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殿下和冷皇后的事后,先皇也终于意识到,唯有将您送出宫,才是对您最好的保护。先皇只好忍痛割爱,之所以想到智仁大师,先皇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智仁大师既然能凭一己之力在宫外长大,立于宫外,且护了李娘娘一生,他定有他的生存之道。先皇相信智仁大师定有法子护住您,所以才无奈之下将您送去了静修寺!”
“老奴看您这几日一直将自己麻痹于朝政,不顾自己身子,老奴实在心疼。老奴斗胆揣测了您的心思,所以才道出这些往事以解除您对先皇的误解,请太子殿下降罪!”
说完李公公跪在地上给萧冷磕了个头。
萧冷拭去脸上的两滴泪珠,抬头对李公公道:“你解了本宫多年的心结,本宫又怎会降罪于你。”
说完萧冷走到李公公跟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李公公起身,萧冷看向他道:“李公公,你跟了父皇一辈子,日后本宫登基你可愿继续跟在本宫身边辅佐本宫?”
李公公忙道:“伺候殿下是老奴的荣幸,老奴本就是您的奴才,自然任太子殿下差遣。老奴没保护好先皇,定会用余生来护太子殿下安全,以赎老奴对先皇的失职之罪!”
萧冷知道李公公对于他父皇而言不仅是个侍奉的公公,还是个非常好的贴身护卫。在宫里是李公公对手的还真没几个。
萧冷想了想又道:“你侍奉了父皇一辈子,按说本应放你出宫,让你安享晚年。假若你有此意,本宫也不会为难,且会在你老家命人为你修一座府邸……”
萧冷话还没说完,李公公忙又跪了下去,立马磕头道:“老奴不敢!老奴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家乡早已没了亲人,回乡对老奴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老奴愿留在殿下身边,以报先皇和殿下对老奴的厚爱!望太子殿下恩准,让老奴继续在宫里伺候殿下!”
萧冷低头看了看李公公,点了点头。
他知道李公公是个可用之才,想要把他拉为己用,得需要他心甘情愿才可,今日这番话,他算是放心了。
……
很快,大理寺对萧炎和沉佳恒的审查结果下来了。萧炎与翁后勾结,放翁后出冷宫,导致先皇驾崩,又带兵闯宫,人证物证俱在,且众人有目共睹,已是不争的事实。后大理寺又查出他这些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诸多证据,数罪加在一起,萧炎可谓死罪难逃。
不过最令萧冷吃惊的是——沉佳恒。大理寺对他查了那么多,查到最后,结论竟然是沉佳恒是个清官。而且这么多年来萧炎在前面作孽,他甚至还在后面给萧炎收拾烂摊子,替萧炎暗地里补偿了诸多受害人。
萧冷听后简直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沉佳恒辅佐萧炎这么多年,为萧炎一步步出谋划策,与翁鹤立在朝廷可以公开抗衡,与之势均力敌,甚至令萧炎成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他费尽心思这么多年,怎会没有任何图谋?更怎么可能是清官?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萧冷不信,让人继续查,他甚至动用了梅花庄的力量,让小九帮着一起查,可结果无异,没有查到沉佳恒任何犯罪的证据。
萧冷不解,这些种种到底是事实还是假象?只要是人,就算做事再谨慎,也难免不出任何披露。沉佳恒两手怎会如此干净?
除非......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萧冷登基的前一夜,他带着李公公去了大理寺大牢见了沉佳恒。
看到萧冷来了狱中,沉佳恒似乎没有任何惊讶,他气定神闲的盘坐在狱中的草席上,见萧冷进来,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微挑,像是预料之中,道:“殿下终于来了!”
萧冷示意李公公留于牢房门外,独自走了进去。
他对沉佳恒的态度似乎也不意外,居高临下的看着沉佳恒,扯动嘴角道:“沉太尉果然是沉太尉,死到临头依然可以气定神闲、神态自若,就是本宫也不得不佩服。”
沉佳恒没有回应,反而道:“过了今夜殿下便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老臣为殿下高兴,又怎会因个人生死而失态?”
沉佳恒一直未起身向萧冷行礼,萧冷也不计较,却话锋一转,朝沉佳恒问道:“为什么?”
萧冷冷不丁的询问沉佳恒似乎并未有太多疑惑,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萧冷道:“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亲自跑来狱中询问老臣。”
他似乎知道萧冷在问什么。
萧冷踱步走到沉佳恒跟前,一撩衣袍在沉佳恒对面坐了下来。他仔细打量着他,最后眼光在沉佳恒脸上落定,语气不冷不热道:“本宫需要得到你的证实!”
沉佳恒道:“殿下想知道什么?老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冷看着他道:“你跟在老四身边这么多年,步步为老四筹谋,撺掇老四夺位,最终大理寺却查不出你任何有违律法之事,真是叫本宫难以置信!”
萧冷一直盯着沉佳恒,见他脸色未有任何变化,他继续道:“起初本宫真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有些事假若你做过,就算你行事再小心,这么多年下来,又怎会丝毫蛛丝马迹都未留下?除非——你是神,可惜本宫不信鬼神!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沉佳恒看着萧冷,脸上神态慢慢展开,他突然放声大笑,笑罢看向萧冷道:“既然殿下能来此,说明殿下已经猜到个中缘由了,只不过得不到老臣的证实,殿下似乎不敢相信罢了!”
萧冷点了点头,道:“是啊,本宫一直在想,假若沉太尉这些年来真的不贪财不逐利,那么跟在老四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个有如此野心的人背地里又怎会多次暗中救济百姓?假若为了名利,你应该和当年的沐辽源一样,对外做个名声赫赫的大善人才对,又怎会故意隐去自己的善行,留给世人大权在握、声名狼藉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