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事情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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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即坐在软榻上。

苏莺莺带着小桑进来。

卫昭因为对晋国有功,有了封号,与苏莺莺其实是平级。只是平日里,按着辈分来说,她是长辈,卫昭便以礼为先,先给她行礼。

可今日,卫昭却不想动了。

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她懒得再去行礼。

“永和公主一切可好?”苏莺莺进来之后,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卫昭道,“我好得很。只是苏妃不是还在月子中吗?这样过来,为了关心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凤隐一事,苏莺莺心知派个人过来根本无济于事。她只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亲自过来一趟。

苏莺莺不知道事情在哪里出了纰漏。小桑看着凤隐进了悦仙宫,也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小桑认为凤隐一定是完事了。可是她却没有按照先前约定的去南薰殿找苏莺莺,而是一直往前跑。雨下的太大,小桑跟上去的时候,很快就找不到凤隐的踪迹了。小桑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先回了南薰殿复命。

苏莺莺在南薰殿内一直很不安,一夜几乎没睡,就在等着悦仙宫内传来消息。可是等了一夜,雨早早停了,却还是没有传来悦仙宫的消息。

苏莺莺越想越不对劲,小桑半夜里安排人去找凤隐也没有找到。

苏莺莺细想之下,觉得凤隐很大可能就在悦仙宫内。而她也想看看卫昭到底怎么样了,是以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来时碰到了古太医正从悦仙宫内出来,她将他拦了问了几句,得知卫昭的确是受了伤,可却是小伤,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苏莺莺又言语之间试探,却没有撬开古太医的嘴。

古太医为人柴米不进,苏莺莺也只好作罢。她总不能表现的好像事先知道卫昭并非自己刺伤自己一样。

苏莺莺只好进了悦仙宫,至少她确定,凤隐的确是对卫昭下了手,只是事情却不是按照她想的那样发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倩儿上了差,苏莺莺端起来到嘴边啜了一口,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道,“方才我来时看到了古太医,永和公主你受伤了?”

卫昭十分从容的回道,“你也知道秦大统领送了我一把匕首,我时常拿来练练,以求危急时刻能自保。这不,刀剑无眼,昨日竟把自己伤了。苏妃是为了此事专门来的吗?”

苏莺莺道,“伤了哪里?快给我瞧瞧。”

卫昭却淡淡回道,“娘娘并非太医,古太医也说是小伤,娘娘就不必看了。娘娘还在月子里,少看这些东西为好。”

被卫昭给严严实实的堵了回来,苏莺莺依旧不气馁,继续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来找我身边的姑姑的。昨儿个我让她来给永和公主传个话,结果这一来就不见她回去。等了一夜,本宫实在是担心,特意过来看看。她可是在你这里?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人在永和公主这里,你怎么也得和本宫说一声。”

卫昭道,“昨儿个我的确见了那位姑姑。可她却说听了娘娘的话来找我的,并且说娘娘给了她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苏莺莺眉目一凛,没想到凤隐果然是倒戈了。

苏莺莺想不明白,为什么凤隐会倒戈。卫昭给她开出了什么诱人的条件吗?

苏莺莺敛了神色,笑道,“公主在说笑吧?这等利器,本宫刚生了孩子,是万万不会见的。”

“是吗?难道她在和我说谎?目的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苏莺莺顺着她的话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兴许她有了什么歹意,或者受旁人指使,故意说了这些话。公主可万万不能信。”

卫昭道,“我是不敢轻信的。今日要与秦大统领见面,正打算问问他的意思,此事可要到父皇跟前说一说。要知道若是有人敢谋害公主,那可是头等的大罪。而且还故意陷害苏妃娘娘,这恶毒之心,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呢。”

一听秦羡的名字,苏莺莺心下有些慌张。当日秦羡竟然能为了卫昭不惜得罪王若卿,可想而知卫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这事一旦闹到姜善那里,怎么说她也有责任。即便凤隐一人的证词不足以定她的罪,但姜善信任秦羡,卫昭如今出尽风头,姜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一定会对她有所影响。

卫昭淡淡的扫过去,见她沉默许久不说话,就知道苏莺莺在斟酌其中利害关系。她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端了手边的茶杯。

苏莺莺想了片刻,笑道,“你与秦大统领就要成亲了,多得是事情要忙。索性苏隐她没有酿成大祸,你也没必要花心思纠缠下去了。”

卫昭为难道,“可方才娘娘还要从我这里找人呢。若是人找到了,我岂不是又得担惊受怕?这等人有此等心思,莫不是娘娘想护着?”

苏莺莺有些牵强的一笑,“本宫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知道她什么为人自然不会护着。本宫若是找到了她,也该给公主一个交代。”

“那娘娘就慢慢去找吧,人是不在我这里的,我总不能藏着一个要害我之人吧?娘娘找到了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安心一点。”

卫昭能看出苏莺莺那浅笑的面庞下,是有多咬牙切齿。

不等苏莺莺自己说走,卫昭就下了逐客令,“娘娘还在月子里,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姑姑专门跑出来一趟。你底下的人那么能办事,交给他门就行了。”

卫昭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小桑,随即道,“娘娘还是早日回宫歇息吧。咱们这些女人可比不得西狄那些女人。琳婕妤身子好,很快就能恢复,再怀个孩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娘娘不同,这要是月子里落下了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了。娘娘遇事还得沉稳着些,身体要紧。”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苏莺莺听得真切。

她此番与卫昭算是彻底决裂了。她料想卫昭是知道凤隐背后之人是她,只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或者想以此作为条件,二人就此打住。

既然她没去告发自己,而只是宣称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那便是不想将事情搞大。那先前他们之间协议的事情,她许是也不会多说。她在释放信号,他们二人不是朋友,但也不必成为敌人,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卫昭若真是这个意思,苏莺莺也少了一件头疼的事情。

她就要出嫁,日后二人之间的利益冲突也只会越来越少。

苏莺莺起身,又想起一事,问道,“公主方才说起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如今可还在公主手里?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若是在那苏隐手中,她到时候会倒打一耙,狗急跳墙,污蔑于我。”

卫昭道,“那匕首在我这里。我用它时刻提醒我自己,要提防着旁人。也要告诉那背后之人,若我想,是有机会将她扳倒的,还请她好自为之。”

她这每一句都是说给苏莺莺听的,苏莺莺脸色铁青。毕竟是月子还没出,身子还虚弱着,她忙抓住了小桑的手臂,让她扶着自己出了悦仙宫。

小桑有些不甘的问道,“娘娘,咱们就这么算了吗?苏隐该怎么办?”

苏莺莺道,“她说话虚虚实实的,本宫也猜不准苏隐到底在不在她那里。但她既然知道本宫要杀她的事情,按理说不会将苏隐留在她身边的。不过她暂时是不会对本宫有什么威胁的。先由着她去吧。”

“苏隐呢?还要派人去找吗?”

“九公主她没有主动将事情闹大,若我们还要费尽心思的去找,只会自己招惹是非。苏隐她孤立无援,也掀不出什么浪来。”

小桑微微点头,却又道,“可那位九公主知道的事情太多,是个隐患。”

苏莺莺淡淡一笑,道,“她不是要嫁出宫去了吗?这宫外动手总比宫内动手要简单的多,你到时候与太子殿下说一声便好。”

“娘娘英明。”

“对了,我正好有封信要给他,你替我送到东宫去,亲自交到他手中。”

“是。”

等苏莺莺等人离开了悦仙宫,卫昭吩咐了倩儿观察了一下屋外,又让她将门掩上。

等门关上之后,凤隐才从里屋走了出来。

卫昭道,“她是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我谅她也不想把事情再闹大。你只管等着绾绾成亲的时候出宫便好。”

凤隐点点头,眸中清亮,神色有些欣慰,“小殿下果然不同了,行事言语都不同往日了。”

卫昭一笑,道,“也是这世道给逼得,若是可以,谁不喜欢事事顺遂,无忧无虑呢。”

凤隐微微垂首。

卫昭又问道,“我方才故意诈了她一下,那把淬毒的匕首如今在哪里?”

凤隐道,“我来时带在身上的,后来从悦仙宫离开,便藏在了观星台那边。”

卫昭道,“那里倒也安全,平日里很少有人过去,也不必冒险去取了。但愿经此一事,苏莺莺能对我就此打住。若有下次,我是不会再放过她的。”

凤隐点头。

凤隐随即扶着卫昭要去躺着休息,走了几步,卫昭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了凤隐的手,“不好,我怎么没想到?她能对我动手,也会对旁人对手。快,找倩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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