通知张总兵，多派一些人手保护孙大人。”

方云也没想到指挥炮兵的竟然是孙元化，难道炮兵打得那么准，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原本辽东那边几年前一直谣传努尔哈赤就是被孙元化指挥炮兵打中了，现在看来，这可能不是谣传，而是事实。

既然是孙元化指挥的，那招募一事当然就只能作罢了，不过孙元化自己要求指挥炮兵作战，方云当然是热烈欢迎了，炮兵打得准，能给破虏军减小不少压力。

只要安全方面，这年头的炮弹很少是开花弹，只要孙元化没有直接被炮弹命中，给他多派几个士兵贴身炮灰，安全方面就没有问题。

炮兵阵地本来就在步兵阵地后方，孙元化身边也都是护卫，如果这样还能被叛军一炮命中，那就只能怪他自己运气太差了。

“废物！一群废物！”

几家欢喜就有几家愁，方云这边因为打退了叛军的大举进攻，大家心里的压力都释放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一丝红光，相对的叛军那边自然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一万两千人攻打不到两千人的官军阵地，在损失了将近两千人后，结果竟然是狼狈的退了回来，孔有德打了这么十几年的仗，就不说兵变这一个月连战连捷，百战百胜，就是以往跟随毛文龙在东江和鞑子打游击，也从来没有打过这种窝囊仗。也难过孔有德会气的破口大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