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文乐！”墨淮悠悠转醒，嘶哑的声音发出一声悲嚎。

詹文乐僵硬的转过头，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杀人的后怕中，如同坠入无底洞一般，灵魂和肉体都即将被吸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见他没事，墨淮不顾一切的扑到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被她的哭喊唤醒，詹文乐抬起手缓缓地轻轻地放在她背上，干涩的说道：“没事了。”

也不只是在安慰墨淮，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在杀人这件事上，墨淮反倒比詹文乐表现的更加云淡风轻。

“他是匈奴人，手上沾染了多少大秦子民的鲜血？死不足惜！”

墨淮替詹文乐擦去脸上干涸的血迹，“这里不是平静的咸阳，这里是危机四伏的辽东，更何况以刚才的情形不是他死便是你亡，你没得选择。”

也许是墨淮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一开始的惊怕消散，詹文乐总算恢复了神志。

“你说得对，咱们继续往上走吧。”

他们一行人几乎花了五天才将整座后山搜遍，除却瞭望台之外，竟然还有更重大的发现。

墨淮撩开茂密的野草，露出后面藏着的洞口，取出随身的机关朝里面打出一颗珠子。

“看样子里面还很深。”仔细分辨完回声，墨淮皱着眉头说道，“我建议暂时把洞口封住，等来日多带一些人再进去。”

詹文乐也蹲下来，盯着洞口的目光变得幽深，“不，我们一定得进去。”

“你看这些痕迹，这个山洞一定是人为开凿的，谁会无聊的在这里凿出一个山洞？而洞的另一端最有可能通向哪里？”

墨淮顿了顿，震惊的吐出两个字，“匈奴！”

“对！”詹文乐站起来，转身面对着身后的十几个士兵，道，“如今重创匈奴，为修长城争取时间的机会就摆在咱们眼前。”

“我知道很冒险，甚至有去无回。所以现在，你们之中有谁想退出的，我绝不阻拦。”

十几个士兵站成一排，眼中的坚定如出一致，“我等誓死相从！”

詹文乐再次说道：“你们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仍旧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我等誓死相从！”

“好。”詹文乐也觉得热血沸腾，“那咱们就用命赌一把。”

说完他转头看向墨淮，却听对方说道：“我说过不会再任性妄为。这次我就不跟了，但你记住，我就在这儿等你。”

知道最后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墨淮才如叹息般说道：“不论生死，我都在这儿等你。”

也许是匈奴人身材高大的缘故，山洞修得不小，至少詹文乐能很轻松的在其中穿行。

洞中不见天日，若是没有系统的提示，詹文乐连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都分不清。

三个时辰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一抹光亮，习惯黑暗的眼睛被刺得生疼，詹文乐反射性的抬手挡在眼前。

“小心，咱们到了。”

激动地心情在漫长的黑暗中被消磨殆尽，此刻，詹文乐的心绪意外的平静，仿佛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再平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