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这小插曲, 两人都有在意。
褚之言学校那边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他最近几乎天天都待在家。
中午白修远吃饭时, 褚之言托腮坐在一边陪着他,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掉了来。
白修远着实被吓到,饭也不吃了,拉开椅子半跪在褚之言,牵住他的双手:“言言,心情不好吗?还是哪不舒服?”
褚之言极少这样哭, 豆大的泪珠滚落,他倾身向扑进白修远怀:“我都有拍过毕业照……”
他想那天班长说,一辈子也这么一次, 他觉得难过,明明当时拒绝的时候都什么, 现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白修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以两人曾提过这。
身为海妖,他的寿命同样极长,当初从人类区域离开, 族中还安排人将他十五岁以上的照片全部销毁。
褚之言更加需要注意, 在学校时, 他甚至尽量避免和他人有肢体接触, 怕触发预知。
果不小心到什么, 他还得纠结要不要插手。
白修远无比心疼, 抹掉褚之言脸上的泪水:“想拍去拍,以后真遇上什么事, 让区域帮着解决好。”
褚之言摇头,吸着鼻子:“他们……他们都已经拍完了。”
白修远又耐心道:“那我陪着你拍?找不到他同学算了,和学校拍几张。”
这样也算是留一些回忆了。
褚之言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他还坐在地上,搂着白修远的脖颈,白修远抱他来去卧室。
关上房门,在封闭的熟悉环境有外人,褚之言的情绪渐渐稳来。
白修远以为他是因为拍成毕业照才难过,等他缓过来,柔声问道:“这几天要让我陪你去学校吗?”
褚之言摇头:“算了。”
他现在想想,又觉得这什么了。
褚之言揉揉鼻尖,不好意思道:“哥哥,你的午饭还吃完呢。”
“事,我不饿,”白修远撩开褚之言的额发,轻轻抚摸着他的眼尾,再次确认:“真的不去?”
“不去,”褚之言全然有刚才的难过神情,蹭着白修远的巴,“要喝血……”
白修远解开衣领露出颈侧,褚之言咬开皮肤,喝了一口不喝了。
他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咬白修远一两回,有时候是手腕,有时候是脖子,为了白修远的身体,褚之言不敢多喝。
伤口很快愈合,褚之言意犹未尽地抬头,向白修远索吻:“要亲……”
他口中仍残留了一丝极淡的铁锈味,更多的是他身上独特的、湿润的,犹雨后被淋湿的草叶的气息,令白修远上瘾。
最终褚之言还是去学校补拍照片,他当真不在意了,也再提过。
又过了几日,他说想去电影。
附近新开了一家电影院,这几天有活动,褚之言那天去学校拿东西,回来时正好路过,见宣传的资料和影片,很是心动。
白修远当然不拒绝,他在网上找到订票信息,问褚之言想什么。
褚之言选了半天,指着一部恐怖片:“这吧。”
他胆子挺大的,平时在家这些都不怕,白修远都由着他,选了两合适的位置。
两人以也曾去过电影院,情侣之间去电影,注意力本身不在影片内容,不过人多的时候,褚之言总是不自在,尤是得知电影院有摄像头之后。
白修远提过包场,但这样的话还不自己在家,所以褚之言实是很少去电影院的。
白修远的是晚上的时间,褚之言格外兴奋,还有一小时的时候换好了衣服,随时准备出门。
他高兴,白修远也跟着高兴,褚之言最近情绪不稳,他是有些担心的。
然而在电影的途中,又出了点状况。
一开始都好好的,褚之言得津津有味,还和白修远讨论电影剧情,说的反派太蠢了。
后来有一段剧情,揭露了反派女鬼害人的原因,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女鬼的孩子是小鬼,着小小一只,长得青獠牙,冷不丁出场的时候排还有几胆小的被吓得小声惊呼,闭上眼睛不敢。
褚之言默默着,突然抬手抹脸。
白修远注意到他的动作,伸手在他眼摸了摸,果然是湿润的。
他又哭了。
他们的是情侣座位,两位子是连来的,有扶手阻隔,白修远赶紧把褚之言抱进怀,轻声道:“不不了,我们现在回家?”
褚之言从他身露出脸来,小声说:“要。”
他似乎也不是被吓到了才这样,白修远抚顺着他的脊背:“那宝贝为什么不高兴?”
褚之言抿了抿唇,说道:“那小孩子,好可怜。”
他说的是电影的小鬼,白修远沉默片刻,着画跟着女鬼一做恶,啃食生人血肉的“可怜小孩”:“嗯,他一有好结局的。”
白修远一边安抚褚之言,一边暗自拿出手机找这部电影的剧透,得知小鬼最后的结局确实还不错,才安心跟着褚之言继续。
完之后的回家路上,褚之言已经完全恢复了,也不再提电影。
晚上睡,褚之言照例咬了白修远,舔净鲜血后,伸手要让白修远帮他脱衣服。
白修远解着扣子,一边道:“言言,最近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心情都不太好?”
他仔细想来,褚之言只有这段时间才总是情绪失控,以绝不这样。
虽然他每次又很快像事人一样,但白修远依旧担忧。
褚之言也知道自己最近的异常,他迷茫道:“有心情不好。”
他说不清楚,是当时情绪一上来,根本控制不住。
白修远叹息,提议:“要不要找医生,去?”
他总觉得褚之言这样一是有原因的,只是有头绪。
褚之言不去,拒绝道:“我事,不需要医生。”
白修远把他当病人的想法让他不太高兴,他咬住白修远的喉结微微用力,话音模糊:“我好得很。”
“好,我们不去。”白修远被迫仰头,按着褚之言的后颈,“但以后再有什么,一要告诉我。”
他碰到褚之言脊背的皮肤,褚之言往他怀缩了一,又去啃他的锁骨:“知道了……”
房间开了一盏壁灯,褚之言身上渡了一层暖黄色的光,白修远顺着他的颈侧往亲吻。
小花生被按住,白修远低声道:“是不是长大了点。”
裹了一层红衣的小花生颜色变深,似乎大了一圈。
褚之言一边哼哼,靠在白修远耳边道:“不是被你咬的吗?”
白修远说话,似是默认了。
重新简单洗了澡,褚之言沉沉睡去,他的睡眠倒是一直很好。
白修远还睡,拿着手机联系项丛:“有有靠谱的医生推荐?”
项丛同样睡,很快回复:“你生病了?还是你家言言?要哪方的?”
白修远迟疑着,回道:“身体和心理方最好都能,一要能信得过的。”
项丛也再多问,爽快答应。
第二天褚之言什么事不用去学校,白修远床时他还在睡。
白修远怕他醒后见不到人又不开心,干脆也推迟了早饭,让佣人悄悄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坐在床头陪着褚之言。
等褚之言迷迷糊糊醒来,意识逐渐回笼时,他半睁着眼,突然见了预知的画。
幻觉中,他坐在客厅沙发,对有戴着医药所工作牌的人。
那人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递过来一张纸。
褚之言接了过来,纸上有一副打印出来的图,着怪怪的,还有黑漆漆的东西,形状是眼熟的不规则圆形。
图的旁边有他的字,还有另一行字。
孕期:一月左右。
褚之言瞬间清醒了。
他从床上“噌”地坐来,呆呆地着白修远说不出话。
白修远丢开电脑:“言言?”
他发现褚之言的双手在轻微的颤抖,满脸的震惊,白修远心中担忧,摸摸他的侧脸,又喊了他一声:“言言……做梦了吗?”
褚之言有时也在半梦半醒间预知未来,白修远问这句话有两意思。
过了好一儿,褚之言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无比艰难道:“哥哥,我……我好像……”
白修远抱住他,顺着他的脊背安抚道:“别急,别急。慢慢说,我在这。”
褚之言不敢置信,他低头自己平平的小腹,表情慌乱又无措,又像是想哭:“我好像……怀孕了。”
白修远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