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有文登一县商人也翻不了天,而且文登县距离威海卫也不远,就算等商人开始行动了,在动手也不迟。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接下里的数天时间里,方云在除了文登县以外的其他的县城,州城以及府城都开设粮行,粮行的名称统一为惠民粮行。
每个粮行至少都储备了三千石粮食,而像登州城和蓬莱城这两个人口密集的城市,方云都为他们准备了五千石粮食。
而当地的商人虽然知道有新的粮行开张了,他们以为是自己走漏风声,使得其他州府的商人也得到了消息,准备来登州分一杯羹的,根本没有往方云身上想。
虽然当地的商人对这种新开张的粮行很不满,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无暇分心来对付方云的粮行了,另外一点就是,越多的粮行参与此事,他们能够搅起的风浪就越大,也就越容易引起上面的注意,所以他们对此也就听之任之。
安排好了粮行的事情之后,方云又在王永民的陪同下,前往了威海卫港口视察,税务司在这里开设关税之后,方云还一直没有来看过呢。
不过在路上,方云就明显感觉到在卫城通往威海卫的官道上,人流量比以前少了很多,很明显,有一部分商人因为威海卫征收商税的原因,放弃了威海卫这个码头。
“现在每天还有多少商人会通过我们的码头这里出海!”方云问道。
“自从设立关税之后,小商队基本上不在从我们这里过了,只有那些商船较多的大商队,应该是考虑到成本的原因,还是把威海卫作为码头作为他们靠岸地方。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这样的大商人也少了很多,税务司在海关这边每天收到的税银最多也只有一二百两,少时可能只有几十两银子。”王永民回答道。
方云点了点头,小商队只有一两条船,随便一个小码头都能靠岸,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再者小商队买卖的商品一般都是普通老百姓用不上的,换一句话说,他们的商品是属于方云规定的高档消费商品行列,税率至少都是百分之十五,所以他们当然不会继续在威海卫靠岸了。
大商人就不同了,他们船多目标大,选择威海卫这样的官方码头卸货,安全问题就有保障了。而且他们之前会选择在威海卫靠岸,那就证明威海卫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距离更近,如果换另外一个码头,商税是不用交了,只不过多出来的运输费会比商税还要多,而且路上的花费的时间也更多了。所以他们会继续在威海卫靠岸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小商队也存在运输费的问题,不过他们人少,运输费可比商税低多了,对于他们来说,走私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也有不少商人宁愿多花一些运输费,也不愿意向方云交税,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背后有靠山的商人,也是这次准备对付方云的主力。
“看来必须让水师去海上巡逻了,同时配合你们打击、抓捕那些走私犯。”
对方云来说,大商人要收税,小商队同样要收税,任何企图逃避关税的商人都是走私商。
总不能因为大商人会赚钱,就专门针对大商人征税,而小商队赚的不多,就选择性忽视,这种看人执法的方式,最后被坑的肯定是法律本身。
况且这些来往于海上的小商队,身家可不会小,可是为了躲避商税,他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使用走私这种方式,这不仅损害了朝廷的利益,而且对其他交了商税的人来说,那就很不公平。
王永民顿时精神一震,有些激动道:“如果水师能配合我们,那就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们税务司的损失就能降到最低了。”
虽然小商队可以随便选择一个地方靠岸,但其实大多数小商队依旧还是在威海卫旁边的海域登陆的,原因同样是这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近。
可是税务司现在可没有反走私的能力,毕竟关税才刚刚成立十几天,所以王永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小型商队在他面前走私了。
别看小商队规模小,但他们数量众多,而且贩卖也多为茶叶,丝绸,酒,烟草,皮草之类的商品,全都是高税率商品,能够提供的商业税不一定会比大商人大宗的买卖小。
王永民更担心的是,长此与往下去,大型商队肯定也会朝走私的路上发展,本来他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交税,要是在发现海上还有一批在专业偷税漏税的同行,用屁股也知道他们接下来回怎么做。如果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关税这一块税务司就差不多可以取消了。
所以王永民听了方云的话之后才会激动起来,如果有何汉带着水师配合他们税务司打击小型商队的走私,关税才能够坚挺的执行下去,同时税务司的收入也能翻上几翻。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税务司在码头的办公地点,因为时间比较仓促,税务司在码头的办公楼是由一间仓库改造而成的,房子旧是旧了点,但是胜在面积足够大,在大门口,还用繁体字写着关税办理处五个大字。
税务司在这里安排了三十多个工作人员,偌大的办公楼都快被挤满了,这还不算被临时雇佣来的民工,显然王永民对于税务司的工作非常重视,把他手下大部分的精干人员都派到这里来了。
在税务司办公楼的旁边,有两个哨破虏军士兵驻扎,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全部换上军装了。
税务司已经成立十多天,该知道的商人都知道了,所以商人现在要么就不往威海卫卸货,要么就是上了岸老老实实交税,之前那个暴力抗税的商人赵仑,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前车之鉴犹在,再继续暴力抗税的傻缺已经没有了破虏军也就没有穿便衣的必要了。
方云正准备到税务司的办公室去见识一下古代人是如何用算盘来记账的,却在这个时候码头上来了方云一个熟人,吸引了方云的主意。
在一艘刚刚靠岸的商船上,方云原来在县学的同学许策脸色灰败的从船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约四十,身穿红色锦衣,一副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下了船之后,许策又闷闷不乐地说道:“爹,这次去登州一无所获,我们原本库存的粮食又在张崇德的逼迫下,不得不卖给他的狗腿子吴忠良,眼看交货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我们拿不出粮食,如何向下家交代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