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一声怒吼打破沉寂。
“我只是自己剃了头发完全不是秃头好吗!”
吼完,易如常头也不回,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嗖一声打在树干上,整棵树摇晃了一下,树上的人终于成功地摔下来。
“哎呀!”
只是很快这个汉子就非常坚强地闭上嘴站起来,保持住了他一脸凶神恶煞。
看清这个汉子的身高,连易如常都忍不住赞叹。
“好高!”
他本人都是一米八的个子,看见这个男人都不自觉地要仰头。这人壮得不行,身上也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纹身。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的凶神恶煞脸几乎刻在了他的头骨上一般,无法抹去。
他语气和缓,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成了一句,道:“易先生别吃心,我只是故意试探一下先生。”
却被易如常无情地揭穿:“不,你刚才说了你是要保持神秘感。”
“先生的耳力如此惊人!”汉子一脸震惊。
“你收回你虚假的震惊吧刚才不就知道我都听得见了吗!”易如常当即发飙。
“啊真不愧是先生,看来我宁宁呆在您处非常让人放心。对了还没介绍,我是宁宁的父亲,我叫刘侠惠。
这是我的小弟,快叫易先生。”
宁爸的一连串的示好来的过于快。小个子倒不奇怪,反而松了一口气。“易先生好!”
易如常差点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大高个是吃硬不吃软啊。
他挥挥手当做懒得计较。
今天白天,他确实是看见了类似的身材的人跟在宁宁身后,本来以为是觊觎熊猫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宁家里的人来了。
易如常上下打量他,保持这个高高在上的态度,问道:“不过你到底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刘侠惠立刻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香蕉:“吃点儿吧,从老家带来的特产,尝尝吧。”
谁要吃啦!店主人立刻挥手:“不用不用。”
被这么干脆地拒绝之后,刘侠惠立刻黑着脸上前。
看清他的脸色,易如常半张脸抽了抽。
略带小心,他道:“喂刘先生你脸色不太好啊,有点黑了。”
“哈哈,你知道的我们南方那边就是太阳晒得多,我看你们蜀内人就是白着一张脸,是不是太阳不够,我这几天一直跟在我家宁宁的后面,怎么觉得她都不如平时有活力了呢?”
虽然他语气十分的抱歉,但是挡不住他就是如此的凶神恶煞的一张脸。
怎么说呢,他是整容
成了凶神恶煞脸之后就凝固住了改不了表情了吗?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易如常摊手:“她一向如此。”
刘侠惠点头:“我看你功夫似乎也不浅,如果你欺负宁宁,我可……”
这什么说法啊!易如常不满:“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一看就是被她欺负啊!”
刘侠惠似乎在笑,只是看上去更加狰狞,只听他道:“先生,那是因为你不还手罢了,宁宁她一直被我教养长大,但是始终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唯一坏习惯就是容易冲动,但是正是因为她如此赤子心,才会每天做这么多的好事不是吗!”
某女儿奴刘侠惠先生言之凿凿。
面对一个完全女儿脑的偏心父亲,店主人完全不想跟他继续争论:“你说是就是吧。”
“你不同意?!”
黑道大哥不满。
“等一下,我这是被威胁了吗?”易如常搔头,十分烦躁。
“当然没有,宁宁应该也介绍过我们一家都是良善人。”良善人的大哥,保持着凶恶的态度。
“良善,你们写做良善的都是欺行霸市的黑道之路。”店主人忍不住悄声吐槽。
“盗亦有道,宁宁来到我身边之后我也都是这么教她的啊。”良善人的大哥倒是非常的自如。
易如常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道:“你教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宁宁的罗汉道,倒是清楚。”
“你说什么?”
终于,刘侠惠的脸上满有震惊,只是,叠加在硬汉表情上,简直就是越发的威胁态度了好吗!“你怎么知……”然而大哥后半截的话,被他自己活生生咽下去。
“我说的不对吗?”
都已经完全说出来了有什么好遮挡的。
看他的脸也差不多看习惯了,易如常这才轻松地摊手,以他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道。
然而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易如常,不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等了半天没反应,既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易如常穿的又是短裤,这秋风一吹,觉得脚下凉飕飕的,几只秋蚊子还围着嗡嗡转。
他挥挥手:“诶,我能回去了吗。”
男子点点头。
毫不犹豫,易如常转头就走。
不过没走两步,店主人想起了什么,嗖一声转头,道:“对了,那个河马的杯……诶人呢。”
他搔搔头,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消失的倒是快。
回过头,他生怕被人喊住似的飞奔回家。
此时的树上,
刘侠惠扯扯腰上的绳子:“我去要死了,喂死大壮,那么用力扯我干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人,有些嗫嚅:“我,不知道,回头,快。”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的普通话还这么差。我知道,但是再快,你也要等我的信号再拉啊。”
刘侠惠一个爆栗在他脑袋上炸开。
小个子迅速爬上了树,简直比平地还要轻松。赶紧走到老大的身边,他关心道:“哎呀老大您没事儿吧。”
承载三个人的可怜树枝,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走开走开,蠢死了。”刘侠惠一挥手,把不说话的那位挥开。
树木摇动之下,能看出拉的人比刘侠惠个子还要高。
他委屈地搔搔头。
树枝再次吱吱呀呀。
小个子叹气:“您真的不担心大小姐吗,老大。”
“不放心又如何,我早就说过了,宁远比我们想的成熟,宁,也远比我们看的更加直接。”
他看向了小店的方向,似乎,能听见女儿欢快的笑声。
终于,他有些放心地带着满脸的凶神恶煞,道:“走吧。”
“老大小心。”
“啊!”
咔嚓!
树枝再也支撑不住三个人的重量,从中折断,三人一道摔下去。
“嘶……完了完了……再没法生宝宝了哎哟。”
翌日早晨。
莫礼一拉门进来,就按老规矩热情地打了招呼。
“早上好啊。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我们这里抓获了三名从南方国家偷偷跨过边境过来的危险分子啊有没有人再听我说话啦!”少年怒号。
一进门他就听见了争吵声,打开门,更是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你把我小猪杯子打坏了还有脸说我。”
“你砸坏的东西叫做电脑!而且是你自己拿河马去砸的,讲点道理!小小年纪,难不成想做泼妇吗?”
“泼妇,我让你知道泼妇能跳多高!”
“啊”
莫礼赶紧躲开某个飞来的杯垫。
只是……
他低头。
这可怎么下脚啊,莫礼就看见自己的脚边都是渣滓。
无奈,只有拿两团棉签上的棉花塞住了耳朵。然后,一蹦一跳地照着空地儿往里走,迅速躲入了为了姜安之的新空间特地新开的那扇门。
嘴里,还唱着昨儿听来的没调的歌曲。
“鞋儿破,帽儿破。两元店啥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