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在四亚晒太阳,鹤岚一句好热,晚上五人组就在西伯利亚吹风。
你能信?
你说你这是魔幻现实主义我都信。
“阿嚏。”
鹤岚隔着厚手套和口罩揉揉鼻子,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吧。
它此时头戴着大帽子,几乎撑不起满身的貂皮。毕竟它站起来还没有袍子高。
“哈哈哈哈哈!”顶着风,宁指着它就开始笑。
虽然她现在比鹤岚高一个脑袋,但是她自己分明也撑不起一件貂皮大衣。
大家都是大哥不要笑二哥的,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开心得不得了。
鹤岚见状,也傻愣愣地隔着雷锋帽搔搔头。
“这边算是内蒙,不超过国界,您大可以放心的。”这边,主办方小王还在尽职尽责的解释。
“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国界问题?”易如常扯下口罩就想对着王世绪的耳朵骂人。
“不是吗?”王世绪有点懵。
“你的智商是不是都给大风吹散了!”
“呵呵呵,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易如常扭头一个栗子敲在宁的头上。
“宁你小点儿声吧!别对着我的耳朵唱歌。”大约是因为风太大了,王世绪把脸从抽口罩里拿出来,大声朝着易如常的耳朵吼的。
“你们才别吵了吧,赶紧想一下怎么解决!切,跟如如就不大声吼,跟我就大声?”宁也不管他受得住受不住,飞起一脚踹到王世绪的小腿骨上。
“风,好大。”鹤岚轻轻呢喃了一句。
本来这句话是要消散在风中的,奈何下游站着的正是莫礼。
莫礼扭头,立刻抓住了王世绪即将升天的小腿骨,大喊一声:“所以你听见了吗?!”
“安排,马上安排!”满脸泪水的王世绪抱住莫礼的手就比了个ok.
真的乱的不行。易如常摇头。
也幸好首先反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他长叹一口气,不耐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意了,别折腾了我一把老骨头!一天之内不想吐两次好不好?
咱先睡一夜吧,这蒙古包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让咱……蒙古包呢?
喂蒙古包你不要跑啊!”
转过头,易如常就跳起来就去追在风中渐行渐远的蒙古包。
剩下四个人对视一眼,带着一脸苦相也慌张地跟上去。
狂奔十分钟之后,五个人纷纷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条大河面前。
蒙古包本人呢,正华丽的在水中安眠。
绝望的事
实是抽打在人脸上的一道道鞭子,比风刀更有力的莫过于是。
终于,因为体力不支,五个人纷纷倒下,歪七扭八。
“这什么豆腐渣工程的蒙古包啦。”宁宁气得丢鞋子。
“我,不行了。刚才跑太快,没有把吐槽的力气剩下来。”
已经没有力气吐槽的莫礼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谁带的头,忽然笑了一声,剩下的人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就开始疯狂傻笑。在这样旷野之下,笑声随着风,那一点儿莫名其妙,还有不知所措,全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好久,他们才终于停下来。而狂妄的风,不知怎么的竟然也就停了下来,唯有一点儿可以忍受的凉,却也是沁人心脾的紧。
没了风,五个人摘了各自的帽子,就这样静静躺着。
“喂,星星真的好明显啊。”莫礼这时候才认真看向天空,最先惊叹起来。
“我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星空了。”
王世绪也同意:“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才能看见几次,燕京的市区,能看见才有鬼。”
“越南也能看见。我想爸爸了。”
前后两句看似不搭调,却说出了所有宁宁的想法。
“爸爸……”莫礼跟着宁宁念了一下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
“你们很吵诶。我要认真看星星。”易如常忽然开口插嘴,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苛责。
但大家还是安静下来了,嘴角,还擒着微笑。
风停止之后,几人用自己的大衣铺成了垫子,成为天然的大通铺,竟然也觉得十分的舒适。
过了不久,王世绪居然都开始有频率地打呼噜了。
易如常都躺了好一会儿了,也挤不出一丝睡意,便摸黑从包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又掏出手机来。
“先生,你还有信号。”他旁边躺着的就是莫礼,见状,知道他也没睡。
“……”易如常却没回答。
其实手机确实是没有信号的,他看的,正是昨天晚上收到的信息,白驹人的一条简短提示。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所以你还是回来了吗?小小蔡。
那时候的你哭喊之后,安静离去。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回来。
当时的你多大,十岁?为什么已经过了十年了你还是不肯放手,不能原谅?
连我都已经放手了,不是吗?
棒棒糖被他举在半空,似乎已经被忘记了。
“易先生?”莫礼以为易如常
睡着了,轻轻叫了他一声之后也就不再有别的动静。
宁宁抱着鹤岚,腿直接搭在人家身上,睡的十分豪放。莫礼也不好去把她从鹤岚的身上“摘”下来,莫礼也渐渐觉得睡意漫上来。
“我没睡着。”易如常的声音传来。
“易先生,您在想什么?”莫礼模模糊糊问道。
“我想尿尿,又怕鸟儿随风飞走。”易如常打了个呵欠。
“易先生能不能不要总是说骚话!”这句话都把莫礼从梦里唤回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悄声吐槽。这易先生啊,总是不愿意敞开心扉。
这样静谧的夜,一时之间,莫礼有些丧气。
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易如常轻轻抬手,放在了莫礼的眼睛上。
莫礼登时陷入了昏迷之中,再醒来,他已然进入了山海坛的梦,和易如常一起。
坛中五十年,华夏已然大变。
望着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提心吊胆的人们,王成知的心纠在一起。
此时,已经是成人的鹤岚,摸摸王成知老人的眉头。它皱眉道:“你又这般。”
老人摇头,轻轻按住了它的肩膀:“鹤岚,师父对不起你。”
“师父,我都说了不要说对不起。您说过的,华夏儿女都能做到‘我以我血荐轩辕’,为何鹤岚做不到!器灵,难道就不配做华夏儿女了?”鹤岚带着微笑范文。
王成知老人愣了一下,摸着鹤岚的头,眼里满是赞叹和慈爱:“鹤岚,我今天才发现,你一点儿都不傻。”
“老三。带路吧,去最后的祭坛!”王成知老人扭头,向他身后的那位修士道。
“先生!”
被叫做老三的人看上去如此的仙风道骨,在人间,他早是名满天下的修士,可或许是年龄不到,却似乎还差王成知那一点儿柔和。
他当然知道,先生答应的是什么。
看出李老三的些微犹豫,王成知摇头。他此时已然耄耋,捋着他金黄色的长须,微微一笑:“你当初按照祖先的遗志找到我埋坛子的地方,将我和鹤岚唤醒,不就为了今日之祭坛?我嵛山派早有觉悟,先生不必如此。”
鹤岚侧头看看王成知,也淡然地扬起嘴角。
一老一少,淡然得似乎只是要出门云游一般。
然而,李圆通心知并非如此……
“王先生,鹤岚,嵛山派大恩大德,我李老三代华夏后世子孙,在此谢过。”
李圆通双眼微微有些发红,长须一口气,他双膝下跪,五体投地朝着二人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