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五亩地,这明显是要自己当地主的节奏啊,别说是佃农了,就是土地少的自耕农都动心了,不少农民掐指一算,立刻激动的连拍大腿。
“不得了了,我家有八口人,那就是四十亩啊,要是不知道刚刚出生的孙子也有份,否则还能多得五亩地。”
听到这话之后,不少喜气洋洋农民露出了暗恼之色,不用想会有这个反应的肯定家里人口不多的,此刻他们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生十个八个子女的。
不过不管是家人人多还是人少的,听了方云的话之后,就在县衙门后登记参加开荒的大军,正好他们都被原来的地主解雇了。
倒是方云经过这个教训之后,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让王永民把从商人和张崇德那里没收的土地全部分给了在第一时间投靠官府的佃户,十多万亩良田一次性就将四千户、两万余人的佃户变成了自耕农。
而且这十多万良田什么都是现成的,秋收的时候,这些刚刚升级为自耕农的农民就能向政务厅纳税了。
分到土地百姓们直到拿到田契的那一刻,都还不敢完全相信这是真的,然后就是数千人激动地哭成了一片,同时还不忘给方云发好人卡,比如大声叫喊方云的名字,青天大老爷,活菩萨之类。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原本还对方云持怀疑态度的农民,听到这个消息后,后悔的差点拿脑袋撞墙,如果当初他们的态度能够坚决一点,这些土地说不定就有他们一份。
好在现在也不迟,方云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愿意去开荒,就有土地分,而且到这时,再也没有一个农民还在怀疑官府只是嘴上说说了,现成的十多万亩两天,他们已经错过了,要是连开荒这一趟也没赶上,以后被饿死都是活该。
短短四五天的时间,前来县衙等级的农民就从之前的不到五千户暴增至三万多户、人口超过十六万,而整个文登县的人口也还不到五万户,超过五分之三的百姓处于脱离了地主大户们控制。
政务厅上至王永民这个厅长,下到普通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忙的连吃饭喝水时间都没有了,每天开垦的新土地数以万亩计。
所以每天光是将新开垦出来的土地登记造册,制定新田契的事情,就能形成有几十本厚厚账册。
相应的,开荒的消耗也同样是无比的恐怖。直到这时,方云才见识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十多万人一天的光是粮食就能吃掉一千三百多石。
而且开垦荒地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劳动,为了不拖垮农民的身体,平时会提供少量肉食,每个三天还会专门给农民提供一餐大餐——炖肉管够。
不过猪肉的价格就可比粮食贵多了,八十文一斤,虽说方云一次就买了四五百头猪,能够便宜不少,但是算下来也不会少于七十文一斤,买了两批肉猪之后,竟然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方云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心疼的方云自己都想去养猪了,粮食才五钱银子一石,一头两百斤的猪却能卖到十五六两,养一头两百斤的主,只需要四百斤的粮食足够了。
而且这四百斤粮食还可以用野菜,大户人家的剩饭剩菜来私养,成本不会超过二两,加上人工也就三到四两,所以在明朝养猪也能算是暴利行业啊。
另外,这个时期,牧牛,牧马,牧羊的人都有,就是没有牧猪的,这也是猪肉价格贵的原因之一,所以在明末养猪,还真不用担心销量问题。
不过就是养猪只能是后话了,远水解不了近渴,猪肉他们现在就要,不过要是再买两批肉猪,从商人那里查抄来的三万两银子就要花光了。
这个时候王永民忍不住了,要知道农民开荒可不管只要吃,开荒用的犁,牛,锄头,柴刀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政务厅来提供的。
开荒完成后,还得修建水利设施,尽管兴修水利不用给工钱,但是一日三餐还得政务厅这边提供,每一笔都是钱啊,照方云这种做法,开垦完这七十五万亩荒地后,没有四十万两恐怕都坐不住。
所以王永民建议方云进三天吃一次肉改成半个月一次,如果方云还是担心农民身子骨吃不消,王永民提出可以让他们敞开了吃饭。
方云就奇怪了,他现在不是已经管饱了,难道这还不算敞开了吃。一问之下才知道,王永民所说的敞开吃,就是农民在开荒的时候,不用按照一日三餐规定吃饭,而是只要饿了就可以去吃饭。
虽然这样可能会导致粮食消耗翻倍,甚至是三倍,但是对王永民来说,还是比三天吃一次肉要好的多,因为农民吃一次炖肉,就相当于吃掉了十天的粮食。而且一次最多只能分到半斤肉,营养是有了,但是根本吃不饱,如果换成十倍的粮食,却足以将他们撑死。
针对王永民的这个建议,方云想了想接下来还有几十万亩荒地待开发,当即决定发扬自己从善如流的优良品德,非常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不同意见。
方云和王永民两人干的不亦说乎,文登县的地主却哭丧着脸,一个个如丧考妣。
他们还以为方云是想要借农民的手,来向他们所要贿赂了,所以才主动解雇了佃户,想利用用方云的矛攻方云的盾,没想到方云却跟他们玩真的,在文登县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开垦荒地的行动。
这下地主们坐不住了,他们可以承受的起今年秋收颗粒无收,可明年也没有佃户种他们的土地话,那就得啃老本了,后年就会伤元气,再往后推喝粥,最后就是真的喝西北风了。
可佃户是他们自己解雇的,现在又有方云给他们当靠山,地主们也不敢强迫他们回来继续给自己当佃户,而要佃户自愿回来,那更是痴心妄想,人家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的土地。
别说他们还收五成的地租,就算真的按照方云的条件降到两成,都不见的有用,毕竟他们要交给方云的赋税也只是两成,既然都是上缴两成,一个是自己的地,一个是地主的人,用屁股想也知道佃户们会选哪个。
“张老,您能不能找找关系,让朝廷把方云调回去,他一个武官,却把持着文登县的政务,名不正也言不顺,就算是官场上,也肯定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
张德阳摇了摇头,别说他这个员外只是名号,在官场没什么熟人,就算有,张德阳觉得也没用。
连这个刘大脑袋都知道方云把持文登县名不正言不顺,登莱官场上的人会不知道。要说政敌,哪怕张崇德没有在官场上混过,也知道方云现在肯定是政敌满天飞,可他却还能稳坐钓鱼台,说明人家也是背后有人的,而且背景还不小,不然,早就被扳倒了。
“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向方云认输服软了。”
张德阳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服软,至少还能有两成的佃租,要是真等方云把所有佃户都安置了,就算只收一成佃租都没人种他们的地了。
“暂时!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某个地主认命后,哀叹道。
张德阳听了也脸色一暗,在心里感叹道:方云不倒台,什么时候都不是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