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和田看着眼前的那盒豆腐说道:“据我所知, 燕京的小葱拌豆腐是一道家常菜,它所用到的不是我们日岛的内脂豆腐吧?用的是黄豆老酵的豆腐吧?”
“老燕京人可没你们日岛人这么矫情!”
老书生抬手撕开面前的内脂豆腐的包装盒子,赶上几十年前闹饥荒那时候,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有一口暖的、小葱拌豆腐那就是天堂般的日子了!没豆腐怎么办?豆皮!豆渣!甚至豆腐脑都能用小葱拌着吃!这道菜吃的就是一种念想,吃的就是一个回忆!”
就见老书生从桌面上抽出那把长刀,轰的一声巨响拍打在桌面上,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就出现了。
众所周知日岛豆腐整块成果冻凝结的状态,很容易就会将内脂豆腐表面包装扎破,很容易就会将内脂豆腐当场拍散。
然而老书生这一拍不仅没有把豆腐拍散,反倒是将豆腐拍成了四段,如同田字格一般的整齐排列,日岛的内脂豆腐硬生生被拍成了黄豆老酵的豆腐,淋上酱油、撒上葱花、一道简单的小葱拌豆腐就制作而成了,所花费的时间也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再看和田的脸色也是随之紧绷成了一片,他刚才借着《千丝万缕》的创意菜将了老书生一军,这会功夫老书生又凭借着小葱拌豆腐给拍了回来,和田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可体内此时已然是风云涌动。
老书生这一拍直接就将他的血压该拍了上来,就在落手的一瞬间,和田突然就有种鼻腔喷血的冲动,要不是他及时用灵气护体,怕是一口老血早就喷出来了。
“蓝先生好功夫,这一道小葱拌豆腐虽然简单,但却蕴含了蓝先生数十年的灵气结晶,实属难得!佩服佩服!不愧是燕京鼎鼎大名的鉴宝宗师!”
老书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品尝了一口和田的《千丝万缕 》:“和田你也不用谦虚,你这道菜虽然运用了腥味比较浓郁的猪脑,但吃在口中却一点猪腥味道都吃不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前面和面的过程中一定用了灵气将猪脑的灵气逼发出来的吧?这道菜吃在嘴里嫩滑可口!鲜香粘稠!确实配的上米其林的评级!”
和田微微点头,继而也尝了一口老书生做的小葱拌豆腐,对此也是赞不绝口:“蓝先生的这道菜也是非常的优秀,尽管只是用了简单的豆腐食材,但却吃到了食材最原始的味道,哪怕它只是一块内脂豆腐!我也能品出其中浓郁的大豆味道!食物最原始的味道才是最自然的味道!这也一直是我做美食秉持的初心!感谢蓝先生给我的启发!让和田吃了这道菜的同时受益匪浅啊!”
“不不不!”老书生摇头否认说道:“我做道菜的初衷远不止这些,从小祖上的长辈们就教育我们,做人做事都得跟小葱豆腐一样,一清二白清清白白,绕那么大的弯子,搞那么多的是非不累么?人和人之间的交流相处纯洁一点不行吗?”
老书生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超松村夫妻俩看了一眼,这夫妻俩跟没事人似的,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脸上始终都是一副虚伪的笑容。
和田放下筷子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也不跟蓝先生兜圈子了,其实你我都知道,鉴宝宗师越是到最后,比的就是灵气的纯真和力道!刚才从这道菜上我已经看出来了,蓝先生的灵气和我基本上是伯仲之间的水平,一时半会也分不住胜负来!不如咱们重新换一个方式,如果蓝先生能够顺利过关,松村老板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和田说罢,从长桌上抽出一张单薄的餐巾手绢。
这是一块A4纸大小的餐巾手绢,四四方方薄如蝉翼,是用来擦拭吸水的作用。
只见和田用扬手将纸巾抛掷到半空,紧接着手中的长刀就跟了上去了,再接着那张方纸巾就定格在半空中,正是由和田的那把长刀的锋利刀尖顶在纸巾的中间。
这幅景象对于常人来说那是极其罕见的,长刀刀尖锋利无比,但却没有刺破单薄的纸巾,并且将它牢牢地顶在了半空中,看似简单,但却耗费品阶宗师体内的大量灵气。
哪怕稍微一松懈,那削尖的刀尖就会突破纸巾。
呼!
老书生不敢示弱,手中顿时突现一只崭新的钢笔,钢笔的笔尖也是往纸巾的正中央戳了上去。
一正一反,一刀一笔,抑制着那张单薄的餐巾纸,如同静止的画面一般,餐巾纸的周边源源不断的逼发出滚滚灵气,餐巾纸的表面静若处子,暗流涌动、灵气起伏不定。
老书生大呼一口气,深刻的意识到,刚才的《千丝万缕》只是一道开胃菜,这才是今天的主菜,通过一张正方形的餐巾纸来衡量两位品阶宗师体内的灵气,别看两个宗师都是面对面坐着的,但凡谁有些明显的疏忽,戳破了面前的那张纸巾,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的灵气所伤,轻则元气大伤、静脉尽损、重则伤及性命。
一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再看中间的那层餐巾纸,已经越发的变得稀薄,四周围溢出的灵气越来越多,囤积在库房的上方久久挥散不去。
再看老书生和和田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红涨起来,二人额角上都不约而同溢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二人的神色都不像是之前那么的淡定,反倒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紧张。
终于,和田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连同他的手臂也跟着剧烈的跳动,顷刻间的功夫仿佛就要戳破半空中的那张纸巾。
老书生手中的钢笔未曾动弹半寸,但脸色也是越来越黑,终于那和田张口喊了一声:“蓝先生!不至于非要脑袋你死我活的地步吧!那把剑原本就不是你的,又何必揪着不放呢?你就当做它从来没有出现过,眼不见为净!”
松村也缓缓起身在耳边做着老书生的思想工作:“蓝先生,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可不止关系到你一个人,背后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人生在世不就是求得一个安稳吗?你我都是文化人!何必非要过那种行走刀尖的日子……”
“松村!你这话还是人说的吗?这压根就不是安稳不安稳的事儿,燕国太子剑从头到尾都是华夏名族的瑰宝!你们日岛人想把它拿回去想都别想,当我从来没见到过?除非你们挖掉我的双眼!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老头子豁出去这条命,今天也要把它带回家!”
“没问题!蓝先生,既然您这么执着要把太子剑带回家,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您能熬得住我夫人的钩子而保持这张纸不破,那松村就双手将那把燕国太子剑原封不动的奉上!”
松村起身给了个手势,身边的夫人惠子会意,只见她双手一弹,双指之间迸飞出两根红绳系着的红钩子,噗嗤一声戳在老书生的双掌之间。
前有长刀,后有双钩!
这分明就是要把老书生往绝路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