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似乎小了很多。
之前,一直藏在易如常店门外不远处的人,再拉拢了点儿他的雨衣。这种天气来盯梢,用法术避雨就会非常耗费精力,不用就淋得难受,真是太辛苦。
此时,他似乎听见里面有反应,刚才还那么的平静,怎么忽然吵起来了,怎么回事儿?
作为一个专职盯梢的下层,他心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唯有立刻打开电话。
“喂,安先生吗?我是六子,我监控的古玩……呃……”他闷哼一声,一下站不稳从树上落下,。
在他身后的人则刚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脑袋还挺硬。
还跟我‘呃’!”来人似乎十分不满。
打电话的人被来人一脚踹下了树,原本属于他的电话也被那个人一把捏住,“咔”一声掐断了。
“喂,我的……十啊……”说完,他昏了过去。
“看不惯的就是你的十,现在的狗腿子都这么能挣钱了?”
那人摇摇头,转身离去。
办事处,陶任宴亦是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拿上雨伞,他就出了门。
不久之前,就在鹤岚第一次头发飞涨的时候,不远处的莫义川家里,他感觉一震,忙问:“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两个外国人互相看看,用本国的语言互相交流了一下,一致认为:“天呐,好强大的法力。”
既然如此。
莫义川笑笑:“走吧,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咱们。”
说完,莫义川重新望向了窗户的方向。手指在虚空中做出一个抠东西的动作。
其中一位年老一些的外国人咳嗽了一下:“请问,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抠百叶窗,看外面的风景啊,你不觉得警察出动之前应该有这样帅气的动作吗?”莫义川回答得十分帅气。
并,免费附赠了他的经典撩发。
两人沉默,慢慢转过头去。
莫义川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吼,现在的警察好像不做这样的行为了,老派了暴露年龄咯。
忙摇头,莫义川道:“走吧走吧,迟了啥也看不见了。”
该吐槽的点是这个?年轻的那个看向老人。
喂,院长啊,华夏如此多修士,如此多酒鬼,将这个人作为合作对象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人家不过笑了笑,让他放心。
收拾都不用,三人前后匆匆出门。
会场里。
常规会议开始,和从前一样,新十老随意挑选了自己想说的几句话之后,就纷纷不再开口,本来,对他们来说这种形式上的会议,什么通气不通气的,都没有什么意义。
尚怀瑾明白,他正打算组织大家迅速说完
这个黑衣人的事情就散会呢,就在此时,其中本来漫不经心的开会人,忽然有了些表情变化。
其中一个年长者开始皱眉,另一位直接拿起了电话看起来,尚怀瑾正在奇怪之时,甚至某位老者的身边直接来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也不管在不在开会,那人就莽撞道:“苑老,现在能报告吗?”
这声音?
尚怀瑾疑惑抬头,惊讶道:“老柳。”
那人也抬头,看见他,白了一眼。
尚怀瑾苦笑摇摇头,难怪自己惊讶啊,每一次老柳闭关之后都是邋邋遢遢的,但是过一阵就会被他的那个“儿子”不停催促去理发,就会变成现在这个非常精神而帅气的模样,甚至很多人都会认不出柳三白的样子,从而忘记他也是一个正经的帅大叔。
是的,来报告的正是柳三白,他身边的则是如今管理西南地区的苑老。
说起苑老,学院里许多人都知道,他是元十老之一李圆通先生的徒孙,对于他的新十老地位,大多数人都是从心底佩服的。
“怎么回事啊?”尚怀瑾用眼神示意柳三白。
哪知道柳三白管也不管,只用眼神询问坐着的那位苑老。
苑老点头。
他这才在苑老耳边简单介绍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这位苑至善先生,别说他身份多么正统,为人通情达理,且看上去就十分的慈爱,他胡子已经全白了,可是戴着圆圆的眼镜的他,看上去居然还是有种顽童的气质。
那几位前后也因为各种手段听见了汇报,有几位看上去就不在乎,只催促流程继续,有几位,表情则多少带着兴奋。
代表学院联络处的一位,一直有些慌张女性见状,立刻推了一下眼镜,道:“那个……咳咳,请各位十老听我一言,相信大家都得到了消息,在蓉城的武侯区某处有类似器灵的法力波动被监测到了,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想要继续跟踪具体位置,可能只有排遣具体人员前去搜寻。”
她越说声音越小,其中几个十老都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最后她自己都有些沮丧,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暗暗咬牙。
尚怀瑾见过这个孩子几次,在家里被这些前辈老人都训怕了的,他摇头:“苑老,您有什么意见?”
其实尚怀瑾和苑老的年龄差不多,他原本不需要这样尊敬,只是他没料到苑老这么冷静,还是这么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等着。
他在等什么呢。
尚怀瑾摇头。
现在的“新十老”,虽然和从前创建学院的“十老”人员完全不同,但是主旨上,都还是秉承当年的意愿:一为修士创造更好的修炼环境,二为保护华夏大地。
但是,时代在发展
在和现代科技碰撞的过程中,只是靠老人坚持道义当然是不合适,何况大家多少都有想自己躲起来安心修炼的意思。
这些矛盾不解决,学院,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名头吓人的空壳子罢了。
“老柳,你觉得那是什么。”此时另一个屏幕上的老者捋须,用非常自然的语气问他。
他还能不知道,苑至善这个老顽固,不到关键时刻连开口都不愿意,要说呢,他虽然稳重,和那位三爷,也就是他的师祖很像,但是真的要他主持这么大的事业,还要沟通,多少都有些不合时宜。
其中一位年轻一些的十老,终于取下眼镜,揉揉鼻梁。从刚才开始,他在开会的过程中手上还在处理事务,此时终于能休息一下。
靠在椅背上,他笑着对其中一位年长的女士道:“苗先生,学院记录过的器灵成百上千,相信一向管理图书、实物资料的苗先生,并没有得到任何资料有所损失的消息吧。”
他语气笃定。
而被称为苗先生的中年女士则点点头,露出和煦的笑容:“所以,小许啊,你觉得这次出现的,是流落在民间,尚未被寻回了那几个?”
“甚至,有可能是未曾被记录在学院资料中的器灵。”那人越发自信。
其中一个稍微有些肥胖的男子终于等到了他想插嘴的话题,带着自来熟的笑容,道:“呵呵,老尚啊,我记得之前的蓉城的工作是由你交接的吧,你们新开辟了几个明面上的办事处,人员都还齐全吗?
需要我们帮忙吗。”
这哪里是问别人是否需要帮忙的语气,啧啧,他是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他在幸灾乐祸,事情出现在别人地区?!
这个一直不满意自己处理的是华东地区事务的胖子敲敲桌子,他早就觉得像是西南地区这样尚未开发完全的地方,拥有更多的修真资源,所以,暗地里他的手底下的人也多多少少入侵了西南地区的事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哪怕有一条口子打开,他都不愿意放过机会。
听男子的言下之意: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还需要我们派人帮你?
柳三白冷笑。
随后他用不大不小,刚好够那人听见的声音,道:“心眼这么小,怎么撑起这么肥硕的身体的。”
说完他摇摇头。
苑老无奈地摇头,这老柳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逞嘴上之能,无论对谁都是毫不留情。
不过听起来还真是蛮爽的。
那胖子自然听见了,当即一拍桌子,面上虽然还是带着那个面具一样的笑,暗地里却咬牙,道:“柳三白,你最好别给脸不要脸,当年你做错的事情还没有跟你算账。”
柳三白瞬间抬头,眼中满是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