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她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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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四月,天气真的暖起来了。

卫昭听说苏莺莺快要临盆了,她一直想着要去见见她。在那之前,她收到花想容的喜帖,竟也在这几日要成亲了。而狄哲也带来一个消息,她有喜了。

这段时日,姜善几乎都在她那留宿,怀上龙嗣是正常的事。卫昭有些意外,姜善竟愿意让狄哲有他的孩子。可见,姜善对她是真的喜欢。狄哲连升两级,升了修仪。一时间,又在宫中炸开了锅。大家没料到,这个从西狄来的蛮人女子,竟有这样的盛宠。有殷羡的,也有嫉妒的。

卫昭从先前姜善的赏赐中寻了一些合适的,让倩儿取了一个匣子放好,准备给花想容当贺礼。

倩儿一边弄着,一边问道,“这宫里许多人都去像琳修仪道喜去了,小殿下与她走得近,可要去一趟?”

卫昭道,“不必专门去一趟。她那里许是都快被人堵上了,我也没什么要求她的,不必刻意去。等她一得空,又该来我这里了。”

“小殿下说的是。这宫里头,除了皇上,便是小殿下对琳修仪一片赤诚。”

“我么?”卫昭淡淡的一笑,随即起身,道,“我去一趟南薰殿。她快要临盆了,我才是该去看一看的。”

“那奴婢陪你去。”

“不用了,你忙着,我让绾绾陪我去便好。”

“是。”

卫昭与绾绾出了悦仙宫,朝南薰殿而去。

刚到南薰殿门口,便瞧见古太医出来。古太医忙躬身行了礼。

“古太医是来给娘娘瞧身子的?一切可还好?”

古太医自上次卫昭解了姜安身上的毒之后,对她便颇为钦佩。此时见卫昭问起,便面露忧色。

卫昭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道,“莫不是娘娘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古太医忙摆手,“娘娘身子都好,孩子也很好。”

卫昭放下心来,道,“那便好。”

“只是……”古太医欲言又止。

“古太医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古太医想了一下,道,“小殿下也是懂些医术的。微臣将此事告诉小殿下也无妨。这娘娘的身孕按理来说该要临盆了。可今日微臣看了,娘娘还没有要临盆的迹象啊。小殿下觉得这事是怎么回事?”

卫昭笑道,“古太医医术精湛,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娘娘的身子一直是古太医调理的?”

古太医忙躬身笑了一下,道,“小殿下过谦了。娘娘的身子一直是张太医调理的,但他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在家中休养。皇上便着下官来给娘娘看看。”

“娘娘怎么说?她可有觉得身子有什么异样?”

古太医回道,“这倒没有。下官仔细问过了,娘娘一切都很好。”

卫昭道,“虽然这些我并不懂。但先前也听说过有些孕妇是超过本该临盆的日子才会临盆的。也算不得什么奇事。父皇若是问起,古太医这样回便好。”

古太医点头,“的确有这样的例子。但……”

古太医想了一下,随即道,“那下官就这么回皇上。”古太医迟疑一下,又道,“小殿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古太医还有事?”

古太医点头。

卫昭便走到了一侧,古太医走过来道,“小殿下最近可有去看过七皇子?”

卫昭不解道,“七哥有什么事?”

古太医道,“虽说七皇子的毒小殿下已经解了。可皇上还是命下官定期去给七皇子请脉。这段时日微臣过去,觉得七皇子身体内好像有些异样,可下官询问过七皇子,他并没有哪里觉得不适,还让下官不要多想,或许只是余毒也不一定。下官谨慎起见,来问一问小殿下,毕竟这毒,是小殿下解的。”

卫昭实话说道,“我并没有再去给七哥号脉。但七哥也不曾与我提起过身体有什么不适。”

古太医笑笑,“如此最好,或许真的只是一些余毒。下官开几服药用着便好。”

“有劳古太医。”

“小殿下客气。小殿下来是看娘娘的?那下官便不打扰了。”

“古太医慢走。”

绾绾走过来小声问道,“莫不是娘娘的肚子有什么问题?”

卫昭立刻道,“不要妄加揣测。这等事说出去,会害了她的命的。”

“是。”

二人便举步进了南薰殿。

苏莺莺较着之前丰腴了许多,肚子也很大。

凤隐扶着她正从里屋出来,见到卫昭,颇有些惊讶,“九公主,你怎的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苏莺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软榻上坐下。

卫昭道,“娘娘这是在怪我啊?我回来有段日子,一直没来看娘娘,的确是我的不是,今日不是来赔罪了吗?”

苏莺莺道,“那我可不敢。你如今可是大红人呢,晋国的有功之臣。”

卫昭只觉苏莺莺今日说话带刺,语气十分怪异,不由也觉得无趣。

她人还没坐下,便决定要走了,对苏莺莺道,“既然娘娘不大欢迎我,那我还是先走了,免得扰了娘娘的心情。”

“那我便不送了。”

卫昭便领着绾绾出了南薰殿,心中也有些抑郁。

她问绾绾道,“我做什么得罪她了吗?不过是没来看她,她不至于那么对我吧?定是出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绾绾瞧卫昭竟还想不明白,叹口气道,“小殿下,这事其实简单的很,奴婢都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

“苏娘娘是生你的气了。如今宫里是谁最受宠?那便是琳修仪了。她是谁带来的?是小殿下带回来的。现在又和谁最好,也还是小殿下啊。如今娘娘快要临盆了,你瞧瞧,根本没人过问。皇上也从不过来,那便是受尽了冷落了。苏娘娘怀个孩子升了婕妤,可琳修仪直接是修仪,私下不知道多少人笑话她呢。这以前苏娘娘有多受宠啊。如今呢?哎,这宫里头便是这般凉薄的,苏娘娘必是心中有怨气了。”

卫昭听绾绾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免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知道苏莺莺来晋国的目的,按理说,她不会将争宠这件事放在首位的。这皇宫里头便是如此的,花无百日红,苏莺莺应该明白的。

但她转念一想,她不同了呀。如今有了孩子了。便是绾绾也是会改变当初的想法的,何况是苏莺莺。

她许是要为了自己为了那孩子而活,便自然而然的要争宠了。

以这件事生她的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罢了,卫昭想着也不去热脸帖冷屁股了。

“走吧,咱们回去换了衣裳,去骑马去。活动一下筋骨。”

“是。”

等卫昭和绾绾走得远了,宫门口藏着的一人立刻回去。

此人是姜晔安排在苏莺莺身边的人,名叫小桑,如今已是苏莺莺的心腹。

“他们走了?”苏莺莺靠在软榻上懒懒的问道。

小桑点头,“走了。”

“走了便走了。我也不需要她假惺惺的过来。我竟然还能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

小桑凑近些道,“娘娘,方才九公主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古太医,二人交谈了一番。”

苏莺莺惊得坐起,问道,“他们谈什么了?”

小桑道,“奴婢不敢站近,听得并不清楚。但似乎听着古太医提到娘娘了。”

苏莺莺道,“这个张太医,偏偏这几日生病了。这古太医是皇上的人,不会轻易被我给收买。他若是在九公主和皇上跟前乱说话,那可是会害了我的。小桑,你赶紧出宫去看看张太医,让他爬也要爬着回来,让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这些日子一定把孩子生下来,不能再拖了。”

“是。”

“还有……”苏莺莺又叫住小桑,“我担心这个九公主会坏我的事情,你找个人盯着点,看她会不会出宫去,尤其是看她有没有去找张太医。”

“是。”

等小桑退出去,苏莺莺唤了凤隐过来,“你替我揉揉胳膊吧。总觉得抬不起来,累得慌。”

凤隐上前,道,“娘娘这是因为身子越发大了,等生了就好了。”

“是呢,怀个孩子真是辛苦。当年皇后也是这般?”

凤隐手微微一顿,知她指的是北齐的那位皇后,她的旧主。她道,“每个女人生孩子都不轻松。”

“凤隐,你寻到你要找的人了吗?”苏莺莺声音懒懒的,似是不经意在问。

凤隐的手却顿住。

苏莺莺轻笑道,“你也不必瞒着我,你时常去观星台那边,堵了谢博士好几回,不是为了找人,是为了什么?”

凤隐依旧不说话,苏莺莺道,“你也别怪我找人跟着你。身边的人,我总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才能放心。”

“娘娘说的是。”

“那人找到了吗?瞧我这脑子,你肯定没找到,若是找到了,也不会留在我身边了。”

苏莺莺微微偏头看向凤隐,又道,“凤隐,你替我办件事,我放你出宫去吧。你在这我始终不放心,你什么也不和我说。”

她语气淡淡,却隐约有些杀机了。

凤隐退后几步,在苏莺莺跟前跪下。

苏莺莺道,“你也不想没命找到你要找的人吧?过段日子,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安排你出宫去。”

凤隐抬眸看向苏莺莺。

“这位九公主啊,她果真是不可信的。她背叛了当初对我说的话。她答应要破坏和亲的,可却带来了一位获盛宠公主。李虎大统领他们还因此损兵折将。”

凤隐也是北齐人,苏莺莺并不忌讳在她跟前说这些话。可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凤隐隐约猜到了苏莺莺到底要她干什么。

苏莺莺往软榻上一靠,道,“你捏的的不错,再过来给我捏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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