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省的,你叫姜济才,你认识字?”苏明杰还是很看重读书人的,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人太少了。
“奴才认识几个字,读过两本书。”姜济才低声说着。
苏明杰点点头,又看向最边上的一个瘦小的男孩,看着小男孩无助的眼神,四下偷偷的观看,还是个小机灵鬼。
“最边上那个小子,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苏明杰威严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这小子马上回答说道:“公子,奴才就是本地人,奴才叫陈二虎。”
这个小孩胆子还挺大的,奴才这个词,也是听刚才的姜济才说话现学现卖的,居然没有表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你今年多大了?会些什么呀?”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明杰就是对这个小孩有莫名的好感。
“奴才今年虚岁是八岁,奴才可会干活了,家里的活基本上都会干。”
小孩子天真的说着,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
苏明杰想着这样大的孩子,放到后世都是刚念小学一年级的孩子。
苏明杰把眼光又转向了女孩子这边,看着这些十来岁的小女孩,一时拿不定主意,看着这些孩子都挺可怜的,这些都是些没有家的孩子。
“把姜济才和陈二虎给我留下,然后带着这些女孩子去后院,交给夏青选择需要的女孩吧。”
苏明杰对着牙婆和衙役说道。
“是,卑职这就带她们过去。”衙役答应一声带着牙婆和这些孩子就要下去。
“扑通!”有一个小孩跪下了。
“公子,您行行好吧!能不能把奴才的表哥也留下。”
跪下说话的是姜济才,姜济才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如果现在不求这位公子,那他的表哥就死定了,表哥生病了,必须有人照顾,以前还有自己来照顾一二,现在自己被卖给了知县衙门,那么表哥怎么办,没人照顾的话,估计活不了几天的。
所以姜济才大着胆子跪下来求这位公子,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合规律。
苏明杰沉下了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姜济才。
胖边的牙婆吓坏了,急忙说道:“知县大人,您不要听他的。”又扭头对着姜济才骂道:“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呀!”
苏明杰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济才眼神慢慢地变的坚定了,好像是下定决心了。
“你个小杂种,还不快滚,难道要惹大人生气吗?”
牙婆生气的骂道,她更多的还是怕,如果惹得知县大人不高兴,自己以后也别在徐清县混了。
“你表哥是谁?”苏明杰开口问道。
姜济才低着头,没有敢看苏明杰,自顾自的的说道:“奴才表哥叫史晓冬。他生病了,还在奴才们住的那里。”
“你表哥多大了?他也是奴籍吗?”苏明杰有点好奇这个姜济才,明明胆子很小,却还要为他表哥争取,看他们哥俩感情这么好,苏明杰决定帮一下他们。
“奴才的表哥他不是奴籍,他是来徐清县找人的,好像要找什么当官的。”
姜济才现在是问什么就答什么,直接明了,这就是读过书的好处,他虽然胆子小,但是说话做事条理分明。
“他表哥病的厉害,是受了刀伤,如果没有好大夫医治,估计是活不成的。”
陈二虎还是很有眼力的,看出来苏明杰有点想帮忙的意思,就帮着姜济才说话。
其实陈二虎是自己把自己卖给人牙子的,他家里弟弟妹妹太多了,他父母根本养活不起,他在家是老三,大哥还没娶媳妇,爹娘焦急的头发都白了,所以他就自己跑到人牙子那,把自己给卖了,卖了的银子给了家里面,让哥哥娶媳妇和照顾弟弟妹妹,让整个家能在这个艰难的封建社会中活下去。
陈二虎刚到人牙子手里,就是姜济才对他最好了,现在他们被卖到了同一家,以后也彼此有个照应。
所以现在他就主动帮着姜济才说话。
苏明杰转头看向了陈二虎,平淡的问道:“他表哥你也认识。”
“认识,奴才听他表哥说是要完成他爷爷的临终差事,好像给什么人送东西。”
陈二虎记不清楚了,只是他也陪着姜济才照顾过史晓冬。
“是给徐清县的一个人送东西,那人叫什么他爷爷没说完就死了,奴才听表哥说他要找的也是位公子,比他稍微大点,和他一样爱吃烤丑豆子。”
姜济才豁出去了,滔滔不绝的说着,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为了眼前的公子能好心帮他。
“烤丑豆子!爱吃烤丑豆子!”
苏明杰犹如遭遇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傻了,史晓冬难道就是宁济县的那个白白胖胖的粮店掌柜孙子冬儿吗?
姜济才没有看到苏明杰的脸色,现在的苏明杰十分的震惊。
“姜济才,你带我去找你表哥。”
苏明杰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他要看看,是不是宁济县的胖小子。
“知县大人,那地方您不能去要不我叫人给大人把他表哥叫来。”
牙婆急忙说道。
“闭嘴!”
苏明杰带着怒气说道,虽然他知道现在去见的不一定就是冬儿。
牙婆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姜济才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地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苏明杰,然后才重重的点了下头。
陈二虎连忙用手搀扶起姜济才,低声再耳旁说道:“走,咱们快点带公子去。”
苏明杰说完就往外面走,临出门时站住了,冷冰冰的对衙役说道:“你带牙婆去后院,让夏青挑人,本官没回来之前,谁也别让走。”
在一处破败不堪的院子里,只有几个人懒散着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角落里有一个小柴房,里面放着一些杂草,在杂草堆中有躺着一个人。
这人嘴里哼哼着,脸色灰白灰白地,呼吸都很微弱了,大腿上沾满了血,身上的衣服都快成了布条了,真是一缕一缕的。
“水……水……我要喝水。”
这人趟在地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来,哥几个,再干一杯!”
院子里闲聊的几人,手里端着大碗,碗里飘出阵阵酒香。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嘭!嘭!嘭!”还没等这几人说话,就又传开了敲门声。
“急什么!赶着投胎啊!”院子里的人嚷嚷道。
“嘭!嘭!嘭!”门外依旧是传来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