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跟县里的领导都有关系，属于黑白两道都能混上关系的人，能在社会上混出这点能耐，除了手段，还得有点义气，周刚是打他开了宾馆就跟他后边的人。

一听周刚有事，他立马就站了起来，之前跟我讨论网站时的那点斯文一扫而空，森着眼睛，一副跟人干仗的表情问女孩：“在那里？”

“四楼。”女孩说。

贾吉出了办公室，向三楼跑去，我紧跟其后。

鹏达宾馆贾吉的办公室在二楼，宾馆的三楼住着小姐和几个看场子的混混，我们到三楼的时候，看到了周刚，周刚光着膀子，拿着一把砍刀乱吼乱叫，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男孩，这男孩一动不动，他的半张脸已经被血糊了，衣服上和地上还有不少的血。

“周刚，你在搞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贾吉的脸色不好，但语气平静。

贾吉是个老板，在宁静城已经是混出了层面的人，是李军政和我这样拼打的人羡慕的角色，他说话很有老大的气势。

周刚没有理他，依然在吼叫，至于说的什么，酒多了的他谁也听不出来。

“周刚你在做什么，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贾吉生气地骂了句。

“我做什么管你屁事。”周刚举起了刀，指着贾吉的脸说。

“是不关我什么事，可这是我的地方，你把人砍成那样，让我怎么做生意？”贾吉冷冷地问，他不大的一双眼睛森了起来。

“你怎么做生意管我什么事？”周刚说着，挥刀向贾吉砍了过来。

周刚是个大个头，一身的疙瘩肉，穿着件黑色T恤，很强壮。

贾吉人虽然很瘦小，但动作却奇快，他侧了一下身子，躲开了一刀，接着猛一伸右手，一背巴掌打在了周刚的鼻子上，周刚的鼻子破了，他捂着鼻子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我扑过去抱住了周刚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马飞，从楼道里冲了上来，从周刚的手下抢下了刀。

喝醉了的人，昏迷了的人，身体都会比平常重很多，马飞一个人拖不动，于是马飞叫我帮忙，我心里很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帮着马飞把那家伙抬下了楼。

马飞一米八的大个头，浓眉大眼，很强壮的身板，怎么看都是男子汗，我们把人抬上车后，他竟然对我说：“秦超，能不能帮我一起送他到医院，我怕。”

“这又什么好怕的，城市的晚上和白天区别又不大吧。”我说，我不想跟他去医院。

“兄弟，我是真怕，不瞒你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很多事情不顺，顾珊珊怀孕是一回事，今天又撞了车，我总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就好像种邪了一样。”马飞祈求地望着我说。

“你不是说顾珊珊信阴阳给我们这种骗子提供了骗人的机会吗？怎么了，你现在也信邪了不成。”我说。

“那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样，你这次陪我去，我请你吃饭。”

“你告诉我你到底怕什么？”我问他。

“不知道，我总感觉最近有人跟着我一样。”马飞皱起了眉头。

“有人跟着你，不会吧。”我回头看了看周围。

马路的对面，一家轮胎店的门口我看到了抱着血婴的女鬼，正是白天在马飞撞了车后出现在那女鬼，她倒是没有看马飞，也没有看我，诡异地目光望着车里半死不活的人。

“怎么了？你要买什么吗？那家店的老板我熟悉。”马飞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问我。

“没什么，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我说着上了车，我再不愿意，碰到这种事，要是不跟马飞一起就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说马飞也是帮助过我的人。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孩子在轮胎店门口。”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问马飞。

我说的也平常，可马飞打了个哆嗦，对我说：“顾珊珊怀孕已经让我感觉自己要没魂了，你现在又拿鬼这一出吓我，你这做阴阳的就没好人。”

“我劝你还是跟顾珊珊好好谈，最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跟她结婚，要不然的话，我觉得你会有麻烦。”

我说，我梦到了婴儿被杀和女人发疯的事，而这女鬼现在缠着这两口子，我总觉得这事跟婴儿有关系，我总觉得，马飞要是让顾珊珊打了孩子，他八成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马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跟我说话。

去医院的一路上，女鬼在路边出现了好几次，有时候是在灯柱下，有时候在树下，盯着车里半死不活的人。

为什么她会跟着马飞，是不是马飞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梦加上职业的敏感，让我觉得马飞这下子遇到了大麻烦，于是我问马飞：

“你以前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你得实话实说，要不然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说，女鬼两次出现，都是有马飞在，我不得不问一问马飞。

“女朋友当然有，不过对不起人的事，我可没做过，我这种靠小姐吃软饭的人，那里会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怎么了，你干吗问我这事？”马飞说。

“你别管我为什么问你这事，你得实话告诉我，你也知道我是做阴阳的，你看不到的东西我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女鬼，抱着一个女孩，一路跟到了现在，你要知道，谁被鬼魂跟上，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说。

马飞看了看四周，对我摇了摇头，马飞虽然在顾珊珊这件事上，有点厚颜无耻，但平时为人还不错，贾吉也和宾馆的人也都说马飞人不错，而我感觉马飞也不是那种做事完全不负责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劝顾珊珊打胎，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很快我们到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我又看到了女鬼，这次我向她走了过去，试图跟她去说话，她却消失了。

我和马飞帮着护士把那人送进了急救室，马飞负责办手续，还有交钱的事。

我无聊在医院里乱走，不知不觉间，到了妇产科的楼里。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妇产科的楼道里来来回回的人依然很多，房间的门口，一对老夫妇坐在长椅上，老太太抓着老头子的手，两人神情很是紧张，一个年轻人在来回踱步，很焦急的样子。

我看着里的一切，很快我发现这个楼道跟我在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正在了纳闷的时候，抱着血婴的女鬼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次她背对着我，向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她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等我追过去一样，这鬼到底要干什么，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又不像我之前碰到的那些鬼魂一样跟我对话，难道想告诉我什么？

这样想着，我便跟了过去，它在前，我在后，一直从三楼跟她到了一楼。

一楼是中药房，药房里的灯还亮着，但是却看不到人，整个楼道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格**森。

女鬼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白白净净，头发整整齐齐，两只眼睛也有炯炯有神，如果不是她手上的血婴，我都会错误地以为她是个人而非鬼魂。

她诡异地笑了一下，向一道玻璃门走去，那玻璃门后黑呼呼的，什么敢看不到，它穿过了玻璃门，穿过后照样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次她看上去要恐怖多了，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张鬼脸，五官是几个黑框，突起一额头和鼻子白的像玉器。

“没事，我就随便逛逛。”我尴尬地应和了一句。

“随便逛逛，医院里有什么好逛的，你还真会找地方，告诉你，这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点离开。”护士用警告地语气对我说。

“噢。”我应了声，离开了那道门，回到了急诊室外。

马飞告诉我被周刚砍的是周刚自己的表弟叫严玉堂，是从外地上学回来的学生，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的口角，结果周刚就把他砍的头破血流。

周刚我不是很解他的为人，不关心周刚为什么砍自己表弟的事。

马飞问我：“老秦，我挺奇怪的，你怎么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

“我对小混混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我说。

“也对，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要不然的话，你兄弟李军政混的那么开，你早就跟他了。”马飞说。

“人各有志，我离家早，去了南方，如果我老早跟李军政在一起的话，我今天肯定也会和他一样是个混混。我对周刚不感兴趣，我倒是对那个给了周刚一个大嘴巴子，身材匀称，长的丰满的女人挺感兴趣，她是谁，怎么一个嘴巴了就让周刚安静了。”

我问他，给周刚一大嘴巴子的女孩长的虽然有点胖，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有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你说她呀，叫薛小家，是周刚女朋友，跟顾珊珊和我的关系一样，她是个小姐，你是看不上她那种人的。”马飞说。

“别这么看了，搞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说，其实看不上看上，在我的眼中，往往是一种感觉，跟她的职业并没关系。

“别开玩笑了，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马飞说。

我不想在我是什么人这个事上纠缠，我是那路人，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于是我说：“你们还真有本事，都能把小姐泡到手，睡又免费，还有钱给你们花。”

马飞跟顾删删这一对，已经让我感觉很意外了，电影里有演过这样的情节，可这是现实，我没见过的东西，很难一下子接受。

不过我也用不着过分的纠结，因为这个世界上，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不差这么一两件奇葩的事。

把小姐泡到手，免费睡，还花人钱，甘愿做小白脸的马飞我真是佩服了，我这明显地讽刺，马飞也不脸红一下，还很开心的笑着，引以为傲的样子。

“周刚和我不一样，他是死皮赖脸地缠着薛小家，我是顾珊珊缠着我的。”

“你有本事，真厉害。”我对马飞伸出了大拇指，心想，一个吊样，都他妈的一群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