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友良现在还真的拿不出来三千两银子。
当然这倒不是代表着张友良就真的需要赔偿四海粮行五万两银子了,张友良只是没有随身携带那么多银子,并不是破产了,所以如果他向其他人借的话,还是能够借的到的。
只不过这次算计许富贵不成,张友良知道,张崇德答应他的那五千两银子估肯定是要泡汤了。
如此这般,他不仅花光了带来的三千两银子,还得借三千两银子的高利贷来付许富贵的尾款,得到的就是五千石粮食。
而这五千石粮食运回莱州府,价值还不足三千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一趟来登州做生意,张友良忙前忙后,不到一两银子赚不到,反而还会损失三千两。
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赚五千两变成亏三千两,反顺一下就是将近一万两银子,即便是张友良的生意做的很大,一次性损失八千两银子,没有一两年也缓不过神来,一想到这里张友良浑身就说不出来的难受,对许富贵也从不满转化成憎恨,要不是许富贵,他怎么可能会损失这么惨重。
按照张友良的逻辑,面对他和张崇德的迫害,许富贵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坐以待毙,让他和张崇德可以顺利的瓜分许家的钱财。
“许富贵,这次算你走运,三千两尾款,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取。不过你不要得意,这件事还没完呢,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友良恨恨道。
许富贵知道张友良指的是张崇德,不过他却对比不以为意。因为他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不在是任人揉捏的小人物了,不管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方云都比张崇德强,他才不怕张崇德的报复呢。
不仅如此,他还要配合方云,狠狠地从张崇德身上刮一层皮呢,一想到这里,许富贵就浑身都是干劲,这在官场上有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走运!实话告诉你,别说三千石粮食了,你就是要三万石粮食,也不是问题。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他们不是有钱吗,你回去告诉他们,想买继续从我这里买粮食,没问题,每石二两银子就行。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买,不过我敢保证,只要这三万石粮食还在我手里,文登的粮食价格一个子也别想涨上去。”
许富贵故意用嚣张的语气说道。
“你有种!咋们走着瞧!”
张友良目瞪口呆地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许富贵,咒骂一声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四海粮行。
张崇德派来的衙役此时也是满心茫然,事情的发展完全在张崇德的意料之外。
按照正常的剧情,应该是张友良让许富贵交粮食,许富贵的粮食都被张崇德给弄走了,肯定无法按时交货,然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到许富贵家里去抄家。
可是现在剧情完全对不上了,几个衙役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决定和张友良一起回去,先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张崇德再说。
张崇德的府邸此时正是高朋满座,商贾云集。
吴忠良这个文登县最大的商人正在摇头晃脑的大声说着:“知县大人邀请大家来的目的想必在做的各位都很清楚了,方云这个贪官头子绝对不能放过,不到这一个月的时间,方云就从我们这些商人身上收刮了两三万两银子,多少同行被方云逼得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吴老板不用担心,我已经囤积了一万石粮食,只要知县大人一声令下,我保证文登县的贱农们一粒粮食也买不到。”一个粮商附和道。
“我储备了五千石!”
“我囤积了三千石!”
......
一个个粮商纷纷将自己囤积的粮食抖露了出来。
张崇德粗劣一算,大小粮商囤积起来的粮食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四万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粮食足够满足整个文登县两个多月的市场需求,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可以让文登县的粮价持续上涨两个月。
张崇德相信到那时,文登县绝对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他只需要每隔半月,给那些农民和一次稀粥,那么完成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方云了,和他这个知县没有任何关系。
“张大人,需要多少钱我一力承担。”
那些不是粮商的商人也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地,拼命地在张崇德面前表现。
当然他们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拍张崇德的马屁,而是方云确实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公敌,税务司每个月从他们手上征收的商税都高达数百两,一年就是里几千两,而且是生意做的越大,需要缴纳的税银就越多。
这些商人之前从来都没有交过商税,哪里会甘心每年白白被方云剥削几千两银子。别说现在张崇德主动邀请他们对付方云了,就算张崇德不出手,他们也会请求张崇德出面的,对付官场上的人,还得官场上的人出手才行。
不过就在这些人放狠话的时候,张友良和几个衙役冲冲忙忙的跑了进来。
“张友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崇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大人,出意外了,许富贵不仅凑齐了五千石粮食,而且还额外收购了三万石粮食。另外许富贵已经知道是我们在设计对付他,所以他让我转告大人,必须以二两一石的价格收购他手中的粮食,否则文登县的粮价一个子也别想涨上去。”
张友良看了周围一眼,发现聚集在张崇德府上的全都是能够在文登县说的上话的商人和士绅。
他立刻就明白了,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张崇德设计陷害许富贵,也不仅仅是图谋许富贵家产这么简单,张友良意识到自己对张崇德可能还有用,甚至还有可能从中分一杯羹。
“什么?二两一石,许富贵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张友良的话,商人们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许富贵说话。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询问许富贵是怎么弄到那么多粮食的,许富贵这些商人都认识,那是个八面玲珑,两袖生风的家伙,别说是张崇德了,就是那些平头百姓,许富贵也是好言好语相待,总之能不得罪人就尽力不得罪人。
所有的商人都做梦都没想到,许富贵竟然敢这么嚣张地向他们下战书,甚至还把张崇德包括在内,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吗。
难道许富贵真的以为有了三万石粮食就能和张崇德对抗了,张崇德既然可以强买他之前的五千石粮食,难道就不能强买这三万粮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