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碧见君攸宁的眼神很是骇人,不由得吓得腿软,君攸宁扫了她一眼说道,“我家里的这几个丫头本就是天天习武的,力气自然很大,听儿天生神力,一只手就可以提起几百斤的东西,你和她撞到一起,倒地的自然是你,难不成是她?”
“我。”田碧本来底气很足,但被君攸宁就看了那么一眼,她就觉得浑身发凉,君攸宁看了身后的听儿,“听儿,告诉她,她的惩罚是什么?”
“按家规,本应杖责十板子,然后关入柴房三天,但是小姐仁慈,板子就免了,关入柴房三天不给饭吃。”
“你要是不同意这个惩罚,要么就打十板子,要么打了板子之后赶出这里。”君攸宁话音刚落,田碧听见可以离开这里忙抬起头,君攸宁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你想离开可以,受了板子,然后交钱,十两银子。”
田碧怎么可能拿出十两银子,只好默默选择了关进柴房,三天不吃饭。
“小姐。”管家跑了进来,“外面来了一大帮人,为首的说他姓何,是隔壁镇的,说要见小姐。”
“何大官人?让他进来。”君攸宁觉得这下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果不其然,何大官人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君姑娘,我花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这个丫头让给我吧。”
“何老板,这是我家的事,这丫头也是我家的人,你这么明晃晃的向我要人不好吧。”
“哎呀,这少一个丫头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然我除了给你钱外,我家的丫头你随便挑几个,怎么样?”何大官人一直对田碧念念不忘,就想着来向君攸宁讨人。
“这我同意了不行,要看那丫头自己的意思,我不会强迫别人做自己不爱做的事。”君攸宁言外之意就是只要田碧自己同意,她就随意了,何大官人见君攸宁松口了,自然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几分,见田碧被捆绑着,忙上前帮她解开,一边还念叨着,“这么个天仙似的姑娘怎么能被这样对待呢。”
田碧虽然蠢了点,但演技还真不是盖的,瞬间就哭得梨花带雨,活像君攸宁欺负了她一样,君攸宁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田碧,看她如何办,田兴夫妇心里着急,这万一真的被何大官人要走了,那田碧的一辈子也就算是毁了。
“我愿意和这位官人走。”田碧心里有了主意,田兴夫妇忙道,“碧儿。”
“爹,娘,你们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女孩子找到好的归宿才最重要,即使是为妾也好,只要有人愿意真心待我就好。”田碧说的何大官人心花怒放的,“你不会是妾的,我正房早就没了,你回去就是正室。”
“多谢何大官人抬爱。”田碧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娇滴滴的盯着何大官人,何大官人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忙掏出几百两银子,“这是五百两,她的卖身契给我吧。”
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还真是阔绰,君攸宁看着田碧,“你果真要去何家?”
“何大官人如此对我,我自然愿意跟他走。”田碧现在还真是一副柔弱的不行的样子,田兴只觉得丢脸,起身拉住田碧,“你哪都不准去,给我好好反省。”
“爹,我不想当一辈子的奴才,你要是愿意,我求求何大官人,把你们一并赎出去,咱们一家还能继续好好在一起生活。”
“碧儿。”田王氏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觉得小女儿陌生的她有些认不出了。
“娘,你和我走吧。”田碧知道田王氏这个人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所以故作可怜,“您难道不要女儿了吗?”
“我当然要你了,当家的。”田王氏忙看向田兴,田兴扭头不看两人,“你们要走就走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爹。”田晚被派去木匠铺子送东西回来了,见前厅一片混乱,但看到父母跪在地上,知道肯定不妙,又看何大官人扶着自家妹妹,更觉得后怕,田兴见大女儿来了,有些欣慰,“晚儿。”
“姐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接着田碧就把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田晚忙摇头,“不行,不能这样。”
“姐姐。”田碧见一向逆来顺受的田晚居然反抗了自己,不由得火大,但她不能发作,因为她现在正在装柔弱呢。
“你要走你就一个人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在田兴看来,除非有什么苦衷,否则给别人当妾,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如今他们一家在这里吃穿不愁,为奴为婢也要比给别人当小要强得多,尤其是对方的年纪比他还大,田碧这样做简直就是丢了田家列祖列宗的脸啊!
“爹!”
“当家的。”
田碧和田王氏同时叫着田兴,一旁的田晚也是震惊万分,君攸宁一语不发,她想看看事情最后到底怎么解决的,田王氏跪着跑到君攸宁跟前,“小姐,你是主子,你让我们家当家的不要和碧儿断绝父女关系好不好,求求您了。”
“不是我不肯帮,我说过了,我从来都不逼迫别人,路是她选的,我虽然是主子,但是我拦得住她这一次,拦得住两次三次吗?”君攸宁见田王氏哭的眼泪直流,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悲,田碧的性子,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田王氏这个母亲的溺爱造成的。
“你给我回来。”田兴立刻将田王氏拉走跪到一边,“除非田碧改变心意,否则这个女儿就当我没有了,你女儿什么脾性你不知道吗,万一在家里又惹出什么祸,你还要替她承担吗?”
“可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呀!你怎么能忍心?”田王氏哭的气都喘不上了,田晚忙拿帕子替田王氏擦拭眼泪,一边还安慰着她,“娘,别哭了,您眼睛本来就不好,再哭下去,留下病根怎么办?”
“娘,您和我走吧。”田碧不着痕迹地推开田晚,将田王氏拉起来,“现在爹不要我了,姐姐也不理我了,难道您也不要我了吗?”
“我要,我当然要啊!”田王氏抱住田碧失声痛哭,“好,我和你走。”
“何大官人,您能帮我娘也赎身吗?”田碧又是含情脉脉地盯着何大官人,何大官人怎么可能说不,直点头,“自然可以。”
“你既然要和她走,那我们也算夫妻情尽了,一会儿我就托人写了和离书吧。”田兴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人,但是在现在的情况让他无从选择,要是他真的能狠得下心,给的就不是和离书而是休书了。
“爹。”田晚自始至终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她知道,这个情境下自己开口并不合适,但是田兴说了要休田王氏,她是不能说也得说了,“您不能和离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