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被打下悬崖的瞬间,心如死灰,自嘲道:“这下老子是真的完了……”随即便因为重伤而昏迷过去。
那悬崖有几百丈高,下面是深渊,人要是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也许是感到了吴桐的危险,在坠落到一半时,吴桐背后的包裹里,窜出一道金光,只见那金光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坛子模样的东西,那古怪坛子喷出一道金光,便将吴桐收了进去,随后直坠深渊。
这时,“咦……”的一声讶然,从山间传来,随后,那道声音自言自语道:“那道金光裹着的是个什么宝物,竟然如此通灵?”
在那古怪坛子落在地上时,金光一洒,吴桐便从坛子里,滚落了出来,随后,那古怪坛子又化为一道金光窜进了吴桐背后的包裹里。
漆黑的深渊下,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地从山林间走来,只见那身影是一位身穿蓝色官袍的老者,鹤发童颜,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在他到达吴桐身边后,望了地上的吴桐一眼,右手一挥,一道青光罩向吴桐,口里念道:“醒来,醒来……”
只见那道青光慢慢恢复着吴桐受伤的身体,不一会儿,吴桐表面的伤口便慢慢愈合,随后吴桐咳嗽了一声,缓缓做起身来,可惜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的爬起来,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本能的望了望四周,疑惑道:“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那道淡淡的虚影老者闻言,微微一笑,缓缓道。
“谁,谁在说话……”吴桐听闻有人在身边说话,大惊失色,惊吼道。
“小友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此山的山神,刚才见小友落难,本待相助,怎奈小友洪福齐天,有大运相随,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山神生怕吴桐误会,坦言道。
吴桐听了这山神的不实不虚之言,皱了皱眉头,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朝山神抱拳道:“小子无状,望山神爷不要见怪!”
山神闻言“哈哈”一笑,随后捋了捋胡须,望着吴桐道:“小友为清源山除去一害,造福一方百姓,应该是我对你道声‘谢’才对啊。”
吴桐听了这话,立马询问道:“山神爷莫非早就知道那李道人和蜈蚣精害人之事?”
山神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本来我想要插手的,但是那李道人有一道龙虎山天师府的敕令,我无能为力啊。”
吴桐沉默了一会,顿时想起了青青和白福他们几个,急忙问道:“山神可知道在下的几个朋友怎么样了?”
山神微微一笑道:“那张玄真被我施法困住,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你的那几个朋友想必无事了。”
吴桐闻言神色一喜,恭敬道:“多谢山神相助,小子感激不尽!”
山神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吴桐瞎去的双眼,叹息的摇了摇头道:“你为了几个不相关的人,得罪了龙虎山天师府,失去了双眼,可曾后悔过?”
吴桐闻言一愣,随后“哈哈”笑道:“小子虽然怕死,却对做出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便下次,我还会这样做,虽然瞎了双眼,
但是我的心通透着呢!”
山神听了吴桐的话,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从此地往东走,便能够见到一条小河,你沿着河流继续往南,便能寻到人家了。”说完,身影淡淡虚化,消失在了浓浓的大雾中。
吴桐闻言,道了一声谢,接着便在地上寻找与自己一同坠崖的诛邪剑,在半柱香后,终于在几十米外的碎石滩上找到了自己的诛邪剑,随后,吴桐便用剑当拐杖,往山外走去。
也不知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吴桐终于在天亮后,找到了那处小河流,随后沿着河流往南走,终于在走出了十几里后,遇到了一个上山打猎的猎户。
那猎户见吴桐身穿黑衣,手拿木剑,从深山中出来,顿时吓了一跳,不过让他最不解的是,吴桐分明是一个瞎子,一个瞎子跑到深山里来干什么?猎户虽然好奇,但是心底却是极好,当下便询问吴桐进入深山当中,吴桐只好编了个谎言,才蒙混过关。那猎户闻言,吴桐时不小心坠入深山,被树枝刺瞎了眼,心中顿时相信了几分,随后便邀请吴桐到他家里做客。
吴桐也是十分感激,山里人朴实,吴桐也不矫情,再说自己还要他们帮忙,返回青州城呢。
“大叔,你们这个地方属于哪里管啊,我看不见,也不知道。”吴桐被那健硕的猎户扶着往山外走,脸上露出疑惑。
猎户闻言,爽朗道:“我们这里啊,乃是狼头山,因为山的形状酷似狼头而得名,山下是我们的镇子,双柳镇,归南平县管,不过从此地往东北方向走五十多里便是清源山,呵呵呵……”说到这里,那汉子疑惑道:“对了,小兄弟,你打哪里来啊?”
吴桐闻言苦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原本是临远县人,后来游玩到此,失足坠下,才落得如此下场。”
猎户闻言,连忙安慰道:“小兄弟不要丧气,等回到我家里,我让我们镇子上的老郎中给你看看,说不定没什么大事!”
吴桐闻言,虽然知道他只是安慰之言,但还是十分感激的点了点头。
在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猎户和吴桐才出了山,两人一路行走,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山外的双柳镇。
“喂,张大哥,怎么上山打猎,捡回个瞎子来啊?”一个声音粗糙的汉子,瓮声瓮气道。
“就是啊,张老爹,这瞎眼的小子,不会是你在外的私生子吧?”一道稚嫩的声音,打趣道。
“嘿嘿,我看不像啊,张大叔长得五大三粗的,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哥儿来?”
……
张姓猎户骂了几句,怒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要让我婆娘知道了怎么办,改哪天非揍你们一顿不可!”说到这里,张猎户对着吴桐歉意道:“吴兄弟不要见怪,山里人说话粗鲁,不必放在心上。”
吴桐闻言,笑了笑道:“无妨,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还怕别人说笑吗?”
“哈哈……吴兄弟好大的气量,走,前面就是我家。”说着便领着吴桐走进了一家普通的宅院。
张猎户家里有个老婆和两个儿子,中午张猎户的老婆做了一桌丰盛的野味招待吴桐,吴
桐也是吃的很是开心。张猎户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张小虎,十二岁,小的叫张有才,七岁半,不过都是挺讨人喜欢的。
尤其是那个小的张有才,总是偷偷的抚摸吴桐的木剑,恨不得自己立马能有一把的样子,至于那个大的张小虎,则是不屑吴桐这么大的人了,还玩木剑,甚至将一块锈迹斑斑的长方形铁片从床底下拿出来,交给吴桐,让他开开眼。
吴桐自然不会同两个孩子怄气,只是答应两人明日给他们一人做一把,他们才恋恋不舍得返回了屋子。
傍晚吃过饭,张猎户找来镇子上的老郎中给吴桐治眼,不过,当老郎中看到吴桐的眼睛时,摇了摇头,便是没有办法,这让张猎户一脸歉意。不过,吴桐倒是不在意,毕竟这是被剑气打瞎的,怎是一般人能够医治的好的?在送走几人后,吴桐便返回屋内,换下了那一身黑衣,随后盘膝坐下,调理身上的暗伤,随着吴桐体内真气的流转,那些暗疾也被慢慢地清除,到那时吴桐的额头却是布满了汗水,显然祛除暗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翌日清晨,张猎户一脸喜色的回到院中,对着坐在院中雕刻木剑的吴桐道:“吴兄弟大喜事啊,今日镇子上王老爷家的车队,拉了几车货物要进城买卖,我看你还是跟着他们进县城吧。到了县城说不定还能找的好大夫医治你的眼睛呢?再说路上还有个照应不是?”
吴桐闻言点了点头,谢过张猎户,吃完早饭后,吴桐悄悄的留下三十两银子,随后告别了张猎户一家,跟着那王家车队往南平县城赶去。
由于双柳镇西面乃是绵延的山脉,所以根本没有通往青州城的路,只能绕道南平县城,从东面官道才能到达青州城。
此时,王老爷家押送的货物共有五车,还有一辆马车,里面貌似是王家的家眷,而吴桐自然没有资格骑马坐车,只能安安稳稳的跟着车队。由于张猎户与押送车队的王家管事交好,所以才将吴桐托付给了他们。不过他们都各自有手上的活,自然没人回搀扶吴桐,只要他失踪不了,将他带到县城就行。吴桐自然不会介意,只要自己有人领路即可,有没有人照顾根本无所谓。
不过,吴桐跟着车队,这可惹得车内的一身穿华丽服饰,打扮艳丽的女子极为不悦,冷骂道:“一个不知来历的瞎子,怎么无缘无故的跟着我们车队?王管事,王管事……”
车队前面一位骑马的中年男子闻言,急忙赶过来,低声询问道:“少奶奶,有什么事请吩咐?”
少奶奶攥着手帕的手,一脸难看道:“去把那瞎子给我打发了,让他滚远一点。”说着,冷冷瞥了吴桐一眼,便把拉下了帘子。
那王管事闻言一脸难看,不过主命难为,只好驱马走到吴桐身侧歉意道:“吴兄弟,你看……”
吴桐自然听到了那少妇的话,虽然气恼,但是也不在意她的冷风热嘲,因为他根本就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哪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摇了摇头道:“你们先走便是。”说着便停下脚步,落在队伍的大后面。
那王管事见状,叹了口气,便继续指挥众人往南平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