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好些时日,尉迟珞一行人终于可以出发去卫庆国了。
因为有皇子在队列中,所以这一行变得浩浩荡荡的,除了好几车祝贺登基的礼品,还有尉迟珞和宗政誉几个人一人一辆马车。大队的最前面是开路的护卫队,紧跟着的是皇子出行卤簿,为因为代表的姁姮国的天家尊严,所以出行卤簿形式更加好大。
而淳于若梓是皇子,身份地位比较高,他的车驾最华丽,最壮大,行驶在卤簿的后面,紧跟着淳于若梓的是尉迟珞的车驾,因为青鸾不离君侧的指责,所以青鸾和尉迟珞共用一车。后来因为要照顾九珍,九珍就从宗政誉的马车转移到了尉迟珞的车上来,反正空间够大,多一个人也不多。
最后就是宗政誉自己一个人一辆马车,最后的就是礼品和一些殿后的护卫队。
其实,尉迟珞这么安排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淳于若梓是因为身份原因,不得不自己一个人,虽然他很不满意这样子的安排,在尉迟珞告诉他,“如果你需要我陪你的时候,你就叫我过去!”
淳于若梓一想到在自己的车驾上没有别的人,做一些酱酱又酿酿的事情也方便,所以也就答应了;九珍是无条件服从妻主大人的命令的,所以尉迟珞叫他到自己的车驾来时,他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就小鸟依人般靠在了尉迟珞身上怯怯懦懦地撒娇了;为什么尉迟珞不让宗政誉也到自己的车驾上呢?
那其实是有私心的:一方面,尉迟珞总是告诉自己,千万别再和宗政誉有所牵扯了,不让你回越加舍不得的,为了避免自己要过去帮与宗政誉同车的九珍换血看到他,所以才将九珍调过来;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自己想要和宗政誉有一些独处的空间,他们剩下的有夫妻关系的日子已经太少了,她实在是无法抑制自己去想,再没有宗政誉的日子又会怎么样呢?
在路程中,一次可以停下来休息的午后,尉迟珞先安抚九珍午休之后就去最前面的五殿下那边逛一逛。
才一踏入车驾门,自己的身子就被人一拉,倾身倒在了车厢内软绵绵的白色兽毛上,只是一瞬间,淳于若梓就压了上来,急促地吻着她。直到了淳于若梓满足了,才松开他的手,餍足地在尉迟珞红肿的嘴角啄了啄,“饭后甜点真美味!”说完,还极其色||气地舔舐掉尉迟珞嘴边的银丝。
“小梓,你怎么这么激动?”尉迟珞抱住淳于若梓的脖子,笑着看着他。
“本殿下就是想要你!”说着,淳于若梓的手伸到了尉迟珞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
“别闹了!大白天的还在驿道上,小梓你得顾及你五皇子的形象!”尉迟珞拍开淳于若梓作怪的手,推开他,“忍住!去床上睡个觉,就不会那么冲动了!”毕竟是初尝情事的少年,对情{河蟹}欲食髓知味,看着尉迟珞就会忍不住。
“哼!忍不住!要不是这该死的天家尊严……”淳于若梓狠狠地说道,可是他还是起身,爬上了床,“算了,我要在梦中和笨蛋珞珞酱酱又酿酿了!”说完,他就转过身,背对着尉迟珞午睡。
尉迟珞见他不搭理自己了,便轻手轻脚地爬出了五殿下的车驾,慢慢地往回走。
小梓睡了,九珍也睡了,青鸾在孵蛋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嗯,剩下宗政誉还没去看看。尉迟珞一想到现在没有人在旁侧,还有她那点独处一室的小心思,她的心也就怦怦的跳得快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厢门,没一会儿,宗政誉就打开了车门,尉迟珞扬起笑脸,对着他灿烂的笑着:“誉君你还没午休啊?”
说着,也没等宗政誉是否邀请她进去,就主动钻进了车厢内。
宗政誉也没说什么,便重新坐回他的位子,给尉迟珞倒了一杯茶。
“睡不着。”宗政誉淡淡说道。
这是在回答尉迟珞刚刚的那个问题,尉迟珞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呵呵笑着吗,“我也是呢!那你在做什么呢?”
尉迟珞说着,视线却落在了每个车厢内都会有的小矮桌上,只见在宗政誉身旁,一串鲜艳的如同血液的珠子,随意地放在了矮桌上面。
尉迟珞便探过身,将那串珠子拿到了手中,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卫庆国才特有的植物——海红豆。海红豆,又叫做相思子、相思豆!
这是卫庆国的青年男女用来表达爱情的象征:少男少女通常会用五色线串相思豆作成项链,用以赠送喜欢的人,以增进情谊,得让爱情永久;而一些卫庆国男女婚嫁时,新娘在手腕或颈上佩戴鲜红的相思豆所串成的手环或项链,以象征男女双方心连心白头偕老。也有夫妻枕下各放六颗许过愿的相思红豆,可保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而宗政誉的这一串,是一串用圆润饱满的相思豆串成的手珠,一颗颗鲜艳可爱的相思子被规规矩矩地穿在一起,而一点黑色朝着里面的内圈的那个方向,乍得一看,就像外圈是红色的,内圈是黑色的。在手链的一端,还有一块小小的玉牌子挂在一束红色流苏上,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字“兰”。
这时,尉迟珞的脑海里浮现起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串手珠,是喜欢着宗政誉的女孩子送给他的吧?她是希望宗政誉不要忘记她,能够看到手珠就想起她吗?
突然,尉迟珞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起来,她将相思子手珠放到了宗政誉的手中,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某种喷薄欲出的感情。
“誉君,这是喜欢你的姑娘送给你的?”这时,尉迟珞发现,她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宗政誉淡然颔首,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尉迟珞的异样。
“是那个未婚妻吗?她的名字叫做‘兰’?”尉迟珞低着头,看着宗政誉手中的那串手珠,鲜艳而刺目,可是尉迟珞却无法抑制去看它,不然她不知道她的视线应该放在哪里。
“是,她的名字叫做‘闾丘兰嫣’。”
“是吗?名字真好听!和你挺配的!”尉迟珞干笑着,抬起头去看他。
而宗政誉的眼神也是很奇怪,他回望着尉迟珞,张了张口,淡然道:“你不用多想,既然我嫁于你,便不会再与过往的人和物纠缠不清了。”
听到宗政誉的话,尉迟珞心里更是难受她苦涩一笑,“是吗?多谢……”
她要离开这里。在这里坐的越久,她会窒息的……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深深看了宗政誉一眼,张了张嘴,可是嘴里干涩得可以,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宗政誉看着尉迟珞的嘴巴张张合合,疑惑地问道:“妻主您是口渴了吗?喝一口茶吧?”说着,他将尉迟珞原来的杯子里的凉了的茶倒掉,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既然宗政誉都这么要请了……那我也就……
如此给自己又找了一个借口,尉迟珞重新坐了下来。她接过那个瓷白色的官窑生产的杯子,小抿一口,然后又重新放在了桌面上,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她不敢去看宗政誉,也不敢开口,只怕一看到他,一开口,就会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可是,两个人坐在一个车厢内,竟然相对无言,宗政誉本是寡言之人,他是不会主动说话的,而尉迟珞是不敢开口,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得诡异。
最后,尉迟珞低着头,低声说道:“我便不打扰誉君休息了,我先走了……”说完,尉迟珞又一次落荒而逃,就像上次在梧桐苑宗政誉主动求欢一样……
之后的日子里,尉迟珞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她不敢去宗政誉的那个车厢,在各种情况下,尉迟珞也避免和宗政誉单独打照面的机会,一般一看到他就找了借口转身就跑。别说宗政誉很敏感会不知道,就连天真无邪的九珍都察觉了。
“妻主大人,为何您总是避着正君大人呢?”
在路中的一个驿站休息时,尉迟珞去看望九珍的房间看他,被九珍问道。
“有吗?呵呵呵?怎么可能呢?呵呵呵……你错觉啦!”尉迟珞心虚的摸着鼻子,视线游移。
“是吗?看来真的是九珍的错觉了!妻主大人说的肯定都没错!”九珍糯糯软软地语调,让尉迟珞整颗心都软了好多。
尉迟珞很大气地摸了摸他的长发,“九珍近来的脸色红润了很多呢!看来再过不久,九珍就会完全康复了!”
“谢谢妻主大人!”九珍很感激地笑道,嘴角弯弯的,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可爱至极!尉迟珞又是没能忍住,微微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啄了啄。
“那九珍你康复后要怎么报答本妻主呀?”
九珍被问呆了,刚刚还翘起的嘴角顿时垂了下来,他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久才说:“妻主大人,九珍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报答妻主的大恩,可是九珍连自己都是妻主大人的……九珍、九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