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满脑子胡思乱想,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好在南边的事完成的早,我离京城也没有多远了,否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海棠抱她抱的越来越紧,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欢欢醒过来了,只是身子亏空太大,需得慢慢恢复,趁此机会,从根上恢复过来也不是坏事。
“正是因为有你们挂念着,我才能熬过来,京城冷了,我想着去护国寺待上一段时间,就当是休养生息。”
“好,我陪你去。”
杨欢缓缓勾唇,在四周温暖的注视中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是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眠的太傅府便迎来海棠这个杀神,柳乐心带着将军府的人紧跟其后。
木老太傅做了几十年的文官,何曾见过这种架势,当即面色有些僵硬,“海棠…海棠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屋里请,来人,还不准备茶水点心迎接贵客!”
“不必了。”海棠漫不经心挑眉,手里的长鞭不经意间来回甩动,“太傅府的茶,我可不敢喝,指不定里面掺了些什么东西呢,都说太子阴狠毒辣是随了皇后,现在看来,应当说是太傅教导有方。”
木老太傅浑身一抖,“海棠姑娘这是何意,老夫…老夫有些听不明白,老夫教导太子可谓尽心尽力,太子的功课也是多得陛下夸赞,是诸位皇子中的翘楚,
如今太子丰神俊朗,翩翩公子一枚,待人谦和有度,举止也端庄知分寸,何来阴狠毒辣一说,这种市井传闻听听便罢,不可信以为真啊。”
“谦和有度,端庄知分寸。”海棠嗤笑,慢慢走下阶梯,“今儿个我算是看出来了,太子的不要脸也是深得老太傅真传,
原来在老太傅眼中,虐杀成性,品行不端,公然**良家妇女,时常出入烟花之地的人,才算上乘,
也对,一个连府中人都教导不好的老匹夫,如何能教导的了皇室中人,可以说太子能有今日,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皇后只怕是要恨死你了,把她好好的儿子教的禽兽不如。”
木老太傅面色暗沉,为官几十载,又因为教导太子而备受尊敬,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般说话。
“为客,老夫自然是万般欢迎,但若海棠姑娘是专门来找麻烦的,恕老夫难以奉陪,到时辰该上朝了,海棠姑娘慢走不送。”
“就你这老脸,也配提上朝一事。”
“海棠姑娘!”木老太傅恼了,皱眉看着她,“老夫自问不曾有得罪海棠姑娘的地方,这一大早海棠姑娘就带人来找老夫的麻烦,实在让老夫难以接受!”
海棠往一旁的抱柱上慵懒一靠,舌尖抵抵唇角,冲身后人招招手,登时就有将军府的护卫拖着狼狈不堪的木碗月进来,这种大快人心的场面,木碗心又怎么会错过,自然而然跟了过来。
“祖父…爹…娘…救我…女儿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身下冰冷的触感让木碗月打了个寒颤之后转醒,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的她几近于透明,相当于被现场的人看光了身子,就算能保住命声誉也保不住,对于女子而言,清白何其重要,一旦丢失,活着还不如死了。
“月姐儿,我的月姐儿…老爷,是我们的女儿啊!”
邱氏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被同样焦躁的木大老爷咬牙一把拽住,已经惹恼爹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忍住,其他人则是面无表情站在一边。
开玩笑,那又不是他们的女儿,是死是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女人仗着嫡女的身份多次欺辱庶房的孩子,就该让她吃吃苦头,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却是你们太傅府的人无疑了,看到她,木老太傅还不明白我是来干什么的?”
木老太傅深吸一口气,“老夫两个孙女贪玩,一家子正担心着要出去找她们呢,没想到竟是海棠姑娘把人送回来了,
心姐儿,月姐儿,还不快跟海棠姑娘道谢,瞧你们出去一趟成了什么样子,在客人面前成何体统,还不下去好好收拾收拾!”
年龄大了,装模作样的本事也是越来越高,木碗心全然不理会于他,默然站在一旁,以一种陌生人的眼光注视着他们。
见状,木老太傅拧眉,看着一动不动的木碗心沉声道:“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没得被人看了笑话去,来人,带大小姐二小姐回屋休息,未出阁的女子岂能暴露于外男面前,太不像话!”
“是。”
两个丫鬟咽咽口水,迈着小碎步朝奄奄一息的木碗月走去,另有两个粗使婆子预备去抓木碗心,这种事他们都干多了,胆子慢慢大了起来,脸一板,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真正实践又是另一回事,海棠和柳乐心一人手持长鞭,一人手持长剑立于她身侧,只是站着不动就足以让人畏惧,四人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孙女时隔多日回府,祖父就是这般迎接的?再怎么说孙女也是太傅府的嫡女,祖父的言行举止又代表了太傅府的声誉,大门还敞着,如此这般恐怕不合适。”
木老太傅咬牙,不知为何,看着她平静如水的双眸,猛然间给他一种早已洞察一切的感觉,这还是他那乖巧听话的孙女吗?
“你还知道老夫是你的祖父,还知道太傅府是你的家,还知道回来?”
木碗心敛眉浅笑,“孙女当然知道,再怎么说母亲的牌位也还供奉在太傅府的祠堂,在母亲牌位请回尚书府之前,孙女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
“胡说八道!”木大老爷暴怒,也顾不上怀里的娇人,指着她道:“她嫁到木府就是木府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木府的鬼!带她离开?想都别想!”
“是吗?”木碗心挑眉,“我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父亲曾言之凿凿的说过,你从未当她是木家人,怎的现在人不在了,父亲倒是改口了?
真是好生奇怪,母亲那般温柔和善之人,怎会跳入太傅府这个火坑,又怎会嫁给你这两面三刀之人。”
“你放肆!”
看着对面趾高气昂,气定神闲,优雅端庄的木碗心,邱氏好似看到了当初踩在她脑袋上作威作福多年,从未正眼看过她,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女人。
“谁允许你这般同你父亲讲话,说!是不是你把我的月姐儿害成这样的?可怜我的月姐儿一直视你为亲生姐妹,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怎么忍心对她下这般狠手!”
木碗心懒的跟她说废话,气定神闲的瞟了她一眼,继而勾唇一笑,“就算是我,你又能如何?出阁之前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何为规矩?区区小妾,在嫡长女面前耀武扬威,似疯婆子一般,是谁给你的胆子?”
小妾两个字再次刺激到邱氏,她越发疯狂的挣脱束缚,伸长着脖子往前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