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黎生的心目中,他征服世界的狂想才刚刚起步,在一个不过两三万人的土人部落里获得信仰,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翠茜、谢莉娅随便你们怎么说,但我觉得有个天方夜谭式的‘大理想’,也比没有理想要好的多。”觉得两个女孩用‘凯撒’比喻他根本就是调侃,张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海虾b1号岛’说是完全向民间开放,可主导性的力量还是在军方的手中。
在可预见的未来我如果使用地球上的力量帮助‘图德南’变得强大,势必可能会引起政府的注意…”
“这个问题不是没办法解释的,甚至可能‘化害为利’。
宝贝,你知道真实的历史中hernándocortés(荷南多?科尔特斯)是怎么征服墨西哥的吗?”沉默了好一阵子的蒂娜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说道。
“什么?”
“没听过这个神奇的故事吗,中世纪一个叫科尔特斯的西班牙浪荡子靠联姻成为了西属殖民地圣地亚哥的市长,后来他骗来了十一艘船,带着十三根火枪、三十二把石弓和几百名后勤兵,征服了面积超过二百万平方公里的墨西哥,击败了五百万人的土人帝国。
曾经有一段时期,大家认为他是靠着非凡的领导才华、勇气和决心取得了这样不可思议的辉煌胜利。
但渐渐这样的‘神话故事’被历史学家们所抛弃,白痴都知道无论什么样的才华、勇气和决心都不可能帮助一群老弱病残的欧洲大兵拿着十几把火枪,在原始丛林里战胜数百万的土人战士…”
“噢蒂娜,直接讲原因好吗,我知道每到这种关键时候,你都能给我至关重要的指点。”
“当然可以宝贝,现在历史学界普遍认为科尔特斯能成功征服墨西哥,是因为当时统治墨西哥的‘阿兹特克’人把他当成了部族中‘大丽鹃神’显灵。
传说这这个神祗管制着印地安土人的农业与冶金,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长髯飘荡和科尔特斯长的一模一样…”
“蒂娜,你是说,是说我以长相和‘图德南’传说中的神灵一摸一样为理由,宣告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征服了图德南部族,然后可以堂而皇之的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它扩张…”
“不错,虽然这样说很不可思议,但有了科尔特斯征服墨西哥的例子,谁又能谁不可能发生呢?
你甚至可以以此为理由发行债券募集资金,到那时我想只要不是那些能让‘海虾b1号岛’岛上土著得到会反噬人类的科技,你都可以自由的传授给土人。
造木船、渔场这样的民用技术更是毫无问题。”
“噢,蒂娜,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这需要从长计议。
但无论如何,这个主意也,也让人觉得实在太妙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听完蒂娜的话,张黎生沉默了许久喃喃说道。
“只要在九年级选修过‘美洲史’的人都知道科尔特斯的故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帮到你就好,宝贝,”蒂娜得意的笑笑,摸了摸坐在身旁青年的脸颊,“就像你说的,这种事牵扯非常大,各方博弈都要考量周全后才能施行。
所以目前更重要的是帮你选出一条最合适的木制渔船,让你的‘小土人’们造出来捕鱼,给我看看你手机上的木船资料好吗?
我和翠茜、谢莉娅三个初中时可是连续三年的‘泛米船模大赛少年组’代言人,后来参赛还拿过第七名的好成绩呢。”
“你们的经历倒是很丰富。”张黎生愣了一下,从激动的情绪里平静下来,把手机递给了女孩。
“刚才在客房我还以为你是在选通行‘异世界’和纽约的游轮呢。”蒂娜接过手机笑了笑。用心看着。
不一会,翠茜和谢莉娅也不知不觉把头凑了过去,三个女孩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黎生的女智囊们才终于形成了定论,蒂娜先说到:“宝贝,用单独的一种船型很难做到选择最优化。
我们觉得把希腊‘三层浆加帆木船’的骨架,你的故乡华国的‘平底海船’的船底做结合是最好的选择。”
“希腊‘三层浆加帆木船’可以改成两层,这样以来制造难度会减低很多,但它主、副帆可以形成三角状微风航行的特性不变;船舱里的浆手虽然减少一半,但单纯当做渔船使用,对速度没有太苛刻要求的话,其实也无所谓。”翠茜紧接着补充道。
最后谢莉娅笑着问:“用华国‘平底海船’的船底改装是我的主意,这样做会极大的减少船只对港口的要求,甚至沙滩上都能停靠,并且船的载重可以翻几倍达到最高八百吨,你觉得怎么样呢?”
“可把两种船型做结合,不是简简单单的在设计图上拼接就能做到的吧?”
“几百上千年前的木船图纸,你觉的在现在的‘轮船行家’眼里会多复杂,要知道那时候会一元四次方程组就已经算是杰出数学家了…”
“ok,我明白了姑娘们,我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根本就应该花点钱雇佣现代的游轮设计师重新设计一种木质渔船。”张黎生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
“也不能说错,宝贝,毕竟古代这些经典木船都经过了漫长的时间考验,感觉上要更可靠一些。
嗯,这样吧,我老爸去年买了一家综合设计公司,还没有卖出去,里面应该也有船舶设计部门,我可以帮你找设计师做一下船型结合的工作,圣诞节前就能完成。”
“噢,蒂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张黎生真心实意的说道,他完全没有想到一次本来只是闲聊的聚餐,竟然变得这么有建设性,心情不觉变得十分愉快。
晚餐过后,送蒂娜回到家门口,青年的嘴角都还洋溢着笑容。
“我要回家了宝贝,晚安。”霓虹闪烁的街边,女孩吻了吻张黎生微笑着的嘴唇。
“晚安,蒂娜。”青年回以一吻,目送着女孩走进铁栅栏,坐上了科尔特斯家的老管家开着的高尔夫球车,挥了挥手,“再见,雷洛管家。”
“再见,黎生先生。
顺便说一句,您在‘海虾b1号岛’上为米国做出的贡献,令人尊敬。”仿佛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穿着燕尾服的雷洛第一次朝张黎生脱帽行礼,这才开着高尔夫球转弯驶向幽暗的庭院深处。
“一位真正的米国绅士…”张黎生楞了一下,撇撇嘴喃喃自语着在街边走了一会,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阔别了几个月的家。
母亲理所当然的正在客厅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的等着他,牛肉粥和煎饼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刚刚往肚子里填了五份牛排、一份鲈鱼杂烩的青年,便喝着肉粥吃着煎饼,又把在四季酒店餐厅给三个女孩讲的故事删删减减给丽莉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就是这样妈妈,其实‘海虾b1号岛’根本没有网上写的那么可怕。
只要了解哪些土人的习惯,尊重他们风俗,和他们做朋友,就可以避开所有的危险。”
“可那是‘异世界’的海岛,再安全难道会比呆在纽约…”
“妈妈,可‘海虾二号世界’就在我们身边,人类中总要有‘先行者’去研究、了解它。”张黎生已经很明白什么要的话会令母亲感到欣慰,笑着说。
“你说得对宝贝,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抱怨,而应该感到骄傲。
你的成就已经完全超过了年龄的范畴,让人,让人无话可说,可,可是…”丽莉哽咽着说:“别人仰望你的时候,可能只会惊叹于你竟然能飞的那么高,但我,却会关心你飞翔的时候是不是安全,是不是感到,感到疲惫…”
“噢,妈妈,”母亲的话无意间触动了张黎生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他身体明显一僵,站了起来,拥抱着丽莉,情不自禁的喃喃说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非常好。
抱歉,我的理想在极目远处的天边,在苍茫苍穹之上,只有飞的更高,更远…”
“铃铃铃,铃铃铃…”客厅茶几上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哽住了青年接下来的话,丽莉沉淀了一下情绪,拍拍儿子的面颊,跑向茶几,张黎生则愣了好一会,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的说:“我真是失心疯了,怎么会向妈妈说这些话,幸好有电话来了…”
青年正嘟囔着突然听丽莉打完电话,兴奋的说道:“宝贝,是你二舅舅的电话,今年他有假期能从旧金山回纽约过圣诞。
去年我不是打算圣诞节后带你去给外公过生日,结果你去了非洲吗,今年总不会再有意外了吧?”
“圣诞节后我会再休两周的假,才回‘海虾b1号岛’,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急的事会离开纽约。”本就打算为化生第二只巫虫留下充沛时间的张黎生,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