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207包房里,江城子正冲着陆轰大发雷霆。
“我说什么了,就污你清白了,话说回来,我又没睡你,怎么扯到清白上了。”陆轰一脸玩笑的样子,他发现将这张扑克脸气的浑身发抖表情狰狞似乎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你还要点脸不?你要当基佬没人拦着,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哦,你出柜的事情你女朋友知道么?”
“你……”
“哎呀,我是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反正呢,从明天开始,苏湖大厦里恐怕有不少人知道的,像李埋啦程俨啦之类的。那个丫头是李埋的人,他不可能不去打小报告。”陆轰笑的越发开心了,丝毫不在意将被传为基佬的人除了江城子,还有他陆轰本人。
江城子感觉自己完全被打败了,他颓然的坐回去,一言不发。
陆轰觉得玩的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回去。
“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房间啊,那丫头又不会赖着不走,她还要赶着去汇报情况呢,那么大一间VIP贵宾包房,闲着多可惜?还是说,你真是想让我和你在这里挤沙发?”
“滚滚滚!”
似乎是生怕陆轰这个专门讨人嫌的混蛋滚的不够快,江城子一路连推带搡。
“真是的,这么暴躁干什么?我还想着让你享受一下特权阶级才能洗的热水澡呢,要不我们一起洗?”
江城子在陆轰面前狠狠的把门摔上,以此来表示对陆轰的态度。
回到房间的陆轰看着水汽弥漫的浴室,心里又不禁的怅然了了起来,这毕竟是他尚有记忆的两年来,第一个对他示好的女孩子呢,而且,她羞怯的模样也确实能让陆轰怦然心动,或许他们不能成为厮守的情侣,但如果不是她身上沾染了李埋的阴谋,他们也许能成为普通的朋友……毕竟,能坐下来和他好好聊聊的人,太少了。可惜,这就叫有缘无分吧。
每到此时,陆轰总能越发的感受到孤独的重量,也越发的不能承受自己逐渐变的轻薄的生命,更重要的是,陆轰越发的想念那个名为相思扣的女生了——她身在何处;过的好么;有没有甘愿为她献出生命的骑士守护;知不知道在某个地方,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曾记得的人在寂寞的牵挂着她?
长夜漫漫,即便是旧城已经堕入了最深重的黑暗,也有许多未曾睡下的人,他们各自的心思在城市茫茫的夜空中彼此胶着,混沌成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暗流,在人心里涌动。
……
中正山,外语学院教学区。
已是深夜,按照佳琳的要求,此时的韩渊应当早已入睡,而事实上,这个已经没了人形,恍如妖魔一般的大胖子还没有丝毫的睡意,他虽然眯着眼睛,却格外的精神。
在他如同象腿一般粗细的脚踝边上,一个全身一丝不挂,身材消瘦的少女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她的样子最多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却被惨无人道的折磨成这般模样。
此时的韩渊也没穿衣服,夏日的炎热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实在是不友好,屋子里空调开得很低,恍如冰窖,然而这个大胖子身上还是不停的往外冒着豆粒大小的汗珠,随着这些汗液的蒸发,房间里也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按理说,这是韩渊的卧室,是他最为私人的地方,尤其是他浑身唯一一处算是衣物的东西仅仅是一条勉强能遮住他下身的毛巾被。对于一般人而言,男士确实没有那么多衣着考究的要求,但是挂着空档光着膀子在自己的卧室见人,总归多少有些忌讳。
然而韩渊似乎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这间房间本来就是一个占地颇大的语音教室,即便被改成了韩渊这种庞然大物的卧室,仍然富裕着不少不尴不尬的空地,韩渊本人也是个乱七八糟的人,并不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有多少脏乱差。这些斑秃一般的大大小小的空地现如今倒是被充分利用了起来,就像今天这样,如果韩渊有兴致在自己的卧室会见手下,不至于让这些人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卧室里除了韩渊自己和那个被他玩的半死的小女生,还有四个人,这些人或坐或站或靠,看起来倒是毫无规矩。
站在韩渊面前回话的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的男人,如果单论相貌,这人倒是和下午在西城大厦恶战逃跑的螳螂有九成九的相似,或者说这人和螳螂几乎是同一张脸,只是眉宇间显得更加年轻一些,一点也没有白天的时候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这么快就脱皮结束了,倒是让我有点惊讶,我记得上次脱皮,你足足花了三天。”韩渊眼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通过自身的能力将要命的重伤恢复的七七八八,颇有些高兴。
“那不一样。韩渊先生,上次脱皮是我刚见到您,自不量力对您挑衅,硬接了您的一击,能活着还要感谢您的手下留情,身上的伤自然是严重的多,五脏六腑几乎都被震碎了,所以蜕一次皮要花那么长时间,毕竟是把要死的人从阎王殿里往回拽。这次不同,我的伤都在表面上,皮肤受损比较严重,内脏则比较周全,没什么要命的伤,所以恢复的快一点。毕竟,就算那个叫陆轰的臭小子再厉害,也只不过和我打了个平分秋色而已。”螳螂一提起陆轰,脸上罩着的煞气简直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晦暗,有这种险些丧命敌手的经历任谁都不会好受,更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在最后一刻,面对已经无力再战的陆轰,他竟然被吓的不敢再去做任何的攻击,而是如同落败一般转身而逃,这简直是耻辱。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这个名叫陆轰的少年,螳螂,你看看你现在,简直年轻了十几岁!如果能像你这样返老还童的话,我也宁愿被他揍一顿!”说话的人阴阳怪气,好多字的读音跑调的厉害,一听就不是中国人。这人正盘腿坐在地上,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显然是个非洲人。
即便是按照黑人的标准来看,这人的长相也绝对算不上英俊,与一般的非洲黑汉相比,他显然太瘦了,麻杆一样的身材顶着一个搞笑的椭圆形的脑袋,头发一坨一坨的卷着,看起来就脏的要命。一双瞪的大大的眼睛瞳孔小的可怜,大片的眼白在那张黑脸上显示出额外的滑稽感。
这个黑人名叫迪拉孔波·杜马尤,不过更多人称呼他时习惯用“那个黑鬼”,他显然不会喜欢这个有一定侮辱性质的称号,所以比他地位低的人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叫,然而这间屋子里的人自然不算在此列。
螳螂自然是知道黑鬼的意思。每次蜕皮完成,自己的相貌都要年轻不少,比如说他现今的年纪已经是四十多了,第一次蜕皮之后他足足年轻了十岁,当然,这只是从相貌上看而已,实际上呢,他用“蜕皮”这个能力年轻多少岁,就代表着他损失了多少年的性命。这当然很好理解,修复这么严重的伤害,不付出些什么代价怎么行?让螳螂生气的是,这个肯尼亚来的流氓竟然拿这种事情讽刺他,他刚想发作,却听到韩渊开了口,只好忍了下来。
“听你刚才所说,你能和他刚好打个平手,不过是你的异能力刚好克制他。如果是一个速度不快的人和这人对上,他应该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总之,他已经算是一个很棘手的对头了,之后不论谁和他打,都要加倍小心。”韩渊只是听了螳螂丢三落四的战报,就已经看出来陆轰的些许端倪,觉得自己的手下恐怕还真不是此人的对手,才出言提醒道。
然而虽说是老大发话,真正听进去的确实没几个人。在座的各位都是临安城内数得上号的异能力者,除了韩渊这个大魔王,谁又比谁强到哪里去?最为典型的恐怕就是那个靠着墙边站着的壮汉了,他身材魁梧,声音却一点也没有豪爽意气的样子,反而显得阴森森鬼桀桀的,活像一只毒蛇成了精。
这人干笑了两声,说道:“韩渊先生,您也不要太在意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毕竟,他的能力也将是我的能力不是么?我说螳螂哟,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异能力,你不会没给我带回什么礼物吧?”
阴森大汉的名字叫昆亿夫,本来是临安市一所有名的高中里教的体育老师,专长是篮球,在任职期间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所以保守治疗后,一直被关在自己家里,直到“灰色情人节”之后,他亲手锤杀了和他患难多年不离不弃,却不幸变成了丧尸的妻子,才得以重新获得自由,却也变得更加的疯癫和乖张,不犯病的时候还勉强像个人,一旦发起疯来,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