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随亚力来到种植园，阡陌交错，一片绿意，两人走近了观察这种令人上瘾的小东西。

“你瞧这脉络、颜色、光泽……简直是天然的艺术品！我们出产的古兰烟叶约有一成最优质的，三成上品，五成中品和一成次品。”亚力摘下烟叶放在手心展示，口中称赞。

星宇没着急买，预定了一批，准备返回途中带走。亚力又给他推荐几个茶园，星宇同样挑选一家下了订单，算是把云先生嘱托的事情办妥当了。

马车继续前行，又过了两天。

期间阿米偷吃了不少糖，终于害了牙疼，躺在车厢里哼哼，半个腮帮通红发亮。

而贝伦妮斯死磨硬泡，终于讨到了晚餐后半杯杨桃酒的份额，见她夜里睡得格外香甜，星宇又给她添了中午的份额。

随着车轮旋转，沙漠里的风景出现变化，先是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给旅行者喝水歇脚的木头小屋，车轮下的沙土也变得平缓开阔，像是湍急的水流遇到平地，一下子铺散开来。

偶尔还能看到沙土半掩着的灰水泥平台，锈蚀坍塌的钢梁铁架四处散落，分不出原来是些什么。

忽然，远天的地平线上浮出凹凸不平的绿色和灰色斑块，庞大的城市虚影压迫而来。

再三确认了不是海市蜃楼，星宇放下望远镜，微微兴奋。他们总算不用在马车上颠簸了，阿米的牙疼也可以在城里医院治疗。

到了近前，三人却愣住了，废都比想象中的还要破旧，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半边坍圮的楼房东倒西歪，随时都会彻底倒塌，风吹过一个个空洞的窗棂，发出单调冷寂的哭声。

墙皮剥落，不时有碎石簌簌的往下掉，爬山虎蔓藤攀上墙壁，茂盛得如大网一般，将整栋废弃的楼房包裹住，从浓密的叶片间露出斑驳发灰的墙壁。

星宇总算明白了从远处看那抹绿色的由来，这些爬山虎蔓藤甚至长到手臂粗细，蜿蜒曲折，从窗洞伸进又从门里钻出。

它们扎在地面上的庞大根系需要十几人手拉手才能围住，也正是如此，因为风雨侵蚀变得脆弱不堪的建筑物才勉强保持形状。

在这个以蔚蓝晴空为背景的废都中，充满生机的绿色就像一张不断蠕动的巨口，不断吞噬着文明的痕迹，或许再过几十年，所有的墙壁都会倒塌，砖石和瓦片淹没进泥土，一切被灌木和荒草覆盖。

“天哪，怎么是这样一个地方，能找到手艺好的牙医吗？”阿米苦着脸问。

“找不到你可就惨了，嚼些烟叶吧，听说能止痛。”

星宇拿出云先生的样品递给他，已经跟亚力下了订单，这东西就不再需要了。

阿米急不可耐的塞了一片到嘴里，使劲嚼着，疼痛确实舒缓许多。

不过星宇总觉得阿米的精神有点儿恍惚，瞳孔扩大，像是沉浸在梦幻世界里。

马车在爬山虎巨大的根系间颠簸起伏，很快他们就发现废都并非表面上的死寂荒芜，密密匝匝的树根从地上拱起，扭结成桥，有些腐烂的部分长出一丛一丛白色的蒲公英，风一吹起，银色的种子就轻盈地飞向远方。

在蔓藤包裹的废弃楼栋里有一间间手工作坊，鼠族跳来跳去的忙碌。

他们出售的大部分东西星宇都没见过，比如张开细小四肢的蝾螈干，各种内部跳动幽火的水晶，矿石磨成的涂料，砸碎的白骨和牙齿，刻满铭文的古旧铜砖，绘有原始部落祭祀图案的岩石等等。

星宇向一只长须鼠打听。

长须鼠正蹲在木箱上写字

，听见问话，放下笔，从镜片上面觑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是萝奴，怎么会不知道？”

阿米拉了拉星宇的袖子，说：“老大，这些都是制作萝莉属性的材料啊，虽然在天国城有钱就能买到现成的，但是购买零散材料自己制作成本会低上一半。很多天国城的萝奴都专程跑到这里来制作属性。喏，那不就是一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星宇看到一个背着大竹篓的红发萝奴，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里面的东西太过沉，以至于拉得他脑袋往下坠，像是一只秃脖子的火烈鸟。

竹篓中垫着透明薄纸和星屑，一颗萝莉蛋装在其中。

红发萝奴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没过多久就喘不过气来，脚步虚浮，而身边是比他矮小得多的鼠族，长须鼠，松鼠，黑老鼠等等，根本帮不上忙，眼看就要跌倒！

星宇赶紧跑过去摘下他的背篓，让他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看到萝莉蛋没有损伤，红发萝奴揉着摔痛的后背，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