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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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不放心绾绾,去看了她。不过也没留在她那里吃午饭,便赶在午饭的时候回来了。倩儿一直忙着府内准备过年的事情,不在跟前侍奉着。凤隐孟芷在她两侧,三人往西院走去。

“倩儿这次真是忙坏了,奴婢好几日都见她晚上还在算着账呢。”凤隐道。

卫昭道,“叫她不用省着银子,咱大统领府又不缺钱。扣扣索索的,什么都办不好的。”

凤隐笑了一下,道,“奴婢知道了。这丫头,就是太周到了,又想办好,又要节俭,哪能两全呢?”

卫昭一直瞧着孟芷不说话,这几日,她也是有意避开自己。她毕竟还是本性纯良,因为孟澜的事情或许有些愧疚。

几个人往前走着,就见正好有人路过,便朝卫昭行了礼,道,“二夫人好。”

“你是厨房的老袁吧?”

老袁忙笑道,“二夫人竟然记得小的啊!”

卫昭道,“老袁做的红烧狮子头,我吃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

老袁一听,受宠若惊的笑了,“二夫人真是有心了。二夫人若是想吃,小的这就去做。”

“不麻烦了。这个点你们也忙活了半天,该歇着了。你方才是去娘院中的吗?”

老袁点点头,“最近新学了几样菜,老夫人吃得开心,叫小的过去褒奖了一番。”老袁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卫昭瞧见他样子十分可爱,心情也好了许多,便道,“你下去歇着吧,我也得回去了。”

“二夫人回来了,厨房的菜已经备好了,回去就叫人送到院中去。”

“赶紧去让人送来,我是真的饿了。今天能吃两碗米饭。”

老袁乐呵呵的笑了,道,“肯定能让二夫人吃饱。”

说着便恭送了卫昭几人走,这才赶回厨房,忙吩咐道,“赶紧的,将二夫人房中的饭菜端过去。大统领可在家中?”

有人应道,“大统领不在家中。”

“那就将二夫人的饭菜送过去。”

有人笑问道,“老袁,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啊?比你自己吃还着急。”

老袁道,“方才遇到二夫人了,她说饿了。咱们可不能让主子饿了。记着米饭多弄一点。”

在门外帮忙的齐津听了这些,忙进去帮忙,问了哪些菜要端过去给卫昭,便过去要求主动帮忙,随即将腰间塞着的毒药拿了出来,趁人不备放了进去。

一边老袁还在那说道,“二夫人,人真是好啊。待人那么亲切,她就与我见过一面,都记下我了,还记着我的红烧狮子头。明天我一定要给二夫人做一份。”

有人回应道,“可不是么?这二夫人干了多少好事啦!救了好多人的命啊。我家有个亲戚就是染了鼠疫,叫她给医治好了。”

“是啊。她可是公主啊,真是咱们见过最没架子的公主了。”

有人打趣道,“呦呦呦,你这话说的像见过几个公主啊!”

那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别的公主咱也不想见,有咱们的二夫人就够了。”

“是啊,像二夫人这样的好人,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赶紧的,准备好了,就赶紧送过去吧。西院那边恐怕没工夫过来端了。”

两个人端着饭菜送过去。

齐津走到老袁身边问道,“二夫人是好人吗?”

老袁立刻竖了大拇指,“最好的人了,没见过这么善良的好人。这要是有人害她,那真是不应该。”说着又小声道,“先前孟夫人也是个好人啊,可她却对二夫人做了那样的事,咱们都惊讶了。看来啊,这孟夫人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比起二夫人还是差点啊。这孟夫人到现在没放出来,也是有这个原因。她伤害的是二夫人,咱们底下的人都不同意啊!”

齐津越听越有些不忍。

老袁叹口气,去忙别的了。

齐津在那里发了一下呆,然后赶紧跑了出去。

他从没想过害人,尤其是害一个好人。他有些狠不下心。

可是毒已经下过了,该怎么办?

他赶紧去追那两个送菜的人,可那两人也走的快,许是赶着给卫昭送饭。他竟一直没看到那两人的身影。转眼间已经追到了西院门口,那两个送菜的人正好要进院子。而卫昭和凤隐孟芷三人也是前脚刚进的院子。

“二夫人……”两个送菜的人在后面喊了卫昭,卫昭便转过身来,笑脸道,“这么快送过来了?”

说着便让开一些路道,“你们先端进去,我马上就过来。”

二人便端着菜进去了。

齐津在卫昭转过身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齐津猛地一惊。那是上次在雨中的那位贵小姐。那么彬彬有礼的窈窕淑女。

她竟然就是大统领府的二夫人,而且就是当朝的永和公主。

卫昭并没有看到他,而是进了屋。凤隐已经去端了水给卫昭净手,然后她坐到了桌边。凤隐递过去筷子,又拿了另一双筷子准备卫昭布菜。

眼见着凤隐夹了那道他下过毒的菜夹到了盘中。

齐津犹豫片刻,脑海里还有那日见到卫昭她笑着的样子。

他看着卫昭已经开始动了筷子,再不敢犹豫的突然冲了进去。

卫昭夹着菜刚到嘴边,突然见有人冲过来,忙将筷子搁下。齐津并没有冲到自己跟前,就被人拦住了。即便是如今狄野不在京都城了,这西院里的守卫也没有撤下。

卫昭一眼看到了是齐津,忙叫人松了手。

“叫他进来吧,这人我认识。”卫昭开了口,守卫立刻将齐津松开。齐津便朝屋内走去。

崔氏正抱着孩子从别处走过来,一看是齐津,立刻正了神色,可又不敢上前询问,只站在原地看着,心不由紧张起来。

齐津走了进去,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一盘被他下了毒的菜,他在想着应该怎么办。

卫昭先是笑着打了招呼,“我们又见面了,齐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齐津先收回视线郑重其事的给卫昭跪了下来,“上次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竟没有认出小殿下千金之躯,还请小殿下恕罪。”

卫昭忙叫他起来,“不知者无罪。快起来吧。”

齐津起身,抚了衣摆,道,“多谢小殿下。”

他垂了垂首,不自觉的又看向那盘菜。

卫昭注意到他的视线,便问道,“可是还没用过午饭?不如坐下一起用吧。”

齐津怔怔看向卫昭,想着这人果然像老袁他们说的十分有亲和力,一点不断着架子。他忙道,“草民用过了,草民不饿。”

卫昭便又问道,“忘了问你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事?”

齐津一时被问住,答不上来。

卫昭以为他是紧张,也没追问。她又想起崔氏,便道,“我知道你是崔氏的小叔子,不如你先去找她聊一聊。我这边吃完,再与你闲聊。”

齐津腼腆的点了点头。却又杵在那里没动。

凤隐道,“齐公子,不如到院子里坐着,我给你泡杯茶。崔氏抱着孩子出去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齐津点点头,动了脚,却又一直看着那盘菜。

卫昭也没再管他,想着有凤隐招呼。她也是饿极了,便又低了头,夹了菜往嘴里送。

齐津一看,立刻喊了一声,“不能吃。”说着就上前将卫昭筷子夺了,然后又将那盘菜直接扔在了地上。

卫昭觉得不对劲,给了凤隐一个眼神。凤隐会意,取了银针来。往那地上的菜插了一下,竟变了颜色。

凤隐立刻收了瞳孔,忙命人进来。又让丫鬟将桌子端到了一侧。

卫昭坐在了软榻上,看着被人制服的齐津,问道,“你如何知道这菜里有毒?”

齐津垂着头不说话。

卫昭道,“你不说话,是不知道,还是这下毒之人就是你?”

齐津毕竟只是个书生,本就没有多少心机,被卫昭这一问,答案便写在脸上了。

卫昭轻易的读懂了他,问道,“所以说你要给我下毒?齐公子,我自认为我们俩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草民,草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齐津却说不出什么理由。他只知道不能将孟澜牵扯进来,可是不牵扯孟澜和秦雅,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给卫昭下毒。他本就不圆滑,一紧张,更想不出什么谎话来。只紧张的一直冒汗。

崔氏抱着孩子试探的上前想打探一下。知道齐津竟然对卫昭下了毒,便猜到了缘由。想着他一定是为了孟澜才这么做的。一面暗叹他实在是糊涂,一面又担心他的安危。这等罪名,不知道卫昭要怎么罚他。

就在这个时候秦雅突然哭了起来。里头的人便听到了动静。

卫昭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崔氏躲在外头,她也不意外,便道,“崔氏,你也进来吧。”

崔氏便抱着秦雅进去,秦雅还在哭着,凤隐忙过去接了。那崔氏便跪了下来你道,“他一定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还请二夫人手下留情。”

卫昭道,“我看齐公子也不像那种心思歹毒之人。我也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所以,只要他给我说出个缘由来,我可以考虑将他放了,毕竟这件事也没铸成大错。”

崔氏去看齐津,有些为难。

这话,根本不好说。

见齐津不说话,卫昭道,“若齐公子不愿说出实情的话,那我只有将你交给阿羡。他也不必动手,可直接将你送到大理寺去。我相信,出不了几日,你这实情便说出来了。”

崔氏一听,忙道,“二夫人,求求你,不要这样。齐津他只是一介书生,不能去那种地方,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凤隐道,“方才他可是差点要了小殿下的命。崔氏,小殿下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他说出来为什么,小殿下可以考虑网开一面。这差点被毒死,知道为什么,不过分吧?”

崔氏看向齐津。

齐津磕了头,道,“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小殿下不必网开一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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