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陈震又绘刻了一阵饰品上的魔纹，一直到下午三点他才停下来，掏出手机给亚历克斯打了过去。

“早上好，陈，这么早……哦，不对，你那边已经是下午了。有什么事吗？你的股票表现不错，不用担心，不得不说，你真是个投资天才，才这么一点时间，就有了10%的收益，而我的直觉外科，ho，真是见鬼，居然跌了10%，真该听你的话的。”电话接通后，寒暄刚过，亚历克斯就抱怨了起来。

陈震知道问道：“那你加了杠杆没有？”

“没有，我是保守派。”亚历克斯答。

“那损失还不算严重嘛。要对你的理财师有信心。他是怎么说的？”陈震很是无良得笑着调侃了一句。

“HO，该死的，陈，你不能这样。我们，嗯，用中文应该说是，我们好歹是朋友，你得拉我一把。这可是我多年攒下来的零花钱，虽然我不像美国佬那样分无分文，但我还是很乐意消费的。5000镑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不用看到画面，陈震都想象到亚历克斯那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下陈震笑得更加开心了，毫不留情得揭短道：“亚罗，你是在逗我笑吗？英国的储蓄率比美国还低，好吧？你居然去嘲笑一个比你们更能存钱的国家？用中文来说，你这是百步笑五十步。（注1）”

“圣光啊，惩罚这个邪恶的法师吧。他怎么能这么嘲笑他的朋友。更加可怕的是，我听得懂中文，知道这句反话是什么意思，真是见鬼。好吧，陈，看在圣光的份上，给个建议如何？然后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情。”亚历克斯和传统的英国人不太一样，相对来说，更加活泼一些，估计，这也是为什么他和一个法国人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陈震听着亚历克斯的搞怪，笑道：“法师可不知道什么圣光，不过看在你很可怜的份上，我还是愿意给你一点建议的。很简单，出掉你的直觉外科，和我一样，购入TIE。我刚刚收到他们要拆股的消息。至于，你要不要加杠杆的问题，我的建议是和我一样。加5倍。然后，你认识什么做香水的吗？”

“好吧，神奇的东方法师，我决定还是听从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的指引，等下我就打电话去和理财师说。嗯，香水？你打算介入香水生意吗？做香水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我当然不认识，但是我的家族和巴纳特家族有点来往，他们是巴宝莉的股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搭桥。如果成交，当次交易的5%是我手续费。你们可以选择一方承担，也可以双方一起承担。不过，我们是朋友，而且，你给了我建议，这次我不收。”一旦到了正事，亚历克斯马上严谨了起来，在说到钱的问题的时候，更是清晰明了，这也符合欧美人一贯的特性。

陈震对这种处世哲学是不太看得起的，在种花家，讲究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引见一个人，搭个关系，一般不会搞成这样，人情很重要，你这次帮了我，下次我帮你，不要计较那么多，这样朋友才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危难时刻，这种人情和朋友会变成非常好的支持。

不过这是人家的处世哲学，他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直接说正题：“不，我不是要做香水生意，但是我觉得他们想和我做生意。我弄到了一块龙涎香，大约有两公斤重。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很有兴趣。”

“圣光啊，你说的是AmbraGrisea？他们肯定是要求你的。我会帮你联系的，这也是我的机会。不过我更建议你给路易斯打一个电话，你懂的，法国人对这种东西更加敏感。而且，他在家族里面的地位也会因为这件事而上升。我现在就给路易斯电话，你过五分钟后打给他吧。”亚历克斯的话里透着真诚，看来他和路易斯的关系真的挺好的。

“OK，先这样。”

说完后，陈震挂了电话，等了五分钟后，又拨通了路易斯的电话。

“Bonjour，路易斯。”

“Bonjour，陈。刚才亚罗已经给过我电话了。真的非常感谢，非常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你的需求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家族和香奈儿的一个小股东有联系，我可以为你搭桥。不过，我觉得，你可能对我个人的关系更加有兴趣一些。”路易斯的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作为一个家族里不受重视的年轻人，要么依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片天，要么提升自己的地位，用家族的资源打拼出一片天。

陈震理解他这种心情，家族病是全世界都存在的，外公家就有典型的例子，这还是小家庭，放大到一个大家族，更加明显，他说道：“如果你的个人关系对你有帮助，那我不介意，反正都是要卖的，卖给谁我都不是很在乎。反正到最后，价钱肯定不会太差。龙涎香是稀有的东西，完全不愁卖。绝对的卖方市场。”

“是的，陈，你很清醒。这非常棒。是这样的，我在一次宴会上，很偶然得认识了一位jeanpatou（注2）的调香师，她的地位非常尴尬，一方面她很有才华，另一方面，她公司还不信任她的才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告诉她这件事情，而她会向她公司透露这个信息，这样她的地位就稳固了，有机会施展她的才华，我想这是最好不过的了。”路易斯很详细得给陈震解释了一遍他的关系，因为他的关系的确是有点远，而且看起来有点弱。

“ok，没问题，你先去联系吧，后面我们约时间。”陈震完全没听过这个牌子，不过他并不介意卖个人情给路易斯·路易。

陈震卖人情的举动让路易斯大为感动，激动得叫道：“谢谢，谢谢你陈。你真是，嗯，用中文说就是，够朋友，是这么一个说法吧？”

“好吧，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先这样，我们回头再聊。拜拜。”

“再次感谢你。拜拜。”

陈震笑着摇摇头，放下电话，直觉告诉他，路易斯这个动作是有奸情的。

正在陈震和路易斯打电话的时候，东瀛白金森林深处的一幢木屋内，神宫千智子和御堂幸子正躬身侍立在一个穿着狩衣（阴阳师的服装），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人身后，静静等待着中年人的询问。

注1：历史以来，英国在很多年份，无论是个人储蓄率还是国家储蓄率都比美国还低，这两个国家都是提前消费主义的信奉者。金融和信用体系的高度发达，造就了他们这种习惯。无论从个人还是国家的层面来讲，这都是一把双刃剑。提前消费能带动经济，带动货币循环和流通速度，在经济比较好的时候，国家的GDP发展非常迅速。美国的GDP是世界第一，但经常还能保持2%的增长，这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但这也让国家和个人的抗风险能力削弱到了极致。一旦出现经济危机，这两个国家一定是最惨的。没有之一。

注2：jeanpatou是法国一个奢侈品品牌，创建于20世纪20年代，原本是做时装的，后来才推出了香水，这个公司的香水一直以用料奢侈、豪华和扎实（一瓶30ML的香水要10000朵茉莉和28打玫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浓缩，茉莉的香味都变成臭味了，不过的确很多人反映，JOYjeanpatou的前调是臭的）而著称。即使是到现在，他的香水也是偏贵的。而且没有进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