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了房间里,照在了地上和我盖的被子上,还有电视上,文平山的树丛是黑色的,古庙在夜色中,显得很寂静,阳台上苍鹰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呲啦呲啦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我本能地抓起了弩对准了门口,门吱的一声打开,胡小菲手里端着一碗汤打开了灯。
“你醒了,干吗?你都能去阴间的人了还怕鬼不成,又做噩梦了吧,给你烧了一碗汤,乘热喝了它。”
“嗯啦,那个梦又出现了,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两男一女的。”我说着喝了碗汤。
胡小菲擦着我额头的汗水,她对我是越来越好了,也许是习惯的原因,我也乐意接受她对我的关心,她说:“该来的会来的,谁让你能通灵,也许女孩要对你说点什么,也不好说。”
“你可别吓唬我,这梦出现好几次了,每次的剧情都差不多,有时候会加点内容,每一次吓的我都半死,我总觉得梦里的人我都见过,还都说过话呢,她要是真对我说点什么,我觉得我真会死在噩梦里。”
我放下了弩弓,喝了口汤,盘腿坐了起来,感觉大脑有点蒙蒙的,我越想那个梦,就感觉越害怕,于是我改了话题变胡小菲: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送汤来,安的什么心?难道是想占我便宜。”
胡小菲穿着睡衣,小胸脯饱满丰硕,头发很随意地向后披着,她那又勾魂的眼睛这会倒是宁静如无风的湖面,看着她,梦里的那点紧张就全没了。
“我是女生,你是男生,你能不能每次都不这么说,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你知道不。”
胡小菲横着躺在了床上,躺在我的腿上,诱惑地看着我。她有一双魅惑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完美的精致五官,眼神中透着一丝邪魅:“不过我也不介意,反正男女这事没有谁便宜谁这么一说吧。”
她说着,猛地起了身,搂住了我的脖子,吻了过来。
这样的夜,孤男寡女,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我,却了邪念,我正要张嘴迎合。
李军政没完没了的说着浑话,露出了他流氓的嘴脸。
“我要再说一句废话,你就滚蛋出去,真话多。”我说着抓起杯子就砸了过去。
我的脸皮再后,也架不住李军政的一通白话,只感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烫,连脖子都发热了,胡小菲却没事人一样的贱笑着,看着李军政,那样子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
“胡小菲,你的脸皮真厚,这种事被人看到了脸都不红一下,做人做了几千年,还没学会女人勾引人的本领,得脸红,脸红才有女人味,秦超喜欢纯的……”
李军政抓起住了我砸过去的杯子,既而开始进攻胡小菲。
我威胁地瞪着李军政,李军政这才闭上了嘴,坐了下来,点了支烟对我说:“行,我不说你们的事了,是这么个事,齐百宏快要死了,就是伏羲庙前摆摊的那个老头子,现在在医院,说不出话来,看上去是被什么惊吓过度了,他们的儿子找到了我,让我看看,我看不出什么,所以才来找你们去。”
“行,这就去。”我说。
胡小菲把衣服丢给了我,我穿上衣服,随后我们就出了门。
从王德全家的事情之后,我们的名声不知不觉得又大了一些。
如今,李军政没几天就能在外接点生意,我们时常会去帮忙,不过一般的都是小事,跟在他后边跑跑腿而已。
李军政的能耐也比之前提升了不少,他看不透的诡异事情,就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不是一般做做法事,超度亡灵就能解决的事,弄不好又得像之前王德全家一样,经历个九死一生,遇到几个恶鬼冤魂。
医院的走道里站了很多人,特护病房的门口,一个小平头,挺英俊挺憨厚的年轻人正在跟一个穿白大褂,戴金边眼睛的医生说着话。
这小平头的脸型跟骗子齐百宏有七分相,一看就知道是齐百宏的儿子。
他对医生说:“医生,求你帮个忙,一定要救救我爹。”
医生的脸上是职业的刻板和严肃,语气单调,不带一点感情地说:“你用不着太急,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的父亲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年轻人木纳的几秒中,医生转身向一个护士走了过去,对护士嘱咐着用药的事。
“他就是齐百宏的儿子,在外地打工,是他来求我的,我看他老实,就答应了,不过他能付的钱肯定不多。”李军政说。
“你好像不太需要钱吧,别太心黑,小心鬼上你身。”胡小菲瞪了李军政一眼。
我向年轻人走了过去,问他:“你就是齐老师傅的儿子,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年轻人抬头看我了一眼,又看了眼李军政说:“你就是秦师傅吧,太感谢你们了,有你们帮忙,我爸一定会没事的……”
“说正事。”我打断了年轻人笨拙的恭维对他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刚从外地回来,我听我妈说,我爸被胡八村的一个人请去做法事,结果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给他开车,跟他一起去的一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现在人怎么样了?我们可以进去看吗?”我问。
“不说话,不吃不喝,对什么都没反应,但看是肯定可以看。”年轻人说着,开了病房的门。
床边放着好几台机器,好多设备线连在齐百宏的身上,显示设备上不同颜色的线条在移动,设备发出嘀嘀的声音。
花白头发,平头的齐百宏躺在床上,眼睛向上翻着望着屋顶,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脸白的没了血色,嘴唇发了黑,像是种了毒一样,胳膊上吊着水,戴着氧气罩的他对病房进去的我们没有一点反应,植物人一样。
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坐在齐百宏的旁边,拉着齐百宏的手,小声的哭泣着。
“一直是这样吗?你是他的什么人。”我说,用我一个职业阴阳的严肃语气。
“我是他的女儿,我爸已经这样两天了,一直是这样,不吃不喝,连话都说不了。”女孩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让他别做阴阳骗人了,可他偏不听我们的,说是年轻,能挣两个就……”
“别这么说你爸,什么叫骗人,他也是为了你们好,行了,别哭了,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我说。
算命做法事,我们大部他时间也是骗,只是偶尔碰到了真正的鬼魂才拿点真本事出来,我们跟齐百宏是同行,也不觉得他做了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比起王德全那种为了钱把人命不当一回事的主,齐百宏真是个大好人。
“你们出去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一会我会让你们进来的。”李军政对家属们说。
女孩被他哥哥拉着出了门,屋子里留下了我们三个人。
李军政关上了门,望着齐百宏,对我们说:“这老头人不错,我第一天到城里的时候,他就说要我做什么事要十二分小心。”
“你是抒情还是做事,真话多,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胡小菲把手按在了齐百宏的额头上说。
黑暗与混沌的世界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李军政的声音消失了。
一座石拱桥,一条宽阔的河,桥和河在我的梦里前一天晚上才出现过,虽然是在梦里,有两个人拖着一个小孩,一个男水鬼飞上来的镜头依然异常的清楚。
望着桥,水鬼和睁眼的女孩仿佛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是你梦里出现过的地方吧,看样子你的通灵术又厉害了一点,那里有恶灵,你都能梦到,几千年了,你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用不了多久,我看你就能自己去看过去的事情了,用不着我带你了啊。”
胡小菲对我说。
“真的假的,这异能老子宁愿不要,还是让我正常点吧。”
我说,这是真话,因为我的异能看到的并非是美好的东西,往往是邪恶的和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是不愿意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
“别报怨,这是你的命,秦空不是说了吗,你老娘老爹都是猎妖界的神人,你当然不可能做一个普通的凡人。”
“我也就是报怨一下,我这可怜的一辈子,跟妖和鬼干上了。”
“不要说这种话,像我这么漂亮的女鬼让你干,是你的福分好不好。”胡小菲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在梦里你都这么流氓,你没救了。”我说。
一阵阴风吹过,桥上空的几根电线闪了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呜的声音,月亮挂在大树上,风高夜黑,一阵寒意穿遍全身。
引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一束光照在了大树树梢上,大树上一只蝙蝠哗的一声飞了起来,树丛中一下子蹿出无数只麻雀一样大的黑蛾,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飞向了黑暗山谷之中。
一辆轿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一个挺帅的年轻人,坐在副驾驶的是齐百宏,他们正在说着什么。
这个时候,我前一夜梦里的情景重现了,河心里泛起了黑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冒,冒出足有两米多高,接着,镰刀水鬼飞上了水面,浑身流着水。
“又是一个冤魂,恶灵。”胡小菲说。
“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说。
“看来这事你躲不开了,与你绝对有关系。”
“有可能。”我说。
男人飞在了空中,在轿车开到桥上的时候,他猛地落了下去,站在了路中间,挡住了轿车。
司机失了神,急忙打了方向盘,哐的一声,车撞在了桥护栏上,轿车的尾部翘起足有二十度米左右,水鬼一个闪身,用镰刀勾着车尾,一手抓住了车底盘,很轻松地把车翻了一百八十度。
车掉入了水中,扑腾一声巨响,水溅起足有五米高,轿车很快就陷入了水里。
车完全没入水中,四周平静了下来,河心的黑水消失了,就在这个时候,齐百宏从水里爬上了岸,他抓着一棵小树,大口地喘起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