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天狗是一种极为恐怖的恶兽,专门吞食人间小儿,但后被镇压在地狱之中,千年不得脱困。
一次意外,天狗从地狱中意外逃出,因为记恨于天地,便追赶着日月,想将它们吃了,让天地间变成一片黑暗。
这虽然只是代代相传的故事,月食和日食应该也与天狗无关。
但在扬州一带,还是有不少人信的,每年的四月初八,有些地方便会出现“赶狗节”,为的便是驱散天狗。
黑夜中,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挂在高空,周围星星点点,看似毫无风波,但深处却隐藏着波澜。
杭都城郊外的养马场中,突兀的传来几声犬吠,但很快便又隐没了下去。
周白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歇息,听到犬吠的瞬间,他便睁开了眼睛,接着快步朝着养马场的方向赶去。
等他赶到养马场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了一片寂静,几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着。
养马场分里外两层,外面本应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狗,但如今上千只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满地的狗屎狗毛。
周白眼睛眯了起来,不管天狗会不会出现,这里确实发生了异样。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因为说明了那几幅书画上的内容,很可能正在一点点实现。
他环顾四周,在栅栏围起来的场内没有丝毫的发现,虽然满地的足迹,但痕迹大多都凭空消失了。
而养马场因为平日里要训练马匹的关系,还有一间硕大的马棚,由一个半人高敞开的木门联通着。
为了以防万一,周白先是用令牌联络了侯道人,接着将屠刀抽了出来,由双手握着,向马棚走了过去。
到他靠近马棚,听到了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只有狗受到极为惊吓时才出现。
而笼罩整个养马场的灵阵还在生效中,不过似乎已经不再管用。
周白步伐稳健的走进了马棚中,里面漆黑一片,但以他的目力自然能够看清楚。
马棚里零零散散的还剩下了一百余只狗,而且看样子大多是较为机敏的野狗,剩下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从门口的足迹来看,这些狗在进入马棚之前就已经不见。
也不知和周白有无关系,在他进入马棚时,野狗受到了极为强烈的惊吓。
它们死死的靠在马棚角落中,尾巴夹着,脑袋看向地面,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当大门关上后,野狗们的动静就小了不少。
周白仔细查看了附近,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更不存在鬼物的痕迹。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瞳孔微缩,如果天狗真的拥有常人的智慧,那么就能隐藏在黑暗之中,轻易不会现身,他想要消灭其也成了空谈。
又等了片刻,侯道人姗姗来迟,他打开木门一走进马棚,那些个野狗又感受到了惊恐,拼命的朝角落里挤。
“周白………”侯道人刚想说话,就看到周白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径直朝着大门口而来。
周白将大门关上后,那群野狗逐渐安静了下来,但随着他将木门打开,野狗们又开始了骚动,就像是门后面藏着什么怪物一般。
“那鬼物无形无影嘛……”侯道人小声询问道。
周白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他摇了摇头说道:“无形,但未必无影,老侯,做好准备吧,接下来可能要直面所谓的天狗了。”
侯道人听闻心中一凛,连忙将手上抓着的拂尘插回腰间,接着撸起袖子,手臂上青筋爆出,指甲也猛的张长了不少。
好一个近战道士。
周白不去理会一旁的侯道人,之前的动静也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想是成立的,他已经找到了天狗露出的破绽。
紧接着他控制着阴气挂起一团风波,将一只野狗卷到了身旁。
而那野狗极为恐惧靠近木门,身体疯狂的挣扎着。
可到了门外后,它反而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站立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几息,异变出现了。
野狗开始了狰狞可怖的异变,只听到骨骼碰撞的声响,它的头颅先是在脖子上转了一圈。
接着皮肤开始裂开,一道道口子出现,口子中长满了犬牙,伸出一条舌头,鲜血流了出来,但又被舌头舔舐干净,看上去异常诡异。
不过几息的时间,野狗的身体成比例的膨胀了起来,逐渐变到两米左右。
而随着它体型的变大,身上的口子也多了起来,这一道道裂缝,给周白一种其身躯面临崩溃的错觉。
这野狗的异变与正常鬼物不同,那些阴气侵蚀身体后,是朝着更加强大的存在蜕变的。
而野狗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强行催动身体发生变化,方向未知,越来越畸形。
最让周白感觉棘手的是,野狗化作的怪物与书画上的天狗相差巨大,很可能不是真身所在。
“妈耶,这不是为难老道我嘛。”
侯道人头皮发麻,第一时间看向周白,某种意义上来说,狗血也是克制僵尸的,他自然不敢轻易行动。
周白伸手示意他等待一二,自己则挪步走到了木门前,将照射进马棚的月光挡住后,野狗身上的变化猛的骤停了。
“动手。”周白冷冷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侯道人立刻出手了,浑身被一层阴气所覆盖,以免被狗血误伤。
他双脚猛的发力,手掌朝着野狗抓去,指甲上散发着阵阵幽光,一看便是充斥着尸毒。
野狗反应慢了半拍,而且它很不适应身体里突然出现的力量,嘴中喘着粗气。
但当侯道人即将击中野狗的刹那,突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两者之间,一把屠刀横在其中,将他挡了下来。
“周白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老侯啊,连正主是谁都搞不清楚,你这眼力劲需要练练。”
说完后,周白一跤踹在野狗的身上,将其踹到了马棚之外,接着便提刀冲了出去。
马棚中的侯道人愣了片刻,用手挠了挠脑袋,带着些许疑惑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