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难得的开府后第一次早早的起来, 虽然没有亲身服侍陈瀚,却第一次笑着和他一起吃了早点。然后目送他去参加, 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
“梅影,你好好的再睡会儿, 天还早着呢。呵呵,回头我带你去城西吃你喜欢的凉面去。”吃完饭,陈瀚化身为张妈妈,唠叨个没完。
陈瀚心情自然是非常好,活了二十一年,觉得那天都没今天好,看什么都好。一直都咧嘴笑着, 就差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嗯, 我知道,快去吧,初元他们都等急了。”梅影温柔的上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腰带。
“呵呵, 嗯, 你可真好。”陈瀚低头在梅影脸上又亲了下,然后笑着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梅影看他出去,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人默默的回到卧房,她把人都打发出去,然后在床底掏啊掏的,掏出一个大大的荷包来。
看了里面的东西,又看看这个屋子, 然后咬了咬牙,把荷包贴身放了起来。过了一会,外面的天色亮了,她自己换好了衣服,起身出了房间。
“琉璃,你今天好生的看着屋子,我房里那个红木盒子是给郡王爷。要是他先回来,你别忘了给他。”
“小姐,那个你回来时候给郡王爷不行吗?还有,我不去,水晶和妈妈又去施家。您带谁去给公主送行?”
“嗯,我是说,万一我比郡王爷回来的晚,那是我送他的东西。哎呀,你就别问了。”梅影掩着脸低着头。
琉璃一看她不好意思了的样子,不由的想起昨晚,那些声音,脸也臊红了。不再表示疑惑,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家小姐脸皮薄,不好意思亲自送。
“青兰备嫁呢,青竹如今回郑妈妈那里了。嗯,我带青莲去就是,什么大事,回头我就和王爷汇合了。”梅影摆手说道。
“要不让翡翠琥珀跟着吧,那些小丫头都是新来的,那里懂什么规矩。”
“她们两个,翡翠去给大少夫人送东西,昨个不是说缺红参吗,可怜见的,不是嫡出就是不好。琥珀不是中暑了吗,你好好的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不要怕花钱,咱们现在可是不缺银子的。”梅影一样一样耐心的解释。
就这样,她带着青兰和丫头婆子侍卫,出了天水园,出了定北郡王府,一路走了出去。
“令夫人,她没来啊,公主刚刚也在问。”当陈瀚兴匆匆的去了城外,才发现梅影根本就没来送行。
“北郡王,出了什么事情?”刚好施南生是本次送拓跋使团的负责人。
“施侯爷,是她,她说出来送人和我在这会和,可是不知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失陪一下,我去迎迎。”陈瀚的心砰砰的跳,感觉不太对头,匆匆的说了声,就打马回城。
“杜宇,你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最近我是忙糊涂了,可是你不是说刚刚她还派人送东西过来的。”施南生拍着额头说道。
“是啊,侯爷,是她贴身妈妈带着水晶送的,连给小姐的添妆都送了过来。因为这封信,我怕有急事,才赶紧给您送过来。”
“哦,看我一直都没倒出时间来。”施南生匆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他打开后,脸色刷的就变了。
“她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到底是我做错了。我以为,回了陈家是对她最好的安排。”施南生喃喃的说道。
陈瀚是在城门处遇到去找他的人,他随着人匆匆的赶回天水园。
“公子,夫人说要去云福楼给公主取定做的首饰。取完后,郡王妃她她说她要更衣,不让我们近身服侍。因为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奴婢担心,就推门进去看,可是里面没有人。后来奴婢发现那个更衣间还有一个门通向外面。”青莲一脸是泪,又是恐慌,又是害怕。
“今天怎么是你跟着的,琉璃呢,水晶呢?”陈瀚阴沉沉的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呜呜。”青莲吓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这个事情不许乱说,要是我在外面听到风言风语,你多年的脸面可就没了。”陈瀚看着青莲一字一顿的说道。
“郡王爷,都是我们不好,这个是小姐让我交给您的。”跪在地上的琉璃忽然想起梅影的话,抹了眼泪,起身跑到卧房,找到那个红盒子,抱着出来递给陈瀚。
陈瀚看着那个他戏言全部身家的盒子,眼睛暗淡了。他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外加一张折叠好了的纸张。
“谁都别怪,要怪就怪老天,我过不来这样的生活,我要去看看这大陈的天空,是不是和那个梦中的天空一样。我走了,你不要牵连他人。你把我报个病亡,然后找个好女人娶了吧。梅影。”
陈瀚拿着那张纸,脸色难看的让人不敢直视。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不由的长叹一声。难怪她昨晚会那样的柔顺,前天会提那样的要求。
“郡王爷,您去找找啊,小姐她会不会出事啊?”张妈妈眼睛红肿着说道。
“仔细看了吗,夫人的东西都少了什么?”
“回禀郡王,什么都没少。就是夫人早上穿的那一身衣服,就连昨天拓跋琴公主,送的服饰玩物都没少。”张妈妈哭丧着脸说道。
陈瀚想起梅影当年小小年纪,就能激他写下休书,她的心思又岂是这些下人能摸透的。这件事她一定是谋划很久了,而且这次是狠了心,连这些服侍的人都不管了。拓跋琴,嗯。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去。你们几个都是她贴身服侍的,她对你们恩同再造。有人问起,就说夫人身体不好,我送她去南边的庄子调养去了。”陈瀚摸了一把脸,低沉冷硬的说道。
“王爷,初元和秦副将都在外面等着回话呢。”备嫁的青兰早就因为这个事情被叫了回来。
“青兰,好好的安顿府里,一个字也不许外传,我这就去找夫人回来。”陈瀚匆匆的来的外面,看着那些人都低着头,就知道根本没戏。
忽然想起刚刚提起的拓跋琴,他猛然的感觉梅影是随拓跋琴去了。连忙骑马又赶去城外,一路狂奔,总算是在离城三十里处拦住了拓跋部落一行人。
“阿琴,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你带走了梅影,我的夫人?”陈瀚阴沉着脸逼向拓跋琴。
“陈哥哥,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夫人不在府里吗,怎么会在我这里。何况我为什么要带她,草原怎么适合她那种娇娇气气的女子。”拓跋琴一扬马鞭子,有些恼怒的说道。
“哼,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这样胆大的女子,才会做这样的事情。”陈瀚冷冷的说道。
“陈将军,请你慎言,我好歹也是公主。如今还在你们□□境内,你可以随便搜。你为了你夫人,就这样对我。难保他日为了别的女子,不这样对她,我看她走了是对的。”拓跋琴生气的说道。
“将军,我都看了,没有。”秦风白,一脸灰败的说道。
“郡王,我带人都看了,也没有。”初元带人回禀。
陈瀚看着这长长的马队,他不甘心,亲自到拓跋琴的侍女做的车子里面,仔细的看了看。又去拓跋琴自己的车子里,看了看。因为她骑马,所以一个人都没有,空车,一目了然的,自然无果。
“阿瀚啊,你媳妇怎么了?咱草原汉子可不兴对媳妇不好,你可是惹她生气了,回头找到了要好好的赔礼才是。”拓跋琴的阿爸,拓跋族长走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额,是,族长您要多保重,以后我有机会还会去北疆看您的。”陈瀚无法只好放行。
拓跋琴看着陈瀚远远的变成一个黑点了,才匆忙跳下马,上了马车。她打开后边座椅下的隔板,里面安然的睡着一个人。
“出来吧,他走了。”拓跋琴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这里真不错,没阳光晒着,还有凉风习习的,只是马尿味道不太好。”梅影笑嘻嘻的爬了出来。
“阿梅,你这样好吗,我刚刚看陈哥哥的脸,真是吓人。黑的好似锅底,他会不会再回来查。”拓跋琴有些忧心的说道。
“不会吧,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来,你就继续把我藏这下边就是。”一身利落的拓跋服饰让梅影看着更加娇小。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外面的艳阳天。
“他要是知道我送了你衣服,回头也许会再追过来。”
“你送我的衣服都在那放着呢,他那里会想到这个。”梅影轻轻的掀起外衣给拓跋琴看。
“阿梅,你真是太聪明了,难怪你要求我把两件衣服套上缝在一起。”拓跋琴恍然大悟。
“阿琴,谢谢你。回头我在下一个城镇就下车,免得给你带来麻烦。”梅影诚恳的说道。
“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出去来,怎么能不去我家看看。哼你这么好,他还要娶小老婆,连我都听说了。这回让他着急去,看他还勾搭不勾搭了。”拓跋琴气愤的说道。
梅影咧嘴,“这个也不怪他,皇上要给他赐妾,那他也只能受着。幸好你提醒我,要不然我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我听的很清楚,说是你身份太低,皇后提及她的娘家堂侄女。哎,梅影,什么是堂侄女?”
“一个族里面的,关系不能太近了,不然哪里能给人做妾去。不过,这事情我真的没听说。算了,反正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你看我那府里,到处是规矩。你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梅影笑着说道。
“是啊,我本来想嫁给那个平西侯,可我去了他家,我的长生天大人啊,连咳嗽都受限制。”拓跋琴夸张的比划着。
“我这样跟着你,你阿爸知道了怎么办?”
“不怕,回头我就和他说我,我认了一个汉族的姐妹,他很和善的,你放心就是,他不会疑心的。”拓跋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梅影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舍,可一想起要和其他女子和平共处,她觉得还是走了的好。没啥舍不得的,男人的宠爱,太难相信了。这边这样哄着她,那边都要抬新人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