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按下不提,且说张婆子回房后,还没打理好明日奉茶用的东西,就被郡王妃的侍女而叫了过去。
一路忐忑,“奴婢张氏,给郡王爷和郡王妃请安。”她一进去就噗通的跪下磕头。
“起来回话。”陈留沉肃的声音,让人胆寒,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这声音让人听起来就胆寒气短。
“是奴婢遵命。”张婆子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她不知道叫她过来干什么,问了那个带路的婆子,可人家死活不透一点口风。
“要你来,是问你一件事,你服侍你家小姐多少年了。”
“四年,奴婢服侍大小姐四年了。”
“她是那个姨娘生的?你不可欺瞒,如果让本王查出来,你的命可就不保了,你家小姐也是会被休弃的。”
张婆子一听,噗通又跪下了。“回禀郡王爷,我家大小姐的确是嫡出,是先头的夫人所出,她与二小姐差一年,都是九月生的,并没有期瞒之事。小姐身子弱,先头夫人去了,她才入府。如今她年龄小,养养就会好的,可万万不能休的。”张婆子连连的磕头。
“好了,既然你们大小姐是嫡出就没事了,你不要害怕,好好的服侍三公子和少夫人。这回的事情就不要和你家小姐说了,免得她想些有的没的。没你的事情了,回去吧。”柳氏看陈留给她使眼色,就温和的出声安慰。
“是,老奴告退。”张婆子爬起来,连灰都不敢拍,就低垂着头,退了出来,出来后才发现一身冷汗。
第二天,梅影是被张婆子拎着耳朵疼醒的“你干什么啊,疼死了。张妈妈,哎呦,我怎么还在这?”她睁眼一看,还是红彤彤的屋子,心里一凉,本来被扶起的身子转头又扑到被子上哀嚎。
张婆子一看急了,要知道幸好她是第一个进来的,这要是让人知道新婚就分开睡,尤其还是喜娘,本就会被人看低,当然如果公子病着还好说,可是现在人都醒了再分开睡,那梅影可就被人看得更低了。
“怎么睡这了,公子都醒了,你怎么还睡?快起来,一会还要去奉茶呢。”她一想起昨晚醇郡王的声音就头皮发麻。
“急什么,让我再睡会好了,就是我现在去,您看我这样子,就能讨人欢心了?”梅影把脑袋拱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道。
她现在很难过,原来梅影的屋子冷,她没什么感觉,这个地方暖和,她那小脸,小手,长满冻疮的脚,都麻痒痒,犹如万蚁钻心一样。可是还碰不得,她睡到半夜就痒的受不了,翻来覆去好久才又睡着,这不刚刚睡熟就被这老婆子提溜起来了。
她第一万零两千次咒骂那黑心的小鬼和孟婆,怎么就给她这样的一张人皮和这样极品的娘家婆家。
“我的好小姐,这里是郡王府啊,晚了会被罚的。”张婆子急急的压低了嗓子趴在梅影的耳边喊道。
梅影一惊,这才从瞌睡虫里爬出来,想起自己是干什么的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三天了,这一切都不是梦,没意外那一世的身体今天该火化了吧。
晃了晃头,不去想那些,咧了咧嘴角,自己给自己一个微笑吧。很想消极怠工,可是时不我待啊。
倒霉的事情都凑到一块了,难怪本尊选择了离开,她也想离开啊。这个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她那里是宅斗的料啊。
“妈妈放心,不会误的。”
梅影顺从的让张婆子帮她穿好衣服,这还是昨晚那一身。
“夫人真是狠心,怎么就都给扣下了,我明明看到好几个箱子里都是四季衣服,明个回门可怎么好。”张婆子一边帮她整理,一边小声的嘀咕。
“行了,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卸轱辘。”梅影倒是不在乎这些,她不怕被人知道身份,她就怕别人不知道。
那些衣服她看着也都好,主要她从前不懂这些衣料啊什么的,平时谁没事穿绸着缎啊。
可张婆子说了,那些杜若媳妇给准备的在屋里穿穿还可以凑合,正式的像奉茶这样的场合那实在是穿不出去。好在昨晚看到的人有限。
其实梅影不知道,她从杜家带来的行李嫁妆,除了这套和那大红嫁衣,其他的都是王氏在卖成衣的地方随便买了几身对付的。
王氏把其他好的布料和衣服都给扣下了,留着给菊影做嫁妆。主要是这套衣服菊影不喜欢,不然也到不了梅影的手里。
两主仆一边忙活一边窃窃私语,后边的陈瀚受不了了,他以为这两人得先顾着他呢,一看梅影弄好了,也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自己喊“来人。”
其实是张婆子正和梅影说让梅影去服侍他穿衣,可梅影自己都不会,那里能给她穿衣,女装本尊原来的记忆那也是普通的那种最简单衣服的穿法,男装没印象。
当然也不能有印象,本尊也没接触过啊。所以这真不能怪梅影。可陈瀚不知道啊,他还是有些受伤。
“奴婢给公子请安,给少夫人请安。”三公子一出声,外面的丫鬟妈妈就陆续的进来了。
张婆子看有人伺候三公子,也就由着梅影来到外间梳洗。正忙着,娇荷和娇月两个人也风摆杨柳一样走到梅影的面前。
“奴婢们晚了,还请大小姐责罚。”两人娉娉婷婷的行礼,那架势比梅影有气场的多。
“以后要叫少夫人,不能这么没规矩,起的竟然比主子还晚。”张婆子看着两个花枝招展的样子,皱着眉头训斥道。
“算了,下不为例。你们出去帮忙吧,这里有张妈妈就够了。”梅影看都没看,比她还有夫人款呢。
这俩人也换了新衣服,连头发上的绢花都换了新的,王玲玲同志还真的下了本钱来恶心她,比给她准备的还要好,难怪不舍得把这两人的身契给她。
“是,夫人。”娇荷见娇月要反驳,连忙拉她一下,退了出去。
“娇月,虽然我们认识时间短,可是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咱们这个主子,可不是个善茬,你可是要小心着。”
“我知道,可是就她那个样子,不善又能如何,想要拢住三公子,还不是得靠咱们两个。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别说了。”娇月一撇嘴,然后甩开娇荷的手,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