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我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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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善这边带了高海准备去高阳殿去找姜牧,路上突然瞧见一抹倩影正坐在湖边大石上,望着远方,似是满腹心事。

“皇……”高海要说话,被姜善止住。

“你就在此处等着朕,朕去看看。”

高海便躬身候着。

姜善朝前走去,见那人身边也没个侍女跟着,光看着背影只觉得萧索,也辨不出是何人。

等到姜善走近了,姜善突然走近,一把将那人抱住,一阵温香软玉,让姜善有些贪恋。他没想到柳月仙已经三十多岁,肌肤依旧吹弹可破,面若桃花,比着那些新进宫的少女们也差了不过分毫。不仅如此,反倒好像还有比着那些少女们更多了成熟的韵味。

他逐渐开始老了,对那些太年轻太新鲜的事物和人没有以前着迷了。

这一抱,姜善这才知道抱得是柳月仙。

柳月仙被他一吓,惨白了脸,忙要挣开,却被姜善强行抱着。

姜善温言又带着些霸道,“别动。自己一个人在湖边坐着,也不担心自己掉下去,真是越发胆大了。”

“皇上,请将臣妾放开。”柳月仙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挣脱。

姜善垂眸看着她,道,“你是朕的妃子,怎么对朕一直这般冷漠?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服侍朕吗?你瞧瞧你,怎么朕抱着好像一点肉都没有了?莫不是内务府克扣你那宫里的供给了?朕这就让高海去说。”

“臣妾没事,不劳皇上挂心。”

“这里风大,朕带你回悦仙宫。”说着就要抱着柳月仙离开。

柳月仙被吓了一跳,姜善这话,她自然能听出话里的意思,又连忙加大了力气挣开。

可她柔若无骨,哪里有姜善的力气。正被姜善抱着要走,此时迎春正拿着一件大氅过来。柳月仙难得想出来透透气,迎春便陪着她出来。柳月仙突然要在湖边坐一坐,迎春担心她着凉,所以就返回悦仙宫去给她取了一件大氅来。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迎春想立刻冲过去将柳月仙救了,可是姜善毕竟是皇上,她若是逾越过去了,难免会连累自己的主子。

可是见了柳月仙对她投来求救的目光,她又十分不忍。

想了一下,便直接跪倒在姜善跟前,道,“皇上,娘娘身子一直不大好,还请皇上先将娘娘放下来吧。”

“不好好吃饭,也不出来散散心,身体能好吗?朕今日来好好管教她。”说罢,便直接抱着柳月仙大步流星而去。

迎春拿着大氅追在后头,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可却一点法子都没有。一路到了悦仙宫,姜善抱着她进了屋。迎春要跟进去,却被高海直接拉住,“迎春姑姑,你也太不识趣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着进去,也不怕惹怒了圣驾?”

“可是娘娘她……”

“别可是了。你家娘娘得了盛宠,这悦仙宫的日子也好过些,你瞧瞧这悦仙宫冷清成什么样子了?连个像样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了,你就不为你家娘娘打算打算?”

迎春自是了解柳月仙的,但也被高海说动些。她知道在这后宫,没有皇上的宠爱,是寸步难行的。她也是多次劝了柳月仙,希望她能想通,只可惜……

正想着,突然听到里面柳月仙求救的声音,十分凄厉。

迎春一心疼,就要冲过去,又被高海拦住。高海见她不听劝,语气也变得冷硬了几分,“这事情也是正常的,半推半就的,娘娘就从了。迎春姑姑若还是不识好歹的话,我只好找人将姑姑你带下去了。”

她要是被带下去,反而是更伤心。如今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既然如此,她便在这好好的陪着吧。

屋里头柳月仙一声声的凄厉之声让迎春十分心疼。她握紧了手,指甲嵌进自己肉里,心中像是在滴血,但又在祈祷着,自己的娘娘不要再如此执着,还不如想开些。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迎春的手稍稍松开些。娘娘她是想通了吧?

门没一会儿便开了,姜善走了出来,直接大步朝前而去,没有丝毫留恋。高海忙跟了上去。迎春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推门进了屋去查看柳月仙。

“皇上,哎呦,你这脸是怎么了?老奴赶紧去宣太医。”高海追了出去,见了姜善脸上竟有几道血痕。

姜善一边走一边道,“都是那柳嫔给朕抓的。”

“这柳嫔娘娘也太大胆了?”

姜善突然驻足看他一眼,道,“此事不许外传,她那里也不必追究了。宣了太医给朕来瞧瞧。”

“是,老奴这就去。”

姜善他们没走出去几步,就见一道身影迅速闪进了悦仙宫。

迎春进了屋,见柳月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光洁的背露在外面,衣服散了一地。迎春连忙跑过去,用被子将她盖住。去盖得时候,见那背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迎春将她的双肩搂着,翻过身子来,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柳月仙双目空洞,面上毫无表情,看着让人害怕。

迎春正要去问,却见一个人影闪进来。

迎春侧目看到是谁进来,忙止住,

“皇上他刚走,王爷此时来实在是太过冒险。你不考虑自己,也不怕连累了咱们娘娘吗?”迎春语气中的怨恨之意,姜牧都听在耳里。他又岂非不懂这些道理,只是如今柳月仙这般,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些?

抬了步就要冲过去查看,却听到柳月仙柔软却坚强的声音,“不要过来。”

姜牧顿足,唤道,“月儿,你让我看看你。”

柳月仙背对着他摇头,只道,“你不要过来。”

“月儿……”

“请王爷不要再强求娘娘。难道你们姜家人强求她还不够多吗?这样难道王爷还不满意吗?”迎春看着他,斥责道。

姜牧看了看那背对着他的人儿,无法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的难过心碎。

曾经的笑靥如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她笑过了。

姜牧手握成拳,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发一言,内心自责不已,终究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若是有,早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也不至于受了这样的罪。

“月儿……”姜牧温柔的唤她,“我该怎么办?”

“求求你走,让我还能留一点颜面。我不想你看到我这副模样,求求你了,牧郎。”她这副模样不能让姜牧看着,绝对不能。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脸,柳月仙还是偏执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柳月仙最后一声牧郎险些让姜牧崩溃。他们相识相爱之后,她便这般唤她。可自她入宫之后,就再也没这么唤过他了。这一声牧郎,让姜牧只想不顾一切,现在就就带着柳月仙离开。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现在有了太多的羁绊了,他的能力无法对抗姜善。将柳月仙带走,会牵连多少人,他不知道。

可是就这么放任柳月仙不管吗?他做不到。所以他要怎么办呢?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再次看了看柳月仙,她一直不曾抬头去看他。姜牧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转身离去。

知道他走远了,迎春这才道,“娘娘,王爷他已经走了。”

柳月仙这才转过头来,起身抱住了迎春,哭了起来。

迎春也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哽咽说道,“娘娘,你受苦了。”

柳月仙哭红着眼睛,趴在迎春怀中说道,“迎春,我恨他,我恨他,真的恨他……”

她到底恨着谁呢?是那个无能带她脱离苦海的牧郎?还是那个将她拖入深渊的皇上?

她不知道,只能无力的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娘娘,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么?为什么她看不到尽头呢?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呢?

她看着迎春,突然狠狠道,“迎春,我想杀了他。”

他又是谁呢?

迎春还是不知道。

“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就在这陪着你。”迎春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般,温柔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终于柳月仙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的胸口早已被她的泪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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