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去,16号场馆恢复平静。
众人纷纷从昏迷中醒来,好似刚才不过地震了一下而已。
新闻上总说,震感退去了,咱们蓉城人又要当街搓麻将了。怎么可能?!蓉城人从来都不这么干。
我们震着的时候也打。
又如现在,大家在莫名的雾与晕眩之后,纷纷爬起来,拍拍灰,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交易的交易,打电话的打电话,等偶像签名的等,诶,这里又不是偶像见面现场……
在一众人中,易如常眼尖,发现在莫礼消失之后,烟雾散去之前,有一个人爬起来,迅速从另一道门疯跑着冲了出去。
啧,跑的还挺快。
“雷雷,追!”易如常一脚踹到了刚站起来的徐雷屁股上,他一下没站稳又趴了个狗吃屎。
抬头,他无辜问道:“啥?”
“……”
无奈地扶额,估计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易如常老人家只有自己活动了一下筋骨,跟着影子跑出去。
随着两人跑远,场馆内的人纷纷站起来,女孩子们眼尖,先发现了不对劲。
“啊!我的小川不见了!”
“什么你的小川是我的小……哎呀,真的不见了!”
“啊快点报警啊啊啊!”
没跑远的徐雷还有空回头吐槽。
“大姐们,你们刚才被迷昏了,怎么不报这个警啦!”
刚跟着跑出去,易如常就立刻站住了。
不会吧,刚才分明跟的很紧,然而一出门还是只能看见刚散去的雾,其余一个人也没有了。
易如常皱眉:“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跟在身后的徐雷停步不及,一下撞上了易如常的背。差点儿把鼻血撞出来。
委屈地捂着可怜的鼻子,徐雷探头探脑:“您到底看清是谁了吗?”
“……”
徐雷见他不说话,想着他多半在回忆,又自言自语道:“对了,咱们还需要报警。”
说着,徐雷拿出电话。
这句话易如常倒是有反应,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为啥子?”
“迪威迪威!”
由远及近,一辆书写“法院”两字的车,鸣着警笛飞快地开到他们的面前,直接冲下来两个人大盖帽的,头上的红星闪闪都能把人眼睛晃瞎了。
二人正气凌然地走到易如常和徐雷的面前,强硬着说着“请上车”,气势哪里是“请”。
不过易如常倒并不介意他们的态度,平日工作难不成还要卑躬屈膝吗?你看看他们的车,在妖魔鬼怪看来简直就是闪着光的探照灯,聚集了多少的信仰,简直就是流动的庙。
看了那辆车一眼,他什么话都没说,立刻随他们上车。徐雷也就无话可说立刻跟上去。
此时,不远处。
少女:“妈妈,快看,是咱们小区的那个怪蜀黍!”
妈妈:“天呐,他果然是要被抓起来了吗?你看看以后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人啊。”
少女:“好的妈妈。”
坏人:怎么哪里都有你们啦!不用上学的吗!
还有你,对,就是你,打字的那个胖子,立刻给我把前面的“坏人”两个字删除了。谁是坏人啊,我这是主动过去配合工作的良好市民,甚至保家卫国的那种号码?
啊不行了我的胸口好痛,我要罢工!
刚上车,易如常就觉得拥挤。
原来车上还有一人。正是禾泽女抱着狗,也就是莜莜朝他们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好久不见,莜莜似乎毛色更亮了。
禾泽女也还是那么素雅,不过已经换了很现代的衣服。没变的是,她身上还是带着不少的信仰的法力,看来那种新的“信仰吃鸡流”真的非常有效果,是能赚大钱的咯。
嘶,你说,我是不是要开发开发新的赚钱方式了呢。易如常捋须。
随后,两位红星闪闪大盖帽迅速跟上来,关门出发。
一路无话,易如常只有问禾泽女。
“这怎么回事儿?”
禾泽女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作答的是莜莜,它略微有些戏谑道:“我们不太清楚,但是根据大人估计,你们这片来了一头‘强龙’,要在这看似清澈的浅谈里,作乱了。”
莜莜说完后,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雨。
狗会说话?
徐雷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确定没听错之后,他激动不已。
果然是不平凡啊我常哥,随便跟着哥都能看见这等奇观!鼓掌,都给我鼓掌!
强龙吗?哼。易如常靠着座椅,抬起下颚示意两位大盖帽,道:“你的意思,还得他们这些‘地头蛇’出动。”
强龙vs地头蛇吗?哇真的是一场好戏呢。
徐雷一旁点点头,听得真的过于认真了,就差拿出小本本。
这个场景,此番气势,倒是让人觉得很眼熟。
“嘿嘿,我可没说。”
莜莜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其实分明就想看好戏,不是吗?
禾泽女捧着下巴望着他们,只是笑笑。
反观坐在前面那两位大盖帽,虽然看见狗形态的莜莜在张口说人话,却一点儿都不惊讶。
看来,也是学院的人。
别说是设立所谓的街道办事处,就是在法院里都有人,啧啧,不亏是学院。
“两位,请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武侯区法院,就在二中旁边。”
“那里是……”
两位大盖帽互相看了一眼。
“临时指挥所。”
“临时指挥所?这种设备差到爆炸的地方都配叫做临时指挥所吗?你要我怎么指挥!”
正在武侯区法院里的临时指挥所里暴跳如雷的,不是别人,正是柳三白。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了,你们从昨天就开始集结,还是只带了这么些东西来,你,你家里的道长呢!”
被点到名的是个矮矮的小道士,可能还没成年吧。无辜地打了个哆嗦,他小声回答:“道长他这两天身体不好。”
“干嘛了他鼻炎痔疮还是鸡眼了啊。”
又被这样刻薄地穷追不舍,小道嘴巴一撇,直接“哇”一声哭了出来。
旁边的一手持着两把扇子的男子见了,有些犹豫着想过去安抚那个孩子。
刚想过来,监视器前的男子立刻大喊。
“你!给我站在你的位置上!不准动,阵法破坏了,你就带着你那俩破法器给我滚回山里再也别想回人类世界。”
那人把耳机拔远了些,同时狠狠瞪了空中的无人机一眼。
就像这些人一样,同样奇装异服的人各自占据了一个监视器画面。
铺排了几乎二十多个监视器,同时数台专用对讲机,卫星电话待命,这一层已经排遣了百名大盖帽。
做一个才准备一天都临时指挥所,这里已经非常的高效了。
饶是如此,正在监视器面前冷笑的男子还是不满意。
他看上去五十上下,拿指甲刮了刮自己的胡茬,这硬胡茬,看上去是快要一周没有剃的程度。
不仅如此,他的黑眼圈都快要耷拉到法令纹上去了,头发也乱,衣衫更是不整,看上去就像是一周没有休息过天天捡垃圾的流浪汉。
比抱着缸的吴劼还要可怕。
推开门,一人拎着一壶泡好的茶和一摞杯子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尚怀瑾教授。
尚教授刚听见了他训人,自然知道他脾气不好。
饶是如此,尚怀瑾仍然戏谑地叫了他一声。
“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