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唔好了!个软饭仔搬马过来踩场啊!”
“咩野?”(什么)
林海全从一个女人的身上起来,抓起一旁的衣服和裤子匆匆穿上。
“扑佢个街啊,这条软饭仔够胆踩到我头上?”
林海全裤带都还没系上,一伙人便踹开了他的大门。
“谁是林海全?”
林海全见这呜呜泱泱涌进来一堆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根手臂这么粗的铁棒,吓得裤子都掉了。
领头的人,手虽然有伤,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骇人的气场。
在他身后的几人,更是如同吃人的虎豹,手上、身上隐隐都有血色,就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的。
“各位大佬,有……有话好说,不要生气。”
林海全本来是南方人,平时和手下都是说白话,见了陈东青气势汹汹的,马上操着一嘴蹩脚的普通话求饶。
他以为陈东青并不会说白话,也不会听白话,用白话对旁边的小弟小声交代道。
“废柴,快滴同我call友啦!等阵捉埋班捞仔,送佢地入监!”(快点帮我叫人来!等下把这帮人抓起来,送他们进牢)
“送边个入监啊?仆街,你以为我听吾明啊?”(送谁进监狱?你以为我听不懂吗?)
陈东青用手中铁棍在林海全的脸上划了划,说出了标准的白话来。
这可把林海全吓得不轻,浑身都吓得抖了一抖。
从眼前所见,基本上和收到的消息都不符合!
他可听说这陈东青不是这边人,而且软软弱弱,就会背后耍手段,是个纯靠女人的软货!
可这人都带着几十人,每个人拿着家伙什儿踩到他头上了?!
自己虽然不是很牛,但是在年市这个区还算是有点名气的!
人称工佬悍匪,是一帮工地出来的流氓,组成的社会人。
这一片的保护费都是他们收的,靠的就是他们有蛮劲,干起架来比较狠。
可在陈东青这帮人底下,怎么反而更像是绵羊啊?
尤其是……
陈东青将铁棍一摔,用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扯住林海全的领口。
“你们真系沙胆,欺人欺到我头上?扑你个街啊!你系不系不想捞了?”
陈东青这一口白话无比标准,他上辈子年级小的时候,就到了年市。
当时听工友们说过,不懂白话很吃亏,不仅被人骂了还不知道,最关键是有些人歧视他们这些外地人。
很多老板都不想要不会白话的人,为谋生路,他就跟着别人学了好些年白话。
因为关乎生计,他的学习动力拉满,后来他的白话就连本地人也听不出有什么口音。
这个语言能力,在重生之后,也完完全全地保留下来。
林海全听着这一口流利的白话,真觉得自己碰了硬茬。
外面风传的消息,与真人不符,那他和龙家的关系,自然是极有可能不符!
眼下之人,可能压根就没有和龙家有别扭,还很可能是龙家接触底层安排的小队。
这个外头传说是龙烟柔嚼完就吐掉的软饭仔,可能正是龙家低调安排的打手,龙家现在新方向的宠儿。
自己则是被那该死的钱大风摆了一道!
钱大风为了报自己的仇,又不敢开罪龙烟柔,所以就瞎传消息,把其他人往火坑里面送!
啧啧啧!
早就知道这钱大风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下作!
稍一衡量,这林海全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佬,系我一时鬼迷心窍,你不要急,我们拿多少就还多少俾你。”
陈东青眼中的寒意依然没有缩减,又掐紧了几分林海全的衣领。
“我条数簿咧?”(我的账本呢)
"大佬!我……我地俾佐钱大风那条仆街了。"(我们已经把东西给了钱大风了)
考虑清楚的林海全,怕得举起双手,脑子一点都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他虽然是在这一区名声颇响,但一和龙烟柔比较,那可真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人家不管是动白的,亦或是动黑的,都是碾压的,敢跟他们叫板,那还不是找死吗?
陈东青并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如今只在考虑。
账本记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开厂之后,也没有什么流水。
主要的记账,也就是一点材料支出,钱大风抢了这账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但是首战告捷,倒是出乎意料。
这帮狗玩意儿,倒是真的吃软怕硬,稍稍发狠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这一次只是我取回自己的钱,下一次若再犯,可别怪我不客气,你清楚什么后果。”
刚刚在赌桌上抢了钱,已经足以还清他们抢走的数量,至于账本也没什么用。
但是钱大风,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钱大风条仆街在哪里?”
“我真系吾知啊大佬!”(大佬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吾好呃我!”(你不要骗我)
“系真的!大佬,我真系咩都吾知的!”(是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着林海全皱着眉头,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模样,陈东青也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东青松开林海全的衣领,也就在这个时候,外头陆陆 续续跑来了许多人。
应该是之前的赌徒,在外头成功叫了人过来帮忙。
林海全也察觉外头有人来帮他,一下子从陈东青的包围圈里挤出门外。
本以为这家伙是见有人来帮忙,又要跳出去当老大,要和自己干架。
陈东青和其他兄弟手中的铁棒,都已经举了起来,林海全倒是对着外头大喊起来。
“唔好郁!没嘢!唔好郁手!”(别动!没事!不要动手!)
“送走呢位大佬,我地唔好郁手!”(送走这位大佬,我们不要动手!)
这林海全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就算从外头来了二十多个拿家伙什儿的帮手,也不让他们动手。
既然他识时务,自己也不多搞什么事情了。
林海全带着他的手下,在门外对着陈东青鞠躬相送,陈东青看他们的诚恳模样,也领着人走了。
此次来,只不过是想打个名堂。
自己事先已经想过,可能会跟人打得头破血流,如今看来倒没有什么损伤。
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必要时还是需要动用武力来解决事情的。
现在钱拿回来了,可以办消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