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宫女,即便是来自遥远的未来,有些新奇的思想,可是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女人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未来会怎么呢?她一点都不知道。
“扑”。
身后一阵脚步身传来。晓禾回过头去,见来人眉目可亲,一脸微笑,便也扬起嘴角笑笑:“你们说完话了?”
柴绍挨着晓禾坐下,笑道:“怎么了?在生气吗?”
晓禾闷闷的低下头来:“我哪有资格生人家的气。”
柴绍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说嘛,我和智云谁都没有把你看做是一个小宫女,都是当做朋友的。”
晓禾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朋友,我可担当不起。”
柴绍不由得笑道:“别这样啊,我又没得罪你。你这个样子,有点恩怨不明。可不像我认识的苏晓禾了。”
晓禾突然觉得很累,长叹了一口气:“你又认识我的多少,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晓禾突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柴绍:“柴将军,你知道吗?为了救万夫人,我害了好多人的性命,还亲手杀了人。事后甚至也没有多想什么,似乎认为这都是很正常的。战争就是这样的吗?我以前很鄙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现在自己也渐渐的变了,开始越来越麻木。你说,这个样子做人,不可怕吗?”
柴绍没料到晓禾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认真的看了晓禾两眼,随即伸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战争就是这样,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生在乱世,也是没的选择的。只要你自己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也就好了。”
晓禾缓缓的摇了摇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为什么要如此没有人道的杀戮呢?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永远都只是少数人的乐趣,是帝王将相的博弈游戏,百姓不过是牺牲的棋子罢了。又有谁会可怜他们呢?”
柴绍看着这个刚才还在闹情绪的小小女子,突然觉得和眼前这个悲天悯人的少女不是相同的一个人,“你也不用想的太多,圣上英明神武,只要统一天下,人民就有好日子可过了。”
晓禾笑笑:“你自己也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还拿这话来安慰我,不过你说的对,多想无益,这些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还是多为自己想想才是正经。”转过头来看着柴绍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柴绍笑道:“但说无妨。只要不要我的脑袋,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给你办到。”
晓禾见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照他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下,笑道:“不用上刀山,下油锅那么危险,我只是想回长安后找你借点钱,我知道你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所以才找你这大财主来接济我一下。”
柴绍突然大笑道:“别的兴许还难点,钱吗,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到时候你可别没地方装银子。”
晓禾鄙视的哼了一声:“瞧你那脑子,有钱还怕没地方放?”
“那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要钱干什么?”
晓禾冲着他招了招手,故作神秘的爬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买房子。”
柴绍愣道:“买房子?”
“是啊!”晓禾回答:“你也知道我们陛下英明神武了,这天下大一同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长安为天下首都,财政贸易中心,那房价还不要多高就能涨到多高,不趁现在大赚一笔还要等到何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总不能在宫里当一辈子宫女。也要为自己将来做些打算。”
柴绍无奈的摇头笑道:“看来说到这做生意我还是要多跟你学学才成,免得家父总是怪我不能继承家业。不过说到将来的打算,你还是应该寻个好人家嫁了。女孩子嘛,嫁人才是正途。”
晓禾不屑的哼了一声:“亏你老婆还是千百年来中国少有的奇女子,怎么老公竟然会说出这么不长进的一句话。女人又怎样,人总要靠自己的,没有厚实的身家背景,就要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这样即使将来嫁了人也会有效的阻止家庭暴力,你们这里的男人都被惯的不像个样子,看来真得有人好好的教训你们一下。”
柴绍微微皱眉:“你这都是些什么思想,什么叫做我们这里的男人?”
晓禾一愣,连忙含糊道:“这是最聪明先进的思想,唉,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刚要走,只见柴绍笑笑,随着她站起来:“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将来记紧,无论有什么困难,将来都可以来找我,我定会帮你的。”
晓禾心道要是一样,那就怪了,却还是伸出一双素白的小手,笑眯眯的道:“那要不要给点什么信物,将来你不承认了,我也好拿着去找你。”
柴绍大笑,抬手在她头上弹一个暴栗,郎声道:“这就是信物了!”
晓禾猝不及防下被他弹个正着,疼的呲牙裂嘴,正要扑上去和他大战三百个会合,突然李智云策马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把晓禾从地上提起,放在马上,对着柴绍道:“有人袭营!”
只见营地的正前方和左右两方的松林内忽然亮起漫天红光,浩浩荡荡,仿若火烧云般照亮了半个天空。数以万记的火把扇行般由丛林边缘迅速向上迫来,喊杀声由远而近,声音振天,来势惊人。
李智云勒住战马,俯身一把抓住一个仓皇奔逃的士兵,暴喝道:“出了什么事?”
那士兵神志大乱,正睡着觉突然被喊杀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漫山遍野的数不清的敌军仿若天兵般从天而降。山坡上犹如蚂蚁一般数也数不清楚,火箭纷纷急射而来,帐篷间大火燃燃,一时间不由得乱了方寸,慌乱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刚醒来就已经被人包围了。”
李智云大怒,抓住那人的领口,高高的举起,怒道:“在外围站岗放哨的人呢?”
那士兵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都是从兵多年的人,一瞬间就已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手指着柴绍怒道:“柴将军手下的常何将领来将我们替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