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双头蛇其血极寒,如冰如血,行迹罕见,因而喜阳,至阴冷之地,其身体的颜色则变幻为青色,而一旦接触到阳光,则会通体火红。而其血不易得之处,不完全在于其踪迹难寻,物种罕见,更重要的是,火烈双头蛇体内有自凝功能,如那龟类,一遇敌人,就会启动自我防御状态,而一旦火烈双头蛇感受到攻击,取血便是难上加难。
花容一路连走带着轻功,可奈何耸天山实在是太高,行至一半,花容已是气喘吁吁,火烈蛇有着不同于其他蛇类的爬行痕迹,因此一路上灵血毒蜘蛛沿着火烈蛇留下的气味与行迹,紧紧的跟随着。
灵血毒蜘蛛虽是剧毒剧邪之物,但它命中极认主人,它在是幼崽的时候便已经吮吸过花容的血液,因此他只认花容,而毒蜘蛛长到一定程度,其身体便会极为的轻便,可短距离内起到飞行的作用,是个非常可用的行事帮手。此时,花容距离龙阳顶约还有千级台阶的之远,眼看龙阳顶就在眼前,花容凝神聚气,驾以轻功,飞身到了龙阳顶。龙阳顶此刻看起来倒是极为的荒凉,与这深秋之色映衬起来万分贴合,龙阳顶算是修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处奇特建筑,圈地的围墙与峭壁齐平,从围墙看下去,除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后,依稀还能看到番阳城的轮廓。龙阳顶处地域平整,共有一座大殿,两座偏殿,殿门皆是关闭紧锁的,从殿门以及那重檐式的外观看来,殿内所供奉的应是高高在上的尊者,三座大殿皆是红砖金瓦,鎏金漆柱 整个龙阳顶干净整洁,无一尘染,右侧偏殿旁边有一巨大的银杏树,树可参天,枝繁叶茂,本是深秋,银杏叶铺落满地,金黄唯美,不可言说。
此时,正是正午,光线充足,迎着那鎏金漆柱,花容直觉无比的刺眼:“奇怪,为何不见火烈双头蛇的踪影呢?毒蜘蛛明明发现了它的行迹?难道毒蜘蛛感应错了?”
花容四下扫视着,别说是火烈双头蛇,就连蛇影都没有看到,花容心中煞是疑惑:“耸天山是南宫城最高的山,龙阳顶是南宫城光线最足之地,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吗?只要有火烈双头蛇,那它一定会是选择龙阳顶来进行蜕皮,况且,其体内寒血不足以支撑它挺过午时的。
花容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林摩山植被茂盛,树荫遮蔽,光线较暗,不适合火烈蛇生存,画骨山较多的倒是怪石峭壁,但同耸天山相比,绝对不是最好的蜕皮之地,南宫城只要有火烈双头蛇,那一定就会在耸天山,但这山内绝对不超过三条。
而如花容所想,整个耸天山内,确有两条,而这两条偏偏就在这龙阳顶之上,午时一到,这两条蜷缩在偏殿与正殿之间的火烈蛇,从那缝隙中悄悄的探出头来,花容利眼得见,咻的躲到了圈地围墙的后面。花容也是第一次亲眼得见两条火烈双头蛇一起出没,它们选择攀爬在围墙边的一处壁石上,浓烈的太阳光就在头顶,这两条蛇蜷缩蠕动着,那火红的身体好似要被那焦灼的日光燃烧起来一般,四头八目,花容不知为何,好似从中看出一丝动物所有的享受表情。倒有些同人类脱衣一般,那两块与其身体格格不入的老红色残皮,瞬间映入了花容的眼帘,花容心中暗喜,终于得见火烈双头蛇的真身,只要得其踪,她自有办法取其血。花容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眼中已经出现出了连玦焰活蹦乱跳的模样。
再次抬头,花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两条火烈双头蛇竟在交配。花容曾听说过,交配中的火烈蛇是其最为虚弱易攻的时候,也是最易激起火烈蛇怒火的时候,花容想来,不论如何,她都不宜再耽搁,过了午时怕在想要找到火烈蛇最快也要五日之后。
花容手中的锁骨银针已是蓄势待发,那四根银针赫然的对准了火烈蛇的四只头,她该如何取血,对于这火烈蛇,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至少应是先杀了这两只畜生才行。银针齐发,好似四条带着银光的火线,朝着火烈蛇攻去,银针极细,入体小有疼痛,多是不为知觉,银针电光火花间,急速的插进火烈蛇的头部,火烈蛇本无反应,片刻之后,似是开始有所察觉,身体疯狂的摆动着,可花容不知,区区一根银针,若非要害之处,却也是不能耐其何。而火烈蛇疯狂的摆动过后,竟还是安然无恙。花容焦急,眼见火烈蛇褪过皮,交配过,它自是不会过多停留,若是朝着哪个缝隙钻走,自己还真的是追悔莫及。
花容霍的站了出来,火烈蛇明显的调转了身体,两条皆是狠狠的盯着花容,四头八目,如此看来,还真是有些吓人。
“两条蛇不过是畜生而已,除了身带剧毒还能有何能耐。”花容冷笑了一声,想到自己在这无人之地竟于两条火烈蛇对峙不下,未免有些好笑了起来。
花容甩掌而出,掌风韧劲有余的,打在那两条火烈蛇的身上,那两条蛇可劲的扑腾,四下想要找地方躲起来,花容见其欲逃跑,两手再次聚力而出,分别打在其身,此刻,二者原地不动,只剩尾巴有些余力的摇摆着。花容走到跟前,扑落扑落手掌,从短靴处抽出了一把匕首,稳狠准的直接刺在了火烈蛇的蛇头之上,火烈终于不再折腾,悄无声息的倒了下来。花容拿出之前茯篱所赠与,装有狼血的玄颈瓶,直接刺进火烈蛇的颈部,蛇血引流而至。
花容心中倒是有些感念这两条火烈蛇,收起玄颈瓶,装入衣袖间,刚欲转身离开,面色确已是惊恐之状。脚踝处的隐隐刺痛,令花容顿时想到了,那是火烈蛇的牙齿,他们竟奇迹般的逃过了自己的匕首。花容仰天长啸,该是何等的捉弄人意,火烈蛇的毒怕是不亚于阴风液,彼时融进血液,怕到时不但无法驾以轻功,就连走路都成为了问题。花容看看手中的玄颈瓶,再看看那已是四处逃窜的火烈蛇,无奈的摇着头,心想定是要将那玄颈瓶以最快的时间送到连玦焰的手中为好。
花容不顾火烈蛇毒的危险,从腰间扯出一方帕,随意的系在脚踝上,起身之际,不知从何处,霎时飞出来的弓箭擦过自己的鼻尖,径直的插入了前方的银杏树。
“还真是祸不单行。”花容心想着,偏偏身中蛇毒,又遭暗中袭击,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蛇毒发作,她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将蛇血送到连玦焰的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弓箭瞬时如雨下,四面八方朝着花容攻击而来,看这架势,花容明白,对方想必早有准备。奈何身上除了那只匕首,本无其他武器傍身,为抵弓箭,花容随意的捡起围墙边的藤枝,与之搏杀了起来,那些弓箭好似比那满天星辉还要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源源不绝,气势如虹,毫无余地。那箭雨足足持续了一刻钟,花容开始有些脚力不稳,头也有些发晕了起来,顿时重心不足,后退了两步,而奇怪的是,与此同时,箭雨骤停,花容一手扶着后面的围墙,一手不断的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捶打着自己的胸部。
箭雨骤停,可那双脚踩踏着银杏叶子的声音却由远及近的,朝着自己靠拢过来,花容此刻开始胸口发闷,气力不足,嘴唇及面颊血色褪去,片刻,整个身子已经无法用力,依靠在围墙边,艰难的抬起了头。
“蛇血的毒性如何?”说话之人带着半张白色面具,金冠束发,黑炮加身,负手于此,站在了花容的面前。
“你是谁?”花容说话间已是虚弱不堪,额间汩汩而出的虚汗不断的流淌着。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想要你死的人便可。”
那人说完,一步上前,紧紧的钳住花容的脖子,将其整个身子拖至围墙上,双脚悬空于地,花容本就力气虚弱,此刻更是难以喘气,体内极为难受,花容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捶打着,却依旧毫无所用。
那人伸手掏出花容袖内的玄颈瓶,花容见此焦急不已,瞪大着双眼,不断的摇着头。
“自身难保,还在担心蛇血的去向,你放心,连玦焰很快就会和你相会,去阴间等他吧。”那人说完,钳着花容脖子的那只手轻轻一松,花容整个人慢慢的朝着崖底坠落下去。
鲜亮的一滴泪顺着花容的面颊不知低落何处,花容直觉耳边风声呼啸,峭壁,山石,甚至是连玦焰清晰的面庞,都随着自己的重力下落,而清晰的闪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要死了吗?永生都将难以再见连玦焰了吗?她不可惜,却遗憾未能在自己临死之前救活连玦焰。那个自己死前唯一见到的人永远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在那面具滑落的一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