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脑子嗡的一下,关于刘悦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刘悦是谁,她是我干儿子刘天鹏的亲妈,她曾经在隔壁住了几个月,也是因为她产子,我认识了老虎妈子。
后来刘天鹏成了苯教教主,亮子也追随而去,刘悦则是不知所踪,我几乎已经忘掉了这个人,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邓博给我的那张照片,里面的女人和刘悦确实很像,但很多细微处做了改变,否则我也不会认不出。
刘天鹏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尸体被王寡妇弄走,我还帮了一点忙,说实话,虽然认了刘天鹏当干儿子,但是我没做到当干爹的责任,也没把他当儿子。
一是相处的时间不长,二是他被夺舍,成了苯教教主,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位刘天鹏了。
刘悦这次回来,很可能就是为了他的儿子,她要报仇。
“咯咯咯!”
幕布上,鬼婴畅快的大笑着,脚下是百余具尸体,血气向着四周扩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随之散开。
一双苍白的手在这时伸出,将幕布合拢,一张俏丽但却苍白的瓜子脸也进入我们的视线中,刘悦来了。
“好久不见!”
刘悦抬头,苍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好久不见!”
我沉了一下气,有些摸不准刘悦到底要干啥。
“你们认识,那我就没事了,是吧?”邓博从地上爬起来,又哭又笑的。
没人里他,任婶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刘悦道:“大闺女,你摸摸自己良心,你在婶这住的时候,婶对你不错吧?你可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啊!”
“婶,我不是人,我的心早就没了,不信你来看看?”刘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柔柔弱弱的,嘴角的笑更浓了。
“刘悦,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对任婶摇摇头,轻声道:“婶,你先回屋!”
任婶迟疑了一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
我摆摆手,转身面对刘悦,她嘴上还带着笑,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一丝仇恨的迹象。
“谢寅,我是来感谢你的,没有你的帮助,我早就烟消云散了!”刘悦展开手,将卷成一团的幕布向前伸,说道:“这就是我的谢礼,有了它,你可以安心开你的道堂,没人敢来捣乱的!”
刘悦好像一个急于向家长展示宝贝的孩子般,向前迈出一步,将幕布横在了栅栏上,鬼婴顺势跳出,落在幕布上,咯咯咯的笑着。
鬼影戏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这上面承载着百余个恶鬼的因果,一旦接受,便要承受。
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接受了就等于背了一口大锅。
“不接受?”
见我没反应,刘悦歪着头问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走吧!”我摇摇头道。
“哦!”
刘悦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是真的不接受!”
说完,她也没纠缠,一步一步向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走了,她走了!”
邓博拍着手掌,恍惚的叫喊着。
我来到门口,盯着刘悦消失的方向看了半响,才关上大门,返回屋内。
刘悦的出现绝对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后续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我拿出电话给王寡妇打了一个,说了一下情况。
“老弟,我明天就让亮子回去,有姐在,你别担心!”
王寡妇和以前一样,立马许诺。
我没说什么,撂下电话后去了一趟下房,褚墨和秀秀还是老样子,被两个虫茧包裹着。
“别看了,没有半个月出不来!”阿桑趴在房梁上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道:“她俩出来之前,我就驻扎在这了,刚才那个娘们没安好心,说不上会搞出什么事,你小心点!”
“嗯!”
我点点头,这几个势力中,也就那个道士和王寡妇希望我能忆起前世。
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胡白柳灰四大家作壁上观,我忆不忆起前世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黄家虽然和我有仇,但是从他们目前的举动来看,他们似乎没有为难我的意思。
一贯道,三元宗,还有白晶晶,这几大势力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阻止我忆起前世。
刘悦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半个月只会越来越凶险。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任婶早早的过来,和我商量看病的事。
“大侄子,不行咱们就别给人看病了,昨天是刘悦,谁知道还会冒出个谁来,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任婶语重心长的劝道。
“婶,咱们是出道的,不能说想开堂看病就开堂看病,不想看就不看!”我反劝道。
“哎,反正你的道堂你做主!”任婶闷闷的应下,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有些话我没说,之所以还要给人看病,一是道堂开着多少能积攒一些阴德,对于褚墨和秀秀是有好处的,二是可以探听消息,不管来的人是哪的,灰孙它们多少都能从来人身上看到一丝苗头。
上午十点,亮子赶回来了,和我说了一下这几天的战果。
一贯道的活动突然频繁了很多,三元宗也是如此,这两个势力好像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有很多时候,就是硬顶着往上冲。
“哥,情况有些不对,这些势力好像达成了某种妥协,五大仙家按兵不动,那几大世家也是如此!”
亮子皱着眉,脸上满是纠结,“王姐的萨满教现在势力很弱,就她一个人,控制咱们县还力有未逮,想要冲出去,那是别想了,至于那个道士!”
说到这,亮子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我怀疑他的状态也不好,或者也在观望中,否则的话,那几大势力不会跳的那么欢!”
“还有,距离嫂子破茧而出的日子越来越近,搞不好他们这次会来一次大的,联合起来搞事情!”亮子把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拍了拍亮子的肩膀,现在就是抢时间,我们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褚墨和秀秀出来再说。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平安,每天都有几个来看事的,大部分都没啥特别的,都是鸡毛蒜皮一类的小事。
至于刘悦,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住在隔壁的邓博欢了起来,情绪也好了,不像前天那样,神情恍惚的。
“谢大神,我兄弟遭难了,想来你这让你给看看!”
这天下午,邓博一身酒气的来到我屋里,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我这不禁人来,想要来我这看事,让他自己来!”
对于邓博,一想起他干的那个缺德事,我就来气,对他也就没啥好气。
“好嘞,谢谢您啊!”
邓博是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或者是看出来了也装作看不出来,他一个躬鞠到地上,又摇摇晃晃的起来,打着酒嗝走了。
“王八蛋!”
我骂了一句,他好像没听见一样,哼着小曲,很是欢乐。
半个小时后,邓博的那个所谓兄弟来了。
来人叫李响,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黑,非常非常黑,如果不是一口正宗的东北话,我几乎以为他是从非域来的。
“谢大神,我听邓博说了,您挺神的,您帮我看看呗,我好像摊上事了!”李响和前几天的邓博一样,慌的不行,两句话没说上,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露出了黝黑的上身。
在他的肩膀处,有几个明显的手指印,指印不大,黑里面透着一股红色,看起来像是小孩的指印。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一股阴冷的气息直冲而上,隐隐的还有一阵婴孩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