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岚裹着围巾,靠在禾泽女的身边。
尽管在睡觉,但是它的眉头似乎皱了起来,时不时地显得有些痛楚。
宁宁闹了一会儿,又跪坐在椅子上重新恢复了“望夫石”状态,把下巴架在靠背上,看着睡觉的鹤岚,也不肯动。
有时候鹤岚皱起眉头了,宁宁就会伸出手去摸摸它的眉间,禾泽女就会摆摆手。这样好几次,禾泽女也就不伸手了。
宁宁的手指难得如此的轻柔,摸在鹤岚的眉间。鹤岚的冰凉却让她惊讶。
“禾泽姐姐……”
禾泽女摇头。
莫礼扯了扯宁宁:“让它睡一会儿吧。”
嘟着嘴,宁宁不情愿地坐下来捂着自己的脸颊,担忧道:“可是鹤岚好冰啊,怎么回事?”
装深沉的易如常也听见了宁宁的担忧。他难得开口安慰宁宁:“它是器灵,别用‘人’的标准衡量它。或许,现在山海坛正在和鹤岚对话吧。”
易如常自然也看见鹤岚的皱眉。
它多半不好受。
“山海坛说什么了?”
听见山海坛有说话,宁宁又要坐起来凑过去,也想听听看。幸好及时易如常一把抓住了,把她按回座椅上,简短吩咐:“别闹!”
“哼!”
宁宁噘嘴,眼珠子一转,她忽然环胸,用自认十分正经的态度道:“喂,易如常,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
莫礼和易如常看了对方一眼,这丫头难得这么正经,还叫人全名呢,门被脑子夹了吗不对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虽然疑惑,他们好歹该配合演出地出演了认真听讲的模样。
“还有你!”宁宁难得摆谱,这俩当然不够,还指着王世绪吩咐。
后者不久前才吃过亏啊,赶紧老老实实靠过来,最大限度靠近她,并在屁股只挨着椅子边上一点点的情况下,还坚定地端正坐好。
看看,这就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啊,人家才是做大事的。另两位见到这种标杆行为简直都快要感动鼓掌了。
见他们都听自己说话,宁宁这才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抬头质问易如常,道:
“易如常,你究竟还有多少鹤岚的事情瞒着我们,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命令你必须马上说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山海坛是我捡来的。”易如常耸肩。
坦白得太快了吧。莫礼苦笑。
谁之前说什么小皮鞭的理论的。
“骗人,你那么懒,出门捡这么重一个东西你肯定不会带回家!”宁宁反驳。
宁宁明显不信啊,而且反驳的理由简直是有理有据的,嘿你别说,当即莫礼就被说服了,并且露出对于逻辑大佬的崇拜眼神。
“听起来真的好有道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坐上了智商高铁的感觉啊。”莫礼激动地搓搓手。
“sb250号动车你一个智障坐就够了,一边儿去!”易如常柔和地推开莫礼的智障小帅脸。
“我骗你,我吃多了涨饱了?山海坛是我捡来的,或者应该说,是山海坛捡到的我。”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候,易如常十分不情愿的回忆起从前。
在这氤氲的水雾之中。
这回忆,则从易如常的一句“算起来,我的手,也断了快20年了”开始。
“你还不快点解决了他!”
“小弟弟,没办法,被你看见了。”
“……”
雨中,三个成年男性面露狠色,一步一个泥坑,朝少年走去。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独臂的,穿着深绿色迷彩服的少年,惊讶地往后一步一步退去,他裤子的拉链还没有拉好,就要面对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亡命之徒。
但若仔细看,你可以发现,这少年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害怕,甚至他的眼神里,欠缺一种根本的勃勃生机。
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略微有一些认命的感觉,尽管他还在徒劳地一步步后退。
但是这三个人没有功夫观察,起码现在没有,去观察这些不重要的细节。
“别问了小弟弟。”
两个男子三两步就冲到他面前,另一个人绕在后面挡住他的去路,扑上来就直接捂住他的嘴,毕竟这里离人群很近,他们
不能让这个孩子反应过来大声叫人。
“呜呜!放开……呜呜。”
“怎么,现在犹豫什么,还不快按住那个残废!”
一个男子显然被包抄的同伴手底下的那种犹豫激怒了,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要妇人之仁?
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他可没少出谋划策。
就在三人要动手的时候,不远处,竟忽然有一道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惊讶转头,竟然是一个老头。
他也没打雨伞,穿着蓝色的布艺,背着手,就这么打量这几个人。
“哈哈哈啊老头找死。”
三个人根本不需要犹豫,也没有费工夫先威胁老头再动手,直接交换眼神,其中两人靠近老头的,直接掉转头。
“干他!”
反正他们手上都是铲子,上去不说别的,对着老头,直接抄头。
很快,老头闷哼一声倒地,歪道在地的额头上,浑浊的鲜血缓慢流出,将一片小小的水塘迅速染得满是血红。
另一人见到他们轻松的干倒老头,“哼”一声。
毕竟意料之中。
倒是那两个人半天不动,他忍不住催促:“喂,你俩还在干啥,回来,这个残废力气还挺大的。”
手底下,这个孩子见到他们的行为,挣扎得厉害。奈何他不太习惯亲自做这样的事情,只能暂时先压制着孩子。
而且他的铲子有点儿远,想了想,只有先放下残废,然后跨过去一步,一脚踩上铲子的面,铲子的手柄因此弹回来时他顺手抄起来。
再回头,竟然找不到那个小残废。
“我去,人呢!”
他惊呆了,这个孩子跑这儿快,还没声音的。
等他再次惊讶转头的时候,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找不到那两个人和那个老头的尸体了。
地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色小水塘。
说到这里,易如常停住,
然后他带着诡异的微笑抬起头来,平视前方,一字一句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