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

周仁摸了摸王泽仁的颈动脉，回头对我说道。

我把周仁的头正过来，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半响，里面除了绝望，看不到别样的情绪，留下的最后影像是隔间青白色的门。

“老王死了！”

周仁摸起对讲机，沉声说道。

“什么？”

对讲机里传出几道惊呼声。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要下来人，小心出事！”我立即说道。

人已经死了，下来人也没用，关键是学生。

“好！”

过了半响，对面传来一道应答声。

“把胡校长叫来吧！”

我和周仁对视半响，商量出一个结果。

胡校长没走，在门卫室和老郭待着，接到我俩的电话后，很快赶来。

“怎么弄的？”

看到王泽仁的尸体，胡校脸色一变，哆嗦着抽出一根烟，点了半天也没点着。

“来！”

周仁凑过去，帮胡校长点着火，问道：“胡校长，您看这怎么办？”

胡校长吸了两口烟，情绪稳定了一些，摸出电话示意我俩别出声。

“小王吗？”

“对对，出问题了！”

“你来一趟吧！”

“好好，我等你！”

简单聊了三五句，胡校长撂下电话，对我俩道：“一会有人来处理尸体！”

“谁？”周仁问道。

“一个法医！”胡校长想了想说道。

我没问，不过猜也可以猜到，肯定官面上的人。

一中这次的事闹的很大，如果没有官面上的允许，不可能联系我们，也不可能派出一个副校长和我们沟通。

谁也不傻，如果没有允许，就出来找我们除鬼，一旦出事，谁出面谁倒霉。

十五分钟后，一名略显疲惫的年轻人提着一个白色工具箱走入厕所。

“小王，你可来了！”

胡校长见到他就好似见到了救星，急走两步迎了上去。

“嗯！”

被叫做小王的年轻人和胡校长打了一个招呼，便将目光放在了我和周仁身上，说道：“我叫王志超，是一名法医，暂时管理因为异常事件而造成的伤亡！”

说完，他摸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我和周仁。

“你好！”

我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心里暗叹一声，政府果然已经行动了。

打完招呼，王志超走到隔间前，从工具箱中拿出各种工具，提取了一些证据，又拍了两张照片，拨出一个电话，道：“王姐，差不多了，把尸体弄走吧！”

撂下电话，他来到我跟前，笑着说道：“谢哥，王姐经常和我提起你，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啊？”

我愣了一下，这个王志超认识我，还说什么王姐，除了一个王寡妇，我认识的女人很少！

“来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走廊里传出一阵脚步声，王志超指了指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姐，你咋来了？”

我有些意外，自打从拐子村出来，我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她了，一是因为太忙，二是因为石三强，他说王寡妇是萨满教的传人，不宜联系。

“姐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正经的公务员呢？”王寡妇一边说，一边对我眨眨眼，道：“行了，一会在和你说，姐先去处理尸体！”

王寡妇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应该是跟着来处理尸体的。

对付尸体，王寡妇是一把好手，腰铃一晃，手鼓一摇，确定王泽仁的魂已经没了，便将尸体从隔间内拎出来，装入尸袋。

那两个穿制服的立即上来，抬起尸体向外走。

“王姐，这块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今晚还有两具尸体需要处理！”王志超轻声交待一句。

“你回去吧，这块有我你放心！”王寡妇挥挥手，大包大揽的说道。

王志超带着尸体走了，王寡妇对我挤挤眼睛，说道：“弟弟，意外不意外？”

“意外！”

我点点头，实在是太意外了，前后不过一周的时间，一个连中学都没上完的跳大神的竟然成了公务员，还有比这更意外的事情吗？

不过仔细想想，这是王寡妇最好的出路了。

如果不进入政府，她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萨满教已经盯上她，无论她从与不从，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仙家也会视她为眼中钉，特别是那五大出马世家。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五大出马世家出身于萨满教，最后却投了仙家，一旦萨满教复辟，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那五大家。

相对的，五大家绝对不会允许萨满教重现人间，所以王寡妇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而现在，王寡妇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无论是仙家还是萨满教都得偃旗息鼓，要知道国家才是最大的暴力机构。

“和姐姐混，好处大大的！”王寡妇丝毫不在意周仁和胡校长的目光，一把搂住我，凑在我耳边说道。

“先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好再说！”我没立即答应，而是推脱了一下。

“也行，不急！”

王寡妇侧头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侧头对胡校长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校长和周仁把事情说了一遍，我跟着查缺补漏，补上一些不足。

“你们这些当官的，净干那些脱裤子放屁的事，今天下午就应该放假，非得拖到明天！”

听完经过，王寡妇撇撇嘴，直接开喷。

胡校长讪讪的笑了笑，连个屁都没放，还对我露出了一抹哀求之色，明显不敢得罪王寡妇。

“行了，你陪我上楼去看看，老弟你在一楼守着，有事联系！”王寡妇瞪了胡校长一眼，大包大揽的做了决定。

我和周仁没反对，这次能碰到王寡妇是意外之喜，多了一个自己人，办事方便很多。

“周哥，你说老王怎么就死了呢？”

王寡妇和胡校长一走，我把目光对准周仁，笑着问道。

王泽仁死之前和我说过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一旦发生什么，周仁的嫌疑最大。

我当时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他一语成畿，只不过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前一句话应验了，那么后一句话呢？

周仁有嫌疑吗？

“谁知道呢？”

周仁摇摇头，一副感慨的模样，说道：“咱哥俩别走散了，出点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间，我俩回到了门房。

“周哥，你说老王是出黑的，家里还有一堂子清风仙，怎么死的悄无声息的？”我继续问道。

问这个一半是真心，一半是为了试探周仁。

“谁说不是呢！”周仁咂咂嘴，一脸的意外，“所以啊，咱哥两一定要小心！”

“咚咚！”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了。

“谁啊？”

我问了一句，却有些奇怪，门只是虚掩着，谁会在这会敲门？

“是我！”

伴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穿着秋衣秋裤的学生佝偻着身体走了进来。

“所为何来？”

我站起来，摸出三根烟，点燃后立在了地上。

这个学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三根香烟迅速的燃尽，三股烟气凝成一股，钻入了他的鼻子中。

“呼！”

陶醉了半响，学生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有多少年没受过香火气了，真舒服啊！”

“人鬼殊途，老头你想要啥直说，我们给你，你附身这位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周仁阴着脸说道。

“你以为我们想出来？”

学生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下面待的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别的要求，要不是你们折腾，我会出来？还有，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又搞出一个生魂？”

“生魂？”

我心里一动，他说的应该是王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