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8年,宇文赟即位,是为周宣帝。
杨丽华顺利地被封为皇后,已近不惑之年的杨坚则以国丈的身份为掩护,利用周宣帝大肆屠杀重臣的机会,迅速填补了朝中权力真空,一年内联升三级,官至大前疑,位极人臣。
在此之间,杨坚不断培育自己的党羽,最后逼得宇文赟不得不退位让贤,成就了杨坚的九五之尊。
李道宗的话让李世民陷入沉思,心中开始思量重用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些外戚的利弊得失。
高士廉一看李世民的神色,就知道不好,立马大声训斥道:“大胆李道宗,胆敢把陛下比成汉哀帝、汉平帝、汉顺帝、汉冲帝等小儿皇帝,简直居心叵测、罪大恶极,微臣请诛此贼!”
李世民闻言又一阵恍惚,是啊,只有君主年幼,或者自身昏庸懦弱,才会出现外戚干政,朕是从刀山火海里爬出来的马上皇帝,正值壮年,既不昏庸又不懦弱,岂会出现外戚干政的局面,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
“呵呵…高士廉你这是胡搅蛮缠,偷换概念,本王举这些例子,只是为了说明外戚权利过重的危害,何时把陛下比成汉哀帝、汉平帝、汉顺帝、汉冲帝等少儿帝王了,再说,陛下虽然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没事,但陛下百年之后呢?”李道宗一脸镇静道。
“陛下百年之后?混账,先不提长孙无忌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单说现在的太子殿下明理贤德,已初具明君气质…”
还不待高士廉说完,就被李道宗打断道:“太子殿下的明德贤明还需要你说,本王就怕有的人为了权利,做出弑杀储君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太极殿中又是一片哗然,连李承乾都是一阵哆嗦,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高士廉气得满脸涨红,青筋暴圆睁,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寒气逼人,似利剑一般,要把李道宗吞了一样,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李道宗道:“你特么的放屁,长孙无忌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怎能做出那样人神共愤的事来…”
“呵呵…为了皇位,亲舅舅算什么?就算是…”
“启奏陛下,微臣宰状告高士廉: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纵子行凶,藐视皇族等五大罪状!”
李孝恭见李道宗越说越口无遮拦,害怕他受高士廉刺激,无意之中把玄武门之变的事情给扯出来,才急忙出言打断道。
要知道玄武门之变是当今皇帝的绝对禁忌,拿这件事说事,就等于是揭李世民的伤疤,即使你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绝没有好果子吃。
李道宗也是聪慧之人,立马便明白了李孝恭的良苦用心,便没有再去纠缠,顺势把进攻火力转交给了对方。
高士廉听见李孝恭的话,都快气笑了,满眼冷色望着对方道:“呵呵,河间郡王倒是好口才呀!嘴巴一张,就给长孙无忌列举出十大罪状,嘴巴再一张,又给老夫列举出五大罪状,那老夫倒想听听,老夫到底说犯何罪,不要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老夫要实实在在的具体事件!”
“哈哈,本王出生武将,干不出你们文官无中生有那一套,本王状告你的每一条都是千真万确,铁板钉钉的事情…”李孝恭一脸从容道。
“呵呵…那老夫洗耳恭听…”高士廉气度非凡,没有任何紧张感。
“那本王就先说说你纵子行凶,蔑视皇族这一条吧!”
李孝恭话音刚落,高士廉和长孙无忌脸色微微有些异样,闪过一丝慌张。
“高士廉,我的好国公,高真行是你四儿子吧!就是这个胆大妄为的高四郎一直都在欺负韩王,对韩王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没有一点尊重,稍有不顺心,还会对韩王出言无状,任意怒骂,这是事实吧,吾没有冤枉你家四郎吧,你千万不要告诉本王这事你不知道,这事早就在长安传遍了,试问在场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韩王李元嘉是我李唐宗室难得的一位贤王,才华横溢,乐善好施,恭孝仁义,但有人却把这看成了懦弱,三天两头便去敲打一番,让他在官场上提不起头来,沦为整个长安的笑柄,远的不说,就在前天,在神仙居,高真行又对韩王又是冷嘲热讽…”
李孝恭说得正起劲,突然一声声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臣等拜见太上皇!”
李孝恭转头一看,愿来是太上皇李渊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太极殿,李孝恭不敢造次,急忙躬身行礼。
李恪见李渊到来,勃然变色,因为这件事已超出了他计划范围之外。
李恪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李孝恭的杰作,还特意看了一眼李孝恭,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懵逼, 才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
李恪知道随着李渊的到来,高士廉和长孙无忌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与此同时,自己肯定也落不了好,因为这位大神的到来,肯定会对李世民的威信造成打击,李世民秋后算账,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始作俑者。
果不其然,李渊的到来,李世民也不得不躬身行礼,并让出了御座。
李渊毫不客气的座了下去,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君臣,顿时,那股手掌天下、拳握乾坤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迷醉,差掉就让他沉沦下去,还好李渊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大唐已不是他当家了,之前的一切已成了过眼云烟,如果太过分,自己这个强硬的儿子肯定会立刻翻脸,自己只会自取其辱,得不偿失。
李渊调整好心态,面露怒色道:“元嘉,孝恭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元嘉委屈的点了点头,李渊顿时勃然大怒,“封德彝,你是尚书左仆射,当朝宰相,堂堂亲王受辱你知不知道?”
封德彝面露苦色,有些心虚道:“咳咳…略有耳闻!”
“尉迟恭,你又知不知道?”李渊继续问道。
尉迟恭本想说不知道,但他又是一个直肠子,让他说违心的话他又说不出口,所以脸被胀得通,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