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皇上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问小福子。
小福子巍巍颤颤地回答:“三天前暗卫就没有收到过公主殿下的消息。”
收不到信息了吗?
皇上看着外面长长的一排队伍,心中隐隐不安。
天祭是开国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在这一天,不仅会进行祈福祭拜,还会进行打猎比赛,获胜者将得到奖赏。
“皇上,臣妾能和你一辆车嘛?一个人在车上好无聊啊。”
迟芝芝中途休息的时候粘了过来,皇帝整个身子都绷直了。
前几天,他就像突然开了天眼一般,一直能看到一些鬼怪的东西。
甚至把他吓得好几天都没敢走出青龙殿,一直在那里办公。
迟芝芝来找他,他完全被吓死了。
她的身上附着团团黑雾,头上赫然变成了一个兔子的头,正流着哈喇子看着他。
身为皇帝,自诩掌握生杀大权,但是第一次靠近邪物,令他不得不害怕。
还有她带来的那个汤,是黑乎乎的一片,又想起了梦里的血。
再也没敢喝。
没有了邪气的影响,皇帝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
整个人都变得清明起来,他也慢慢看清了梦里的那个人。
那是他的皇后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那被控制的感情如同沸腾的热水,热得快,散得也快。
他终于记起了为什么皇后会去冷宫,是他让她去的,保留最后一丝理性,逼着她去了冷宫。
他的发妻、他的女儿孩子,一个个都被这个妖怪所残害!
想起了一切的事情,恨字横跨心头。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表露出来。
微笑着拥过迟芝芝。
“爱妃,你就忍一下吧,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坏了。”
“可是臣妾真的好无聊啊。”迟芝芝不依,真个人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
皇帝差点没吐出来!
吓得他心肝颤抖。
迟芝芝被哄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马车上。
待人消失,皇上的脸马上垮下来。
“小福子,你去看一下淮南王在哪里,不要打草惊蛇。”
小福子:“是。”
自从那天见到了皇上的满头白发,小福子这颗心啊都没放下来过。
生怕一下子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
不过皇上好像变了,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沉稳了许多。
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天祭地点。
玉风山。
“天祭开始——”
一个洪亮的嗓音贯彻了整个山峰。
皇帝领着各位大臣和妃子从山脚下慢慢往上爬。
山不算高,路也不难走,只是这是一群被伺候惯的人,没走几步就不太行了。
皇上更是如此,走了几步,大汗淋漓。
幸好,还是在天黑之前就到了庙里。
祈福,要静坐在天庙里,吃斋念佛三天。
迟芝芝很明显的感到不适,想借口不去天庙了。
却被皇上呵斥一番。
“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如果你不去,现在你就回宫里吧。”皇上如是说。
这怎么可以?!
计划准备就完成了。
紧了紧拳头,扬起一个虚弱的笑。
“陛下息怒,臣妾去就是了。”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就离开。
迟芝芝看着决绝的背影,心里的恨意都快溢满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忘不掉那个贱人!
当初就应该把她杀了,永绝后患!
该死的皇帝,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祈福有条不紊地举行着。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众爱卿,接下来就到了我们楚国每年的盛事,胜者,朕重重有赏!”
台下的南宫湖站在师蝉衣旁边,得意地说:“今年的胜者肯定是我。”
师蝉衣翻了个白眼:“你每年的胜者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就知道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无毒不丈夫,能赢就是了。”南宫湖不以为意。
“哼。”
师蝉衣心里急得不行,她以为公主殿下能在天祭之前赶回来的,只是现在都进行到尾声了。
怎么还不见人。
而且,昨晚爹爹说的话……
不敢深想,她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感。
现在场上只留下一些皇族在交谈,其他人都已经去打猎了。
刘丞相突然讲话:“皇上,公主殿下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赶回来?天祭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是大公主,这不合礼法。”
皇上哈哈一笑,喝着旁边迟芝芝给他倒的酒:“不用在意,公主殿下可能是贪玩吧,你也知道她的性子,顽劣至极。”
丞相也跟着笑:“是也是也。”
这时,场上突然多了一人表演,赫然就是刘芷柔。
丞相:“小女反正也没有事情,就给大家表演一番。”
她的脸色并不好,不情不愿地扒拉她的琴。
一曲完毕,大家不断称赞。
一位大臣走了出来:“皇上,现在宫中妃位中空,子嗣稀少,臣提议开办选秀大会,为我楚国开枝散叶。”
皇上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爱妃你觉得他的提议怎么样?”这一下子把所有的视线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迟芝芝低着头,细言细语:“一切都为皇上做主。”
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皇上哈哈一笑:“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封刘丞相之女为柔妃,回宫之后立即入宫。”
丞相一党都恭喜起来,只有刘芷柔一人脸色惨白。
柳丞相声音都带着笑意:“柔儿,还不快谢皇上?”
“臣女谢主隆恩。”
师蝉衣很气愤,看到这些场景,虽说她与刘芷柔很不对付,但是不代表她可以看着她跳进一个火坑里。
但是现在皇上都发话了,木已成舟。
看着退回自己身边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刘芷柔低着头,声音嘶哑:“为人子女,不就是为了以后为家族做一点贡献吗?师蝉衣,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她的命运一开始就被注定了,每年的晚宴上就被要求表演,只为了获得陛下的青睐。
从小就被要求学许多东西,吃食也被死死的掌控,走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都说女子聪慧,她一个京城第一才女,怎么会不懂她生来的价值。
也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为了让家族更加的稳固,所以他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向了一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