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的杜明茶坐姿尚且算得上端正, 只是舞裙风格所致,注定不会“正”。
明晃晃的腿搭载他身上,搂住他脖颈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舞裙是如初开玫瑰的红,只一个裹胸的上衣, 完全裹紧, 衣服边缘处, 金色的、细细碎碎的流苏垂下,包裹不住腰,腰肢雪白, 上面还有着舞蹈老师做的彩绘——专业的画笔,画不同的花纹,杜明茶的图案是含苞欲开还闭的花枝。
而此刻, 沈淮与的手正揽着她, 按花枝上。
花枝描绘玫瑰花刺的形状, 他的指腹紧紧贴着花刺。
就算那是枝真正的玫瑰, 就算是真正的刺, 此刻的他也会握住,捏紧。
沈淮与垂眸, 着金属的环,些特意定制的装饰品,材料是黄铜,表面涂料做灿若黄金的光辉色彩, 镂刻着细致美丽的花纹。
只要他拽住环一拉, 她就不得不靠近他。
不光是腿上, 还有手臂、手腕、脖颈……
套着种能引起他兴趣的美丽饰品。
“挺实,”沈淮与任由杜明茶抱着,着被他掐痕迹的肌肤, 若无其事地,“么漂亮的东,谁给你做的?”
杜明茶不明白他那个“实”是什么情况,猜测应当是夸金属环的漂亮。
她说:“舞蹈老师。”
“嗯?”沈淮与,“你要跳舞?”
杜明茶还来得及说话,只听见门外传来侍应生阻拦的声音:“位女士,您不能进去。”
继而是婶婶愤怒地大叫:“杜明茶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你坑的你叔叔——”
位婶婶以前曾和第三者撕打,将对方脸抓好几深刻的痕迹,见血见伤,狰狞极了。
杜明茶自觉身体战斗力远远不及她,怕被到,忍不住抱紧沈淮与,下巴贴他肩膀上。
温度隔着衣服传递来,他的肩膀硬朗,属于成熟男性的结实,并有烟酒的气味,清新干净。
是杜明茶所幻想的味。
是接近于情人的一个拥抱,温度也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腿被掐的疼,杜明茶敢发声音,只是闭着眼睛,因他而小小雀跃。
有好多漂亮的小麻雀她脉搏心跳中快乐地荡秋千了。
沈淮与笑了声,胸腔微微震动,连带着令她心跳也快几。
“不是做的挺好?”沈淮与手指按玫瑰花刺上,指腹感受到玫瑰的紧张,“以前和谁吃猪肉?还是和谁猪跑?”
杜明茶小小声:“想不到吧?您是第一头猪。”
她说话压低声音,若有似无的气息呵到他耳垂上,沈淮与喉结动了下,浓而密的眼睫下,眼睛中是她光洁的后背,红色衬的愈发雪白。
杜明茶还畏惧,不敢坐他大腿里端,怕被到,上半身贴近他。
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将臀微微翘起。
她怕。
害怕他会伤害她。
而如今,沈淮与想对她做的,恰好是她所想、所怕之事。
门外传来沈岁和的声音,平静地侍应生:“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任由人酒店内随意喧哗,甚至闯入客人房间?”
侍应生连声歉,他知内里客人开罪不起,再加上沈岁和表露的不悦情绪,立刻对讲机叫了安保人员来,将人强制性驱酒店。
婶婶当然不干,还高声骂,但被人拉着,被迫离开。
杜明茶听到外面声音渐小,忍不住想松开手,却听沈淮与提醒:“你就不怕她再度来?”
杜明茶被噎住:“应该不至于吧。”
“林子大了什么鸟有,”沈淮与淡淡说,“不怕就去。”
杜明茶当然怕,毕竟她又不是格斗型选手不知火舞。
她嘀咕:“那我总不能一直坐你腿上吧?”
沈淮与:“那你想坐哪?小不点,得寸进尺,上脸了?”
杜明茶顺着答:“坐脸上也不是不可以。”
,杜明茶醒悟了。
坐脸上。
四个字好像透露着那么一点点粉红色的网站味。
沈淮与沉默了。
两秒后,他说:“现说话似乎有些不合适。”
杜明茶:“闭嘴。”
沈岁和此时推门而入,恰好解了杜明茶的困局。
他着坐沈淮与腿上的杜明茶、以及两人姿态,立刻退去:“抱歉,打扰了——”
沈淮与说:“来,事,她就坐坐。”
有第三人的情况下,“就坐坐”的杜明茶完全不敢再坐他身上,立刻跳开,去拿手机。
她和沈岁知个哥哥交际不多,对沈岁和的印象就是重度妹控、一个温文尔雅的教授。
先拿手机给好友姜舒华报了平安,犹豫两秒,杜明茶又敲下字。
杜明茶:舒华,你先跟学校的人一块去吧,我会要去爷爷
姜舒华:好的
姜舒华:我到你婶婶了,天,真凶,被三个人抬去的,长见识了
姜舒华:现有人陪你吗?我她酒店门口着呢,要不你保安,能不能从员工通离开
姜舒华:啊,算了算了,你还是叫你爷爷的人来吧,我你婶婶挺吓人的……
杜明茶挨个完,为了让舍友担心,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别怕,我给我爷爷打电话了
杜明茶:会他们接我去
低头着消息,杜明茶悄么咪咪地坐沈淮与旁边。
她想跟着沈淮与一块静水湾。
淮老师上去很能打,应该能帮她抵抗住婶婶……吧?
沈淮与正和沈岁和谈话,桌子上的饭菜吃的很少,大只动了几筷子。
有酒,只有清茶。
杜明茶很喜欢样有烟味、也有酒味的聚餐。
父亲以前开水果店,一直开到晚上十点。那边离小吃街很近,一到夏天就支起许多烧烤摊子,很多醉汉醉醺醺地归来,哄乱大笑,还会色眯眯地冲女孩子吹口哨。
杜明茶从小就怕那些醉了后随地大小解、骂骂咧咧、像疯子一样的醉汉。
连带着到高中同学聚会,大学同学聚会,她会离喝酒的男人远一些。
“……难为你收拾么多东,”沈淮与说,“不,你打算怎么圆她的梦?”
“去冰岛,”沈岁和微微后仰,镜片下的眼睛柔和,“她一直想去雪屋。”
杜明茶心不焉地想。
爱基斯摩人的雪屋啊,以前知知倒是提到很多次,她喜欢《冰雪奇缘》,2 上映的时候还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她的肚子忽而咕噜噜叫了几声,声音不大,杜明茶咳几声,捂着肚皮,试图掩盖。
偷偷地着桌上的两人。
很好,他们有注意到自己。
杜明茶悄悄放下一颗心,她吸着气,试图假装自己并不饿。
沈淮与有她,自然地按下传唤的按钮。
门外的侍应生进来:“先生,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一份莼菜黄鱼羹,一碗薏米果仁粥,再要份蚝油蓝花,”沈淮与点着菜,忽而杜明茶,“想不想吃甜口?”
杜明茶还注意听菜名,迟了两秒:“想。”
“再来份松仁玉米,”沈淮与说,“尽快。”
对方记下,离开。
杜明茶试图推拒,就像年时推拒长辈递给的压岁钱红包:“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沈淮与她一眼:“我饿。”
杜明茶:“哦。”
菜很快上来,侍应生将第一菜品摆放沈淮与面前,他忽然说:“。”
沈淮与手指撑着额头,着旁边眼巴巴的杜明茶,慢悠悠地说:“现又不饿了,浪费粮食不好,明茶,能委屈你替我吃吗?”
杜明茶练习一晚上,此刻经饥肠辘辘:“好哇。”
当侍应生将碗筷摆她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感谢老天爷。”
沈淮与提醒:“应该感谢沈二爷。”
杜明茶警惕:“嗯?你忽然提我尊敬的二爷爷干嘛?”
“不干嘛,只是预感他迟早被你气心脏病,”沈淮与叹口气,心平气和,“吃吧,小不点。”
杜明茶埋头吃饭。
她做什么一副认真的姿态,吃饭时就认真吃饭。
或许是饿急了,一口吞下,腮被撑得鼓起来,努力干饭。
沈淮与倒杯茶,侧眸她努力咀嚼的模样,忽而笑了下,眼睛微弯。
杜明茶认真干掉所有的饭,才觉空荡的胃得到满足。沈淮与和沈岁和的谈话结束,两人并肩往外走。
一行人刚刚上车离开,邓边德才灰头土脸地被警察铐着上了警车。
连带着那个叫苦不迭的中年男人。
两人同一警车中,相两生厌。尤其是中年男人,他一想到自己进了房间就上下其手外加亲亲摸摸的竟是个人,就忍不住干呕。
邓边德也呕,他嘴唇被咬破了,还差点被侵害——
倒算了,两个人被叫到警局中,做完笔录,外加有酒店监控、手机上的浏览历史和各种信息……
确认了两人的确不是交易系后,警察心情复杂地将布满“口口小怎么办”“什么药壮阳”“阳|痿如何治疗”以及若干乱七八糟色|情网站浏览历史的手机递给邓边德。
经到了深夜,邓边德灰头土脸地上了老婆的车,还歇来呢,就到手机上各种疯传的小视频。
劲爆!扫黄竟扫骗婚gay招|嫖男鸡
两中年gay幽会,鸡冻相见,激吻遭人打断!
骗婚gay天打雷劈叽叽骨折菊花残
……
视频上,邓边德脸上只打了薄码,但各处新闻上,他的日常照被直接挂来。
邓边德坐起来,冷汗涔涔。
他怎么说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一下彻底了脸。更让他恐惧的,是邓老先生打来的电话。
邓边德吓得哆嗦,好久,才定定心神,接通:“爸……”
“爸你个日弄包,短命龟!你真是裤|裆里拉二胡——扯卵弹!”
几句话骂得邓边德瑟瑟发抖。
“你个瓜娃子晓得自己得罪谁了么?狗日的莽子,你他娘的惹上沈淮与了!”邓老先生恨铁不成钢,“早知当初该把你个臭虾子打喽!”
邓边德愣了:“事二爷什么事?”
“什么事?”邓老先生冷笑,一句话震破邓边德的胆,“明茶认他当干爹了,你说不他事?”
“给老子滚来!”他厉声说,“想算计明茶,你个瓜批脑袋里生疮了?”
杜明茶静水湾又住了两天。
当庭医生提醒“不再吃药”时,她将自己的小书包收拾好,又搬了学校。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
杜明茶临走前,偷偷沈淮与的书中夹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呢。
她现舍不得吃贵价雪糕,只吃中街糯米滋。
算下来,能买两千个糯米滋,能买200个索菲亚威化牛奶冰激淋。
几乎是杜明茶好多好多年的冰激淋预算了。
杜明茶心疼地记账软件上狠狠地敲上一笔钱。
备注:礼物。
静水湾的确住着很舒服,离沈淮与也很近,但……
终究和她并非同一世界。
杜明茶当然知那些空运来的新鲜车厘子比学校水果店中打折处理的苹果更好吃,也知那些特意选天鹅最柔软羽绒做来的被褥更柔软、温暖。
但样需要金钱才能堆来的奢华生活并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偶尔路的客人。
练习完舞蹈后,杜明茶拍了拍自己的脸。
努力。
后天就是元旦了,她必须要更加认真练习。
了两个法语童话故事贿赂了顾乐乐,杜明茶得到了沈淮与的生日信息,就3月。
杜明茶想送给他一个日常能够得到生日礼物,能够让对方一就想到她。
对于他个年纪的男性而言,日常品或配饰应该不可以廉价。
按照以往的惯例,元旦上最受观众喜爱的节目会被校方上报到市区,进而参加地方春晚的选拔。
如果有幸被选中的话,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也难为邓斯玉如此精心准备,她一直想要进入电视台,想要走与翻译截然不同的路。
毕竟……
翻译的确苦了,只靠个工作,也负担不起邓斯玉梦想生活的开销。
杜明茶热的额头沁汗水,她将纸巾叠成两块,仔细地擦干。
淮老师好像更习惯那样精细的生活,一想到他以前吃那么多的苦,杜明茶也忍不住怜爱,想要能够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
但她现羽翼未丰,只能尽力而为。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她点开,到沈淮与发来的消息。
沈淮与:乐乐你元旦假期要不要一起吃饭
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她。
新的一条。
沈淮与:?
杜明茶不知要不要答应他,连续打了好多个字,又逐字删掉。
一起度新年当然好,可是她以什么身份呢?乐乐的庭老师?
元旦的话,一定也会见到乐乐的长,就比较复杂了……
纠结好久,也想个好办法。
偏偏时,导员来,她和邓斯玉说了几句话,一脸沉重地拍手,召集学生去。
“同学们,”导员艰难地说,“我们个舞蹈,被人举报了。”
杜明茶愣了愣。
其他同学也愣住了,围去,七嘴八舌地:“怎么了?”
“谁举报的?”
“怎么会被举报?”
……
导员摆摆手,示意大安静。
她心里也很不好受:“有一些了彩排的学生长,直接给校长写信反馈,批评我们舞蹈动作于低俗、下流,舞衣也于暴露,不利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姜舒华愣住,脱口而:“可我们大学生基本成年了啊?”
“也有一未成年,唉,校长很重视个反馈,他要求我们换掉现的舞衣,重新编排动作,要求保守,传统,裙子最好能膝盖,不能露大腿、露肚脐,一切比照着晋江的审核标准来,脖子以下不能让人联想到奇怪的东……”导员头疼地按着阳穴,她向旁侧的邓斯玉,目光上下,松了口气,“斯玉的衣服事,不改,就样穿着,挺好。”
杜明茶心骤然一沉。
“好了好了,”导员打起精神来,勉强一笑,试图鼓舞士气,“实不行,我们就穿去年的舞衣,至于动作,我下午再和指导老师聊聊,尽量少变动。大先休息,别担心。”
话虽么说,但衣服的区别……
还是挺大的。
对于一支完整的舞蹈而言,衣服不是锦上添花,它本身就是舞蹈的一。
更别说改动舞蹈动作,离上台剩不下几天,动作大改意味着所有人得重新练习、熟悉。
严重的话,整支舞会彻底沦为歌唱者的背景布,而不是导员计划中的“歌舞合一”。
杜明茶坐地板上,宿舍群里面,姜舒华经义愤填膺地开始了疯狂输。
姜舒华:我靠校长怎么能有样睿智的决定?
姜舒华:举报的人也是疯了吧?成年人连个大腿不能露?是清朝遗老吗?春晚也露呢他们怎么不举报?
霍为君:我也听到风声了
霍为君:说是怕引起男同学不好的念头
霍为君:我呸,一堆线头精还得我们去照顾他们感受?
赵芯见:就是,漂亮也是漂亮给小姐姐的,他们金针菇什么事
霍为君:我艹了,怪不得美人喜欢玩弄臭男人,群普信男真不值得美人动心
霍为君:杜明茶你得给我们争点气啊
猝不及防被到,杜明茶想要让姐妹们消消气,故意逗她们:其实我玩弄不少男人
恰好时候,沈淮与的消息来,杜明茶点进去。
手指比脑子反应更快,将整句话发去后,才意识到自己发错了。
杜明茶:“……”
……糟。
手机彼端,沈淮与坐车上,蹙眉着杜明茶发来的消息。
猝不及防。
明茶:其实我玩弄不少男人
他脸色沉沉,闭了闭眼,片刻后,对话框中打下。
什么时候的事?
删掉。
突然说个做什么?
删掉。
系
删掉。
玩几个?
删掉。
……
连续删改多次后,沈淮与到提示。
明茶撤了一条消息。
沈淮与:我到了
沈淮与:撤无效
一钟后,他收到杜明茶颤巍巍的新消息。
明茶:其实我玩的男人很多
明茶:比如说庄周,李白,诸葛亮,韩信,孙悟空
明茶:我玩韩信贼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