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我和赵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敲门啊！”
华姨凑上前，伸手便要敲门，我和赵亮一起拦住她，拉着她向后退，让她回车里等我们。
这么浓烈的血腥味，我可以确定，屋里有人死了。
“怎么了？”
华姨有些慌，现在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诧半天，我俩突然拉她下楼，她肯定会瞎想。
“上面有点不对，我让仙家探查一下，一会叫你你再上去！”我推脱道。
“那行，我在下面等着！”华姨忙点头。
信仰越是坚定越容易走极端，比如华姨，她之前对于鬼神之说根本不信，自从张强出事，稍稍有点波动，她便能和鬼神联系上。
这次也是这样，先不说张强只是离家出走，即便是他真的失踪，华姨也应该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给任婶打电话，求助于我这个所谓的大神。
现在我把事情推脱到仙家身上，她立马答应，比说什么都好使。
安顿好华姨，我和赵亮再次上楼，来到二楼门口前，门咔哒一声开了，一只老鼠从门缝中钻出来，转着小眼睛看我俩。
我对它点点头，这是我让灰孙派出来为我俩开门的，按照辈分，灰孙应该是它的老祖宗。
门开之后，血腥味更浓了。
“堂主，里面没危险，只是有一个死人！”灰孙照本宣科的汇报着，只是语气有些迟疑。
“怎么了？”我问道。
“堂主，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灰孙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我和赵亮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客厅很干净，几净窗明，连一个头发丝都看不到，顺着血腥味，我俩向里走，最后停在了一间卧室外。
“草！”
卧室的门没关，一眼便可看清里面的情况，赵亮看后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也跟着张着，久久没有闭合。
我和他的反应差不多，算起来我出道已经快半年了，可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见。
床上躺着一个血人，或者换种说法更为贴切，床上的人没有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走入卧室。
血人身材很富态，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仰面躺在床上，嘴大张着，没有舌头，眼睛透着一股死灰色，没有一丝神采。
我站在她面前，死死的盯着那双眼睛，想要从她那残存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线索。
可惜，除了恐惧与悲痛，我没体会到更多的情绪。
直起身后，我感觉胃有些翻腾，这么一个血糊糊的人躺在床上，我还得凑过去和她对眼，感悟她死前残存的情绪，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哥，不是一个人干的！”
我勉强压住翻腾的胃，赵亮摸出一片口香糖递过来，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
我没接口香糖，我也是服了，血腥味这么足，这货竟然嚼口香糖，而且嚼的这么香，他还吞咽口水。
我一直以为自己就够重口的了，没想到这货比我还牛！
“不吃拉倒！”
赵亮嘀咕一句，收回口香糖，顺手指了指血尸的脸，说道：“哥，你看看这脸皮子剥的多干净，下面的肌肉纹路都没破坏！”
“你再看看腹部，大腿，剥的手法明显有问题，肌肉的纹路都破坏了！”赵亮嘴上不停的解释着，手也跟着移动，最后又虚点一下血尸的小腿，“这人的天赋很高啊，剥到小腿时已经像模像样了，起码能顺着肌肉纹路向下剥了！”
我此时没有别的感想，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小薇看上这货还是很正常的，换另外一个人，谁敢扒女尸衣服，谁敢娶一具女尸回家，谁敢和女尸双修睡觉？
也就是赵亮，换另外一个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看看赵亮，每天甘之若饴的，要是晚点休息，他急的和屁猴一样，上次刘悦生孩子，这货为了和小薇睡觉，差点就要赶我们走。
这次更厉害，面对这样一具被扒了皮的血糊糊尸体，他竟然一边吃着口香糖，一边给我讲解。
“走吧！”
强忍着那股恶心听完了赵亮的讲解，我立马要求离开。
“行！”
赵亮点头，拿出手机咔咔一顿拍。
“你干嘛？”我现在严重怀疑这货脑子缺根弦。
“让华姨辨认尸体啊！”赵亮理直气壮的和我对视着，手上没停，咔咔又拍了两张。
“行了吧，拍的够多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逃也似的向外走。
“我再拍一张的！”
赵亮含糊不清的说道，又拍了一张才跟在我的后面向外走。
“收拾一下！”
关好门，我吩咐灰孙处理我俩留下的痕迹。
“明白，堂主！”
灰孙应了一声，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在门后想起，有老鼠在替我们扫除脚印等痕迹。
“怎么样？”
回到车里后，华姨立马问了起来。
“姨，你心里素质怎么样？”
赵亮没回答，反而反问一句。
“挺好的！”
华姨一愣，赵亮跟着笑了笑，开车向外拐，顺手把手机递给我。
我想了半响，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相对不那么血腥的照片，说道：“华姨，你认一下，这个人是谁？”
“呕！”
只看了一眼，华姨脸色巨变，一张嘴就要吐。
“给！”
赵亮适时递过一个塑料袋，华姨接过后，捂着便吐。
吐了一会，华姨终于稳定下来，脸色也没那么白了，我再次递过照片，华姨翻腾了半天，吐出了几口酸水，总算是平复了一些，颤抖着说道：“这是苗苗的妈妈！”
“谁干的？”
我心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王苗苗和那个和尚能够从老虎妈子那里抢夺一副骸骨出来，他俩的能力无疑很强。
在这种时刻，谁会去招惹他们？
东来县的势力分布很清楚，除了几大仙家就是我们，还有便是不明身份的吴老太太。
仙家不会做剥皮杀人这种事，这么干太残忍，也太损阴德，哪个仙家敢这么干，绝对会被天劫劈成渣滓。
至于吴老太，她更没理由这么做，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起，她就一直待在那间破房子里，每天喝茶，静养，几乎没出来过！
在我的印象里，唯一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张茉的师姐和那个所谓的大祭司！
如果是苗疆来人，针对的也只会是我，而不是伤及无辜，去弄这个王苗苗的妈妈。
我想了想，给张茉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还传了几张照片回去。
“不是我们苗疆之人干的！”张茉的回答很干脆。
“小心，如果事不可为，立即撤退！”褚墨凑过来说了一嘴。
“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哥，接下来去哪？”赵亮问道。
“去医院看看！”我想了想说道。
医院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如果还找不到，只能让灰孙用笨方法排查城东区。
华姨再没开过口，抱着胳膊缩在座椅里，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王苗苗之前是妇产科大夫，在县医院干的还算不错，风评很好，这样一个人，如果有人说她之前干的那些事，绝对没人相信。
我本来对见到王苗苗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张强刚失踪，她妈又死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来医院。
我来医院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三楼的妇产科见到了她。
“苗苗？”
见到王苗苗，华姨比我们还惊讶，她一脸苍白的看着王苗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苗苗则是皱着眉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让我无从判断，张强的失踪到底和她有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