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千刃所非凡物,自那冰滴子的特殊繁育过程便可看出,而冰千刃此物倒还真是唯得独步魔君才有,因灵霄宫乃处极寒之地,一年四季皆有那冰雪覆盖且常年飘雪不止,极为适合冰滴子的生长,天气越冷冰滴子的长势愈好,虽其培植过程极长,不过越长威力越大。
而看独步魔君此时手中转动不已的冰花,倒也不难看出他所携带的冰滴子乃是其第一代培育出来的元老级冰花,那冰花在独步的手中火速的转动着,而随着速度的加快它本是含苞待放之姿逐渐转化为了大肆盛开,那片片冰清玉洁的花瓣亦如舞动的精灵,好似有着无数的冰魄在那花瓣中放肆喷张,那冰魄尤为轻盈,轻点脚尖,灵动跳跃于每一片晶莹剔透的花瓣上,水润光滑,洁白无暇,而后,这冰花开始一点点变大,大到慢慢脱离独步的手掌,开始自身膨胀,直至它的身形犹如一仙人座下的莲台般,散发着作何都隐藏不住的庞大气息,那座莲花似乎懂得呼吸,每呼吸一次,它周身的光芒和寒气便会加重一倍之多,而如此之大的莲花座台,它寒气的力量似乎从这一刻开始无限扩散,周围的绿草和枝桠开始有了冰晶裹体的痕迹,这就是冰千刃的力量,待周身一切被这怪物吞噬之后,那么万物的灵气也不可豁免的被它尽数吸走来壮大它本身的力量。
“别来无恙啊,三王爷。”独步魔君嘴角牵扯,表情不明,言语间却有极尽的挑衅与久未过招的期待。
“好的很。”连玦焰笑里藏刀,仗剑立于独步面前,隔空相对,剑气与那冰千刃的寒气已令脚下之树战战兢兢。
“王爷依旧如此所向披靡,我这四方奇赦阵和幻冰结都未能耐你何,武功精进,战无不胜,不愧是连玦焰。”
“客套的话就不必了,我知道,你觊觎我手中的面具多时,无非就是想要知道天地神卷的藏踪,想要天下无敌,达成你那龌龊不堪的目的,不过,你放心,有我连玦焰一日,你还难有所作为,幻冰结无非伤及一个木棉村,你大可不必以此来要挟我,要我连玦焰命的人数不胜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并不在乎”
“像你连玦焰的作风,若以此你便就范,我当真觉得这场游戏失去了意义 ,不过,你身边的这些人,生或死,你无法保全,你所面临怕是不仅仅是我的灵霄宫吧。”独步此番话语,略有所指,连玦焰听在其中,他放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还有那不知何处而来的那些如死士般,如僵尸般慢慢逼近的黑压压的一片队伍,还有那一声声尖锐刺耳的短笛声,他按捺不住的冷笑一声。
那笛声声声刺耳,音域不绝,呜呜然,凄凄然,空灵惨烈,荒凉凄骨,连玦焰细听于耳,但觉熟悉,忽得一现,骤然想起,这曾是花容手中蓝冥短笛才会发出的声音,这声音连玦焰可听出,并非其声音独特,而是关于花容的一切,他都深谙于心。于此时,于幻冰结之上,一席白衣淡然轻落,金冠束发,余下乌丝捶于肩上 微风乍起,翩然纷飞,绝世而立,独而美好,他嘴边的蓝冥短笛,收于连玦焰的眼中,那短笛与花容的如出一辙。此时,三人成黄金三角,独立而站,各据一方。
“亡国之地,昔日北国太子扇无痕,你当真没有死,看来我当时猜的没错,见到皇兄带着水云玉我便知,他定是因为水云玉放了你,没想到倒是留下了祸患。”连玦焰坦然笑之,当初那个带着满眼怒火于自己龙首剑之下的扇无痕,怒火依旧不减当年,其实若想杀他 ,他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令他有机会在连玦烨的刀下逃脱,不过,就现在的局势来看,他显然是带着这帮死士来找自己报仇的,毕竟,北国亡国确是他与连玦烨二人所为之。
“是啊,我扇无痕多年隐忍,为的就是能有一天亲手杀了你,亲手毁了南国来以此祭奠我北国无数亡灵,连玦焰,我虽不与灵霄宫为伍,不过我深知,独步魔君想你死的心绝不轻于我。”
“花容阁阁主扇无痕,藏匿于江湖之中的无形组织,江湖中自是无人知晓,不过我这江湖之事,无一能瞒得过我独步的双眼。”
“花容阁阁主?哈哈哈……。”连玦焰顿时清醒,神情略过独步魔君,而后看向扇无痕:“我还真是糊涂,你竟是花容阁的阁主。”
“没错,连玦焰,花容死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她就是我派到你身边,潜伏在你身边,用来杀你的一枚棋子,你和她的相见,相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早早就计划好的,南宫城的后山,他本不想杀你,是我逼得,匕首上的阴风毒也是我早就准备好的,连玦焰,你知道吗,她本是爱我的,却对你动了情,甚至那份情远远的超过了血海深仇。”
“是吗?扇无痕,若非你这么做,她不会死。”
“对,她不会死,若非她爱上你,她不会死,她亲手杀了你却还要不顾生命危险去龙阳顶取血,连玦焰,五岁我救了她,养了她,想要借助她赤炼少主的身份来助我复仇,这一切我计划了十几年,却还是因为她的死而落空,她死之前,我恨你,她因你而死,我更加恨你。”
“看来裳冽宸说的没错,她是赤炼十几年前遗失的少主,根本不是什么陈少白的女儿,她的身份根本就是你为了利用她而编造出来的,扇无痕,呃啊……”连玦焰没有怒火中烧,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恨之入骨的杀意,他的言语如此平淡,那副神情不至烈火蔓延却已是光刃无限。
独步魔君早已看不下去眼前二人的戏码,连玦焰这块到嘴的肥肉他怎会轻易放过,不过,他还不想他死,游戏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他还需要他找出天地神卷的藏匿之处,他的目的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可这眼下的下马威他是必然要给他一记的。
那时,他的冰千刃已是破土而出,偌大一朵冰花在连玦焰回神的时候已早早幻化成了无数冰刃,如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挥洒在自己的面前,密密麻麻,整齐划一,将那尖利无比的尖刃齐头对准自己,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那一支深入骨肉的冰刃,这一刃,独步出招,而对连玦焰来说不过是提神醒脑的一根针而已。
这一场战争终于吹响了号角,扇无痕并未参战,他依旧站在那里,一边吹着短笛,一边死死的望着连玦焰。而那些扇无痕带来的死士,在听到笛声之后,如是打了鸡血的小强,挥舞着刀剑,朝着那几人而去,冰千刃骤发,灵霄宫的杀手也如得到了指令般,披头而上。
眼下,连玦焰等人绝非处于上风,几人虽都是各中高手,可对于面临着这些难以攻破的铜墙铁壁来说,何以生还已然成了未知数。而独步似乎面对连玦焰这个久违的敌手兴致颇高,他那如冰网的万千冰刃只在独步的一个掌风驱使下,本是停滞不前,突然间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连玦焰扑了过来,那气势不可估量,擦着风,擦着空气,那一瞬,连玦焰觉得就如那闪着万千星辉的夜空骤然坠落,朝着自己死死的压了过来,又在马上抵达自己的面前之时,幻化成了无数朵冰花,那冰花好似一张张花容的脸庞令连玦焰顿时面色惨白,那时,他早已看不清这一切到底是冰花还是冰刃,只是觉得它们擦过自己耳畔之时,那股寒气从耳根渗入大脑,让自己瞬间清醒,抬眼之际,已是漫天的冰刃,连玦焰应接不暇,龙首剑和冰刃相接而见,擦出无数银色冰花,他只身周旋在冰刃的世界内,看不见独步,看不见扇无痕,更看不见赫连浔等人,龙首剑不断的挥舞着,划破不知多少冰刃却又好似永无止境。
“冰的克星是火,他该如何克制这些冰刃呢?”连玦焰思绪纷飞,无法静心,奈何冰千刃不给他一丝空隙,他想了又想:“龙首剑属火,但它火性威力只有蛇血和火烛溶液浇灌之时,才得以开封。”连玦焰想了又想,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他想或许可以试试自己的血,连玦焰本身乃是龙首剑的主人,剑任人,更应认血。
而后,连玦焰果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当龙首剑接触到连玦焰的血液之时,瞬间通体泛起了红光,剑柄在连玦焰的手中颤动不已,剑脱于连玦焰之手,于空中好似幻化成了一条虚龙般,张开火喷大口,将那成千上万的冰千刃瞬间吞噬,而后化剑落于连玦焰的手中。冰网骤落,独步趁机袭了过来,手中无一兵器却如那冰花一般,身体周围寒气逼人,连玦焰捂着肩膀反身一躲,还是没能躲过独步手中那最后一根冰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