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碗下去了,莫礼才终于丢手,吐出了一大口,低吼一声,使劲儿捂住自己的喉咙在地上翻滚,好像要死了一样满脸通红随即变白又变红。
老板这才无奈地开口道:“哎,我新煮的绿豆汤啊。”
他摇头:“正想跟你说太烫了还是晚点喝的好,孩子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心急喝不了热绿豆汤嘛……”
之后老板含着笑随口说了什么,类似“现在的年轻好像都说可乐杀dna,你说这一个时代一个理论,大家怎么都学不会及时行乐呢”,模模糊糊的。
莫礼都烫到神游九泉了,哪里还听得见呢!
因为意外喝了点儿少儿不宜的东西,宁宁此时已经上头,满脸通红地,拽出菜单就开始疯狂地划勾,一边勾还一边呵呵傻笑,特别渗人。
易醉鬼呢,倒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
至于,莫礼疯狂翻滚痛到咳嗽,眼带泪花。
老板耸肩,钻出吧台拿着菜单招呼客人。
好似,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一般。
等到宁宁抱着菜单睡了,莫礼才勉强爬上来,要了杯冰白水,并且要老板承诺自己一定会端白水出来,才稍微放心了。
“可怕的社会,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莫礼隔着领口握住了墨石安慰自己。
喝了一口冰水,莫礼一边喘气,想起老板那个纵容的表情,还有对于三人的熟悉,一狠心又抬头,拿出了他八辈子的八卦之心,问道:“老板,我问你个事儿成吗?”
不需要多少时间,老板点出他心中所想:“你要问我,蔡礼达怎么死的。”
莫礼惊喜地猛点头:“对!”
可不等他问详情,老板却摇头。
为什么又摇头啊。莫礼有些急了:“为何不说!”
老板再次摇头:“我摇头不是我不说,我只是不太清楚罢了,三个人后来没来过我的店,我也没来得及问。但是我愿意为你总结一下谣言。
那是地震之后的事情了。”
老板眼神悠远,一见,就知道,他的那双眼睛与众不同。
其实小餐馆的老板长得并不是很容易被记住,怎么说呢,他像是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的那种人,大众脸?也不是啊。
或许这就是老板的独特之处吧。
只是老板的这一双眼啊……
莫礼摇头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被老板一双过于深邃又远的眼神扰乱心神,毕竟因着老板的即将诉说,莫礼越发的期待了。
对于当时的大事件,他其实也有记忆,毕竟是十年前的那场罕见的地震啊。
因为蜀地
情况糟糕,新闻轮番播放不断,学校里各种捐款,好多考试的内容都和事件相关。记得,下午的电视中也不放他喜欢看的连续剧和动画片了,电视里只剩下黑白。学校总会拉响让他震耳欲聋的鸣笛。
对了,还有喝得更加厉害的二叔。
除了这些,就是当时过于奇怪的天气,交错的暴晒,大雨。还有回想起来,八岁的莫礼其实都还记得。但是他和二叔一直在蓉城市区,并不知道修士的情况。
老板给了莫礼一些回忆的时间之后,才就着一个舒服的姿态坐下来,一面擦擦手,一面轻声道:“其实当时的情况比电视上播放的复杂很多。
毕竟,大灾之后经常是大难。”
老板抿了一口茶,润润嘴唇,这才继续说道。
“地震,很容易把地里的东西震出来,那一次,就不幸被震出来了一只毁天灭地的神级妖物,抬手就能要了千万人的命的那种。”
莫礼愣住了。
这种情况何其熟悉。
随即,莫礼嘴唇开合,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就像,。”
他此话一出,老板上下看了看他,神色释然道:“哦,你是莫家后人。”
被老板一口就点出了身份,莫礼无比惊讶地往后退了退,同时条件反射地握着了心口石头。
随即又觉得自己太明显了,忙丢开石头。心虚问道:“您,您怎么知道的。”
老板见怪不怪,淡然安抚他:“别怕。老板问虽然本事不大,但是耳听八方,也算是听说过的事情,知道你们莫家人的牺牲。”
老板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崇拜,心疼和惊讶。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置身事外的情感反而让莫礼觉得安心。好似在:别怕,不是敌人。小礼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莫礼其实不太希望别人在看他的时候,带着任何的莫家光环,无论是对于莫家的敬佩,或是对于后人的关照,最好都别有。
自己从小跟着二叔莫义川,觉得自己平凡惯了,要是猛然被捧起来,反而会觉得徒然走在云里,飘飘然是肯定的,说不定“人”都做不好,何况做什么“后人”呢。
二叔要知道,估计也会不开心的。
莫礼这番念想虽然老板不知道,但是老板却看着莫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的小礼子悄悄咂摸起了“大灾之后必有大难”这句话。
多年的义务教育之下,莫礼又习惯性地分析起来:其实在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现象。譬如地震,因为伤亡过去,人畜都有,那么因为尸首聚集的各种蚊虫,都有可能传递对人畜均有害的疫病,
都是除了失去亲人的巨大悲伤之外,在那场国难之后威胁人们身体的首要因素。
但是他记得当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华夏的救助做的非常及时,灾害防御没有出什么岔子才对。起码社会报道是这样显示的。
难不成,又有修士的身影在其中吗??莫礼心一紧,表情有些微微变化。
“你猜的不错。”老板旋转手中的茶杯。
果然莫礼的眼神变化没有逃过老板的观察。
老板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水轻轻颤动,他这才继续解释道:“当时出现的,就是蜚。
据《山海经东山经》记载:‘又东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桢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说的就是蜚。
在现在,大多认为蜚就是蟑螂,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对现在人的身体来说,蟑传播的病菌确实像蜚一样能致他们于死地。其实如果蜚只是这么简单,只要杀了蜚就可以了。
只可惜,蜚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
老板眯起眼睛。
“那是什么!”
莫礼坐正。
“蜚还能让更多的虫鱼鸟兽乃至尸身,都成为它的‘疫鬼’。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它的傀儡,为它卖命,为它传播病菌!
听说,当时的学院直接出动三位十老级别人物,亲自镇压住了蜚,同时,还抽出了更多的小队门派里的人、散修,都纷纷出动去抓遍布川西北的疫鬼。
而他们三个人就是抓疫鬼的一只队伍。”
老板朝莫礼示意了一下易醉鬼。
“可如果传说没有错误。他们小队,单独遇上了蜚。”老板嘴角上扬。
其实老板平时看起来稳稳的,但是说起了这些过去,却有些莫名地兴奋。如果恶意揣测,一定会立刻认为老板心地险恶,巴不得多见这些灾难。
可奇怪了,莫礼就是觉得,老板如果面对蜚,也会尽他全力去剿灭,甚至老板的善意比一般人的还要纯粹!
或者换个角度,老板他就是对于这样热闹的经典的事情有兴趣,仅此而已。
莫礼摇头:哎呀,这样想来,老板真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呢。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蔡的,死亡,蜚的出现。
这些词语结合起来,让莫礼打了个冷颤。
以三人年轻散修的修士之力杀了蜚?这么牛逼!怪不得姜姐姐说,这就是他们的奇迹,仅此一次的奇迹!可又是如此的诡异……
“怎么解决的?老板!我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