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富贵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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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清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尤其是慧圆立刻惊愣的看向她。

慧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大人,我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应当是庵中的小师妹妙云。”

慧清的话说完,慧圆的脸早已煞白。

陆昂问道,“小师父如何断定此人是妙云?”

慧清道,“因为我看到了。我看到她被杀,然后被人带走了,我只是不知道她被拖到了这洞中。”

陆昂神色一凛道,“你看到了?那你说说,她是如何被杀的?”

慧清道,“她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

陆昂定定看着慧清,他们来了之后,并未进洞中。而且他并没有提起那死者是怎么死的,所以他们并不知情。现在看来这慧清说的该是实话了。

陆昂随即道,“那你可看清了到底是谁杀了妙云?”

慧清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手指向慧圆,“是我的慧圆师姐。妙云小师妹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慧圆师姐,师姐便十分针对她,后来还狠心的将她杀了。”

慧圆一听,立刻驳斥道,“你胡说,我没有杀人。”她忙向陆昂说道,“大人,她只是一直记恨我得了师父的信任,所以这才这般诬陷我。妙云也是我的小师妹,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离开了庵中,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这是血口喷人,故意要诬陷我。大人,你可以问我师父,她一直都很嫉妒我。”

陆昂便看向无尘,无尘道,“大人,贫尼惭愧,没有将底下的弟子管教好。他们二人是经常有些口角的。慧圆虽然六根还未清静,但性子也是个善良的,断不会干出杀人这件事。”

“可这位小师父说,是她亲眼所见的。”

慧圆立刻道,“亲眼所见?你让她说到底怎么回事,是在哪里,又是何时见到的?她若是真的见到了,又为何不报官,偏偏等到此时才说?”

慧圆连着几个问题,竟然慧清一下子没法回答。

慧清的话虽然是很有用的,但却不能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就定慧圆的罪,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卫昭从一旁走过来,道,“依照现在慧清小师父的一面之词,实在是不能直接给慧圆小师父定罪。我觉得陆大人不如再去洞中细细看看,兴许还能有什么发现。”

陆昂点头,道,“小殿下此言倒是有理。杀人者,必然会留下痕迹。待我再去看看。”

陆昂说完,便只身一人进了洞中。

不多时,陆昂在一块石头底下发现了一块碎布,眉目一凛,便立刻走了出来,问了空大师道,“恕我愚钝,想向大师请教一个问题。”

了空大师颔首道,“大人有什么尽管问。”

陆昂便道,“这庵中僧人居多,僧服又是一样的,大小又差不多,该如何区分是谁的呢?”

了空大师看向无尘,道,“无尘,你向大人解释了吧。”

无尘点头,随即看向陆昂回道,“这个难题我们早已想到,是以他们每人拿到自己的僧服后,便在领口处,或者袖口里边绣上自己的法号,这样便不会拿错了。”

陆昂点头,恭敬道,“多谢无尘师父解答了。”

无尘颔首。

陆昂转而看向慧圆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师父的法号是慧圆,对吗?”

慧圆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陆昂随即将手中的那一块碎布递到慧圆跟前,“那请慧圆小师父解释一下,为何绣了你名字的碎布会在骸骨旁边找到?”

慧圆看着,立刻惊慌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这位妙云小师父不想你逍遥法外,所以才留下了这指证你的物证。再加上慧清小师父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在,慧圆小师父,你还是认了吧。”

慧圆摇摇头,退后几步,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师父,你快救救我。你告诉他们,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妙云。”

无尘看现在的情形,慧圆已经是跑不掉了,她若是还替她说情,只会将自己牵扯进去,于是道,“慧清,为师也没想到,你竟然也能干出杀人这样罪孽深重的事情来。既然做了,就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为师痛心,却也无法帮你了。只能多念些经,替妙云超度了。”

慧圆见无尘不管她,便一下子如同发了疯一样,“我没杀人,你们不能抓我。慧清,你就是在撒谎,你不可能看到我杀她。那天我下手的时候是在禅房,那时候根本没有人。”

众人哗然,慧圆这是自己招供了。

“将她抓了吧,有什么话,去牢中说。”陆昂冷冷吩咐。

见有人朝慧圆走来,她立刻慌得后退,“你们不要过来,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师父,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一点也不帮我。师父,我被抓了,你也不会好过的。”

无尘一慌,忙斥道,“你还不认罪伏法,竟还在这里不知悔改。你且放心,日后为师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慧圆冷冷笑了两声,随即转身就往前跑,众人见她要跑,立刻追了上去。岂料慧圆跑的太急,没看底下的路,被树枝绊倒,结果被一根尖锐树枝直接穿破了身体。

绾绾吓得抓紧了卫昭的手臂,连着卫昭也不由得闭了闭眼。

仵作跑过去看了看,对陆昂道,“大人,她已经断气了。”

了空大师双手合十,闭眼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善恶到头终有报。”

无尘见状也是低呼一声,看慧圆那仿佛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忙别过头去,默默念经。

“既然死了,这案子也可以结了。这两具尸体,是我们处理,还是大师你们去埋了?”

了空大师回道,“毕竟是庵中弟子,就交由我们葬了吧。”

陆昂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了。”

陆昂带人要离开,走到了卫昭跟前,道,“这案子能这么快了结,多亏了小殿下的提点。”

那眼神十分犀利,像是将一切都看穿一般,卫昭心底有一丝慌乱,但面上还是十分淡然道,“不过是班门弄斧了,即便是我没有提点,以陆大人办案经验的丰富,也是能想到的。”

陆昂也不多言,便带人离开了。

秦羡一直在一旁看着,见案子已经了解,便也带着孟芷离开,临走前,却又多看了卫昭一眼。

“无尘,你带几个人好生将妙云还有慧清的尸首安葬了吧。晚上我们都多念几遍《往生咒》替他们超度。”

“是,师叔。”

了空大师说完,便准备上山,卫昭上前将她扶了,道,“大师,我扶您上山。”

“好。”

无尘也跟在后边上来,留了慧清现在那看着,以免被什么野兽将尸体给叼走了。

绾绾察觉到无尘愤愤的眼神,便小心的跟在卫昭身边。虽然慧圆死了,可是无尘还好端端的。心中便十分担心这无尘还要想办法对付他们。

不过她看了看跟前的小姐,心中便安然许多。小姐主意多,一定能带着她化险为夷。方才慧圆的事情,便是卫昭的主意。卫昭暗自让她偷偷回了庵中,偷了一件慧圆的僧衣将上面的绣了字的一块布剪了下来,然后再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放进了洞中。卫昭早已料到,他们一定会叫梅花庵的人问话,所以也让绾绾悄悄找了慧清,将这骸骨一事说了,顺便跟她说了五个字,富贵险中求。

慧清便咬牙应了,这才刚才一下咬定了人是慧圆杀得。就像慧圆说的,她杀人的时候或许根本没人看见,可是她终归是杀了妙云,又意外死了,这案子便了结了。至于慧清的证词是真是假,已经不需要再考究了。

只是那块布,卫昭知道实在是过于仓促了,尽管她已经交代绾绾一定要用湿土做旧,但毕竟是一年以上的碎布,总归是有些不同的。陆昂只要将从妙云身边取走的那块碎布一起对比,便很快能找出破绽。但愿陆昂他因为案子完结,便不会再细细琢磨。

心中这般思忖,又觉得就算是陆昂看出什么,也拿她没有办法,他也没有看到自己把碎布放进去。这般想着,便坦然一些,扭头看了一眼无尘,不由蹙眉,这回到庵中,不知道她是否又要来对付他们了。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梅花庵的后门。

几人一起进去,便看到后院中站着一位穿着僧服,眉目和善的大师。

“师父!”无尘惊呼一声,朝她快步走了过去。

眼前的人便是云游归来的了然大师了。

听到无尘唤着师父,卫昭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了然大师,嘴边的一句师父也是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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