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府衙门口拥挤的人群之后,赵沐的步伐倒是减慢了不少,用手摸索着身旁小妻子的手,好似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许多一样。
今日的事情几乎现在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各个都非常的了解,也知道这件事情与沐王府的关系,因此现在两人走在路上几乎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将视线在他们的身上停留那么一两眼,但二人对于别人投掷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依然悠然自得走着自己的路。
一路走一路逛,二人晃晃悠悠就回来沐王府,而此刻管家福泉则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二人回来,双眼之中瞬间就充满了光芒,提起自己的衣袍连忙迎了过来走到他们两人的面前,问道。
“王爷,王妃,事情如何了?”
看着神情之中满是担忧的管家福泉,苏乔心中觉得温暖不少,能有人时刻担心挂念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而后开口说道。
“没事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得赶紧告诉他们去”
听到苏乔的话语之后,管家福泉那颗因为担忧而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来不及继续招呼二人,听完话语之后便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府内跑了进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苏乔看着这般欣喜的像个孩子一般的管家,嘴角不知不觉就挂上了让人醉心的笑容。
待两人携手走进王府时,管家福泉早已将这个消息传的是整个王府之中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大家看着回来的两人,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放大,就连打招呼的声音都比平常大了许多。
与这个欣喜的沐王府相比,皇宫御书房之中却是一片狼藉,户部尚书和侍郎两位大人此刻耷拉着脑袋,就那样直直站在大殿之中,等着主位上那人因为生气而发火。
此刻李钰拿在手中的正是关于苏秦与南疆人私底里暗通货物的口供和其他证词,看到上面写的满满的罪证,整个人简直都要被气死了,而那放在案桌上面的东西又成功的再次遭殃,被他一把又一把摔在了地上,原本珍贵无价的砚台此刻也是碎了几瓣,里面的墨汁撒了出来,此刻整个书房都散发出墨松的香气,但现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那墨松的香气,几乎每个人都是心惊胆战。
在这种死寂的安静之中,就听到“啪”的一声,而后户部尚书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本卷宗,上面清清楚楚写了苏秦苏丞相和孙记老板孙征的名字,不用过多的猜测便知道这是被那住位上的人扔下来的。
紧随这那“啪”的一声响之后,众人就听到了李钰愤怒的声音在骂到。
“蠢货,苏秦这个蠢货,看来是活腻了,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殿之中包括宫女和太监此刻都以为李钰是因为苏秦与南疆人通货而愤怒生气,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中根本不是因为苏秦与南疆人通货而生气,生气的是他居然愚蠢到陷害赵沐这件事没有成功,而且还被人发现。
而且还当着几乎全城的百姓就那样被人扒了出来,此刻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想保他也成为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或者可以说,此刻他更加生的是赵沐的气,让自己身边的亲信少了一个又一个,自己却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大殿之中的户部尚书和侍郎两人低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之中透露出那股为难的神情极其明显,这苏秦到底是朝廷的一等大臣,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按照律法来简单处理。
不管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要经过当今圣上的手来决定的。
而这也是今日为何二人将案件审理完之后马不停蹄赶进宫的主要原因,那便是进宫来询问二人关于苏秦处罚的结果。
待李钰的火气降下来一些,一旁的户部尚书这才双手抬起施礼,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皇上,这苏丞相与南疆人私自通货的事情已经是证据确凿了,而且苏丞相也自己亲口承认了,只是这该如何处置苏丞相还得皇上您拿主意”
李钰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双鬓,整个人格外的烦躁和无奈,沉思了一会之后就听到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好似还带着那么一丝丝商量的韵味问道。
“确定证据确凿,没有遗漏什么?”
户部尚书能从一个小小的官员做到朝廷之中一等一的重要臣子,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聪明和心机,李钰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很快明白过来他话语之中内涵的意思。
于是便再次施礼,而后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抬头看着距离自己面前并不遥远之人,确保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神情之后,这才再次低下头,说道。
“今日的事情,几乎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并且苏丞相最后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微臣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户部尚书满是无奈的语气让李钰再次感到无比烦躁,端起自己面前那已经凉透的参茶喝了一大口之后,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好似做了一个格外巨大的决定。
不过确实也是如此,嘴唇紧闭在一起,沉思了一会,语气沉重的开口说道。
“那就按照大夏律法来处置吧,朕没有任何意见,这件事情就全权由爱卿说了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大殿之中的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不给李钰后悔的决定,于是在他说完之后,户部尚书便有些急迫地说道。
“臣遵旨,这就去办,微臣先告退了”
而后便弯着腰快速退到了书房高大的门前,在守门的太监将门打开之后就迫不及待跨步走了出去,就算是二人已经出了书房的大门,但脚步还是保持着一个快速的频率,好似怕后面御书房之中的人后悔追出来一般。
其实且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苏秦有错,证据确凿,就是在情感上面,自己也是愿意对他进行重罚的,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就没少仗着皇上对他的宠信耀武扬威,而且贵为一国的丞相,却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辅助当今圣上治理好这个国家,而是整日的投机取巧,想着如何博得圣上的欢心。
这让人觉得是格外的讨厌和厌恶。
其实此刻二人真的是多想了,即使苏秦对于李钰来说是一个心腹大臣,但相比较自己为了在百姓心中留下好的印象来说,区区一个苏秦算得了什么,简直不值得一提。
因此今日的事情既然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那么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并且不仅不会反悔,而且还会重重的惩罚苏秦,以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和明智。
二人一路加快步伐回了户部衙门之后,来不及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休息,就直接拿出那才新颁布的法令来给苏秦定罪,二人将这法令一字一句斟酌了许久,于是这才在心中做了决定。
户部侍郎毫不犹豫就拿起放在案桌旁边的纸笔,提笔开始写。
等户部侍郎将笔放下来,轻轻吹干纸张上面的墨汁之后,原本想要拿起来贴出去时这才发现原本红彤彤的太阳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明亮的月光。
二人这才发现,此刻的天色早已入了深夜了,这才想起来今日的事情也是折腾了一整天,但他们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反而倒是浑身的轻松之感。
翌日清晨,城中小摊小贩才开门做生意时,就看到户部的衙役拿着几张大大的纸张贴在了告示栏上面,好奇的众人在衙役刚刚贴好还没离开时就围了过去,人群之中有认字的人很快就把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
“苏秦苏丞相,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私下里与南疆人暗通货物有生意往来,目无王法,罢免官职,府上全部财产上缴国库,且勾结商贾恶意陷害朝廷命官,因此诸罪并罚,罢免其官职,家产上缴国库,流放三千里极寒之地”
等人群之中识字的人将告示上面的字句念完时,百姓也都纷纷唏嘘不已,觉得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而紧挨着旁边贴的便是关于孙征的处罚这个看起来就比苏秦的简单了不少,直接便是杀头的处置,家产全部充公。
看到这两张告示,所有人都觉得是大快人心,有不少人都提起了苏秦曾经宠妾灭妻的事情,让自己嫡亲女儿流落在外,此刻大家都恨不得拍手叫好。
有人甚至觉得他就不应该在朝廷为官,简直不配做父母官。
不一会,这告示栏下面的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多数人都表示着自己对于这位苏丞相的不满,原本一些不敢说的话,此刻都纷纷说了出来,有人甚至一边说还一边挽起袖子,好似这样可以让自己格外的解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