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这段时日潇洒的很,俨然成了县里的红人,她和王志超不同,王志超上面有人,又热衷于解剖,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王寡妇为人四海,县里面大大小小的头头,她都联络过,送过礼,礼物不是钱,而是各种护身符。
要说现在什么东西最紧俏,护身符之类的驱邪物品绝对可以排在前面,很多时候,甚至是有钱都买不到。
靠着这种手段,王寡妇在县里很吃得开,什么都能插上一手。
打了电话以后,王寡妇很快到了,身边还跟着两个便衣。
“老弟,听说你这段出去潇洒了?”
半个多月不见,王寡妇瘦了一圈,有点年轻时候的轮廓,漂亮了不止一点,她也没和我客气,照着我的肩膀来了一巴掌。
“潇洒啥,差点把命丢了!”我苦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人头道:“姐,这次老弟给你找了点活!”
“怎么回事?”王寡妇蹲下来,也没嫌脏,触碰了一下腐烂的不成样子的人头。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王寡妇皱着眉头,摆弄半响,借着塘水洗了洗手,站起来道:“这个女人的魂不在这,这几天作妖全凭着脑子里的一股怨气!”
“好弄吗?”我问道。
“这要是别人求我,姐姐肯定回他三个字,不过咱姐俩这是啥关系,再难,姐姐也得帮你处理了!”王寡妇话里有话,眼睛里流转着一抹深意。
“王科,有啥要求您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老张立马凑过来,拍着胸脯说道。
王寡妇嘴角翘了翘,很是满意老张的做法。
我暗自摇头,自打身上有了狐灵,王寡妇是雁过拔毛,哪怕是耗子,她也能靠出二两油来。
老张很上道,他要是抠逼一点,哪怕这次王寡妇看我的面子不找他麻烦,事后绝对好不了他。
“上好的朱砂二两,特级符纸三张,还魂香一根,再加上一顿饭钱,和我兄弟的辛苦费,我也不找你多要,准备五万块钱吧!”
王寡妇扫了老张一眼,涂的血红的两片嘴唇一碰,报出了钱数。
“没问题!”
老张脸上闪过一丝肉疼之色,一点没犹豫,一口应了下来。
这有点狮子大开口了,王寡妇也说了,人头上没附着阴魂,只有怨气,只要把人头带走,鱼塘就会恢复正常。
所以,老张除了付我一笔劳务费,一毛钱都不用花。
我问王寡妇好不好弄,问的是凶手,不是这件事,王寡妇这么干,等于是讹了老张一笔钱。
“你这人不错,放心,钱不会让你白出的,以后我们科有饭局,都到你们这来吃,和我们有关系的,也会领到你这!”王寡妇给了老张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
“那感情好!”老张搓了搓手,感激的说道。
王寡妇点点头,单手把人头提起来,对我道:“老弟,走吧,既然赶上了,咱们就把凶手找出来!”
“行!”
我点点头,对老张说道:“这头没事了,你照常营业就行!”
老张自是感激不尽,很痛快的把钱转了过来。
离开农家乐,我上了王寡妇的车,刚想给她转钱,她挥挥手,道:“老弟,那钱你不用给我,姐知道你最近难,这个钱就是替你要的,至于老张,亏不了他的,以后多往他这带点人就是了!”
“嗯!”我没多说什么,我最近还真缺钱。
“姐知道你最近缺活,也缺钱,你要是能信得着姐,这次事了,姐给你介绍点活!”王寡妇熟练的开车上道,嘴上没停,不停的唠叨着。
“我还能信不过姐!”我笑了笑。
上道后,也没走远,开了能有五分钟,王寡妇把车停下来,对我道:“姐最近新学了一招,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完,她下车取出一张黄表纸,扎成一个喇叭状,将开口那头套在人头上,然后开始扭腰跳大神。
腰铃发出一阵铃铃声响,人头上的肉迅速腐化,化为一团漆黑的气体,灌入了黄表纸扎成的喇叭口中。
王寡妇顺势停下,摸出一根红绳,将喇叭口扎起,做成一个大头纸人,看着手上的纸人,王寡妇满意的点头,吐出一个字:“疾!”
一个字吐出,巴掌大小的纸人活了过来,原地转了两圈后,对准一个方向点头。
“走!”
王寡妇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纸人上车,按照纸人所指的方向,重新上路。
王寡妇玩的这一手其实没啥特别的,就是把人头上的那一缕怨气灌入纸人中,通过这一缕怨气寻找剩余的尸身。
挺普通的一个手段,不过那两个跟着王寡妇来的便衣就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看王寡妇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些敬畏。
路上,纸人不断变化着方向,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县郊一栋二层小楼前。
小楼在路边,大门紧锁着,二楼的窗户挂着窗帘,从外面看不出什么。
“有人吗?”
王寡妇下车敲了敲大门,没人应答。
“查一查门牌号,看看住在这里的是谁?”王寡妇抬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门牌号,回头吩咐道。
“嗯!”
那两个便衣点头,开始打电话查询。
这栋二层小楼是封闭式的,墙有将近两米,上面嵌着玻璃碴子,大门是全封闭的铁门,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爬上去看看!”
亮子打量了半响,找出两张黄纸,叠了几层套在手上,向上一蹿,手搭在了墙头,稍稍用力,整个人翻了过去。
“汪汪!”
下去的一瞬间,里面传来两道狗叫声。
里面有狗!
我有些意外,看家的狗,正常情况下,有人在门前逗留,肯定会叫的,我们在大门前停了这么久,竟然没叫。
这且不说,亮子跳进去,叫了两声就停下了,而且不是那种要咬人的叫,而是惊吓的那种叫。
“进来吧!”
大门很快被打开,亮子招呼一声,朝里面的狗舍努努嘴。
狗舍是红砖搭建的,里面拍着一条狼青,它趴在里面,爪子捂着脑袋,身体微微抖着。
“我没吓它!”亮子解释了一句。
“它怕的是这个!”王寡妇伸手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纸人。
“骨头!”
我突然发现一点不对劲,狗窝里有骨头,骨棒细长,不像是猪骨头,反倒像是人骨头。
“人骨!”
王寡妇瞟了一眼,便得出了答案,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楼,她手里的纸人这时颤抖起来。
“姐,这家的户主叫王建章,三十八,已婚!”那两个便衣这会低声说道。
“嗯!”
王寡妇淡淡的点点头,环视一圈后,便迈步向里走。
小院不大,甚至有些逼仄,除了一个狗舍和摆在一旁的大水缸外,什么也没有。
屋门没锁,从里面挂着,王寡妇把纸人贴在门上,门口传来吧嗒一声响,门开了,一股淡淡的肉香从屋里传了出来。
进门是厨房,旁边还摆着一个冰柜,纸人在王寡妇手里剧烈颤抖着,目标正是那个冰柜。
王寡妇放下纸人,纸人一边颤抖一边爬上了冰柜,艰难的将冰柜打开,一股白色的寒气冒了出来。
“啊!”
冰箱打开的一瞬间,纸人发出一道尖利的嚎叫声,一股黑气从里面蹿出,进入了冰箱内。
纸人随之干瘪,冰柜的盖落下,发出砰的一声。
下一刻,冰柜的盖再次抬起,露出了一条小缝,几根苍白的手指露了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一截冻得硬邦邦的胳膊。
冰柜里冻着的是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