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
大祭司讷讷地说道:“臣下只会成为殿下大业上的追随者,怎么可能会阻碍殿下成就大业?”
“这样就很好!”
刘盈点点头说道:“奶妈营的人会整理一批粮草,但时候你亲自领着奶妈营的人去把这些人带回来!”
“喏!”
大祭司不敢有任何迟疑的地方。
白登山下躺了多少匈奴人的尸体,他可是很清楚的。
刘盈就是杀星。
这一点,不管是汉国还是匈奴,又或者是胡人,乃至于汉帝国那些其他的诸侯王们,都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共识。
可是,却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刘盈点点头道:“尽快!”
“臣现在就去!”大祭司立刻站起身来,向着刘盈一揖倒地:“臣一定保证,这些人迁徙到这里的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损耗。"
刘盈眼睛眯了起来:“你的骨子里,流淌着一半的血脉是匈奴人的, 一半的血脉是我华族人的,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寡人来到草原上以后,杀戮只是最后逼不得已选择而已。”
“当然,冒顿是一定杀的,冒顿不死,北地就永远都没有平静的时候。”
大祭司立刻看着刘盈,动容无比地说道:“殿下北伐逆贼冒顿的时候,臣愿意为陛下牵马坠蹬,冲锋陷阵之际,臣下愿为殿下军阵前的马弓手!”
刘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你的忠诚,不能单纯的依靠嘴巴表现出来,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的人,都能把花说的像是高山流水音乐一般好听。”
“臣一定拿出实际的行动来!”
大祭司又立刻保证起来。
刘盈挥了挥手道:“寡人知道了,退下吧!”
“喏!”
大祭司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吹来的风,吹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非常的凉爽。
居然是方才在和太子刘盈谈话的时候,他忽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流出来的冷汗,把自己后背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人已经走到了山坡下的大祭司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眼神敬畏的向着山坡顶上看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太子刘盈,居然会给他这么大的恐惧和压迫!
吹来的风里边,带着羊肉的香味儿。
可大祭司却食欲全无,他现在只想回去和谷蠡单于分享自己在这里的发现。
太子要的,可不单纯的是冒顿的脑袋,也不是要谷蠡单于臣服,而是要整个草原,彻底纳入到大汉帝国的统治之中。
他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个过程中,任何阻挡太子的人和事物,都会被太子麾下的虎狼之师彻底粉碎!
大祭司还听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
不听话的人,会被汉军消灭,汉军怎么消灭?
汉军会组成一定数量的骑兵,像是幽灵一样游荡在草原上。
对所有的人都进行盘问,检查他们的身份证明。
一旦有人拿不出身份证明来,那这个人就会变成汉军的奴隶,如果他们敢反抗,那就是就地格杀!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遮掩住草原上那些牧民的真是数量。
甚至于……
他想到了另外一种更可怕的事情。
谷蠡单于在未来有多少军队,从什么地方征调多少人马,也都将彻底暴露在太子的眼睛里。
一想到这个,大祭司下意识地伸手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瞬,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
就这样暴露在太子灼灼如刀锋般的眼眸下!
“这个人非常圆滑,让人听他说话,就觉得讨厌。”审平嗅着空气里的羊肉香气,忍不住扭头对着刘盈说道。
刘盈端着已经没有了多少味道的茶水,抿了一口后,便道:“让月儿过来,靠山你去看着煮肉。”
“喏!”
靠山只是一个劲儿给茶壶里边加水,却并没有察觉到从楚王韩信哪里偷来的好茶叶,冲泡了那么多次以后,早就已经变得寡淡无比,只是勉强能够品味出来一点茶的清香味道。
刘盈这才看着审平道:“你说,这天下,有贪官吗?”
“那肯定是有的啊!”审平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盈点头道:“是啊,整个天下,都有贪官,而且肯定是非常多的,但是我们却不能不任用官吏治理一方,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这……”审平露出惊讶之色来,看着刘盈,好一会儿才惊叹道:
“殿下,你就像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换了一个人一样。”
刘盈笑了笑,低着头,看着嬴月熟练无比的帮着自己换茶叶,他只是摇摇头道:“其实我以前就很聪明的,但是我藏得很好,否则的话,你想想看,如果项羽当年俘虏了我和母后的时候,发现老刘有这个一个聪明的儿子,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是臣失言了!”审平立刻道。
刘盈摇摇头,并没有在意这些:“我们需要做的是把检查制度弄好了,秦国以前弄得三公九卿制度,通过赵高乱政的结果来看,这三公九卿制度,其实并不靠谱。”
“啊?”审平大惊不已。
安澜皱着眉头道:“殿下从很早以前就已经非常聪明了,可是你到现在却依旧显得很蠢。”
“哈哈哈……”被安澜骂了一句后,审平不仅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还觉得有些荣幸。
他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非常恰当。
同样,他也把安澜放在了太子宠妃的位置上。
虽然安澜现在还不是宠妃,可在他的眼中,却已经和宠妃没有什么区别了。
刘盈只好摆摆手说道:“有朝一日,我还是要变革这种朝堂制度的,朝堂上应该互相牵制平衡,这样的话,就算是真的出现了昏君,也不至于一下就彻底亡国了。”
这番话听得审平心惊肉跳。
可,蒙承和秦舞阳两人,却在听完以后,目露奇色的看着刘盈。
刘盈看着嬴月重新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水。
这茶汁的颜色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琥珀一样透彻好看。
他又忍不住伸手要去捏嬴月的下巴,可忽然看到了远处的臧儿后,刘盈的手也奇怪的迟疑了一下。
嬴月都已经做好了被捏下巴的准备。
可这个时候,微微前倾着身体的嬴月,却奇怪的看到太子刘盈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奇怪?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