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林荫道瞬间起了大雾，大雾迅速蔓延，罩住了整个街道，黑乎乎的一片，一双红色的如灯笼一样的眼睛，在雾中闪烁。

“没事吧，伤到没。”我回头问胡小菲。

胡小菲恢复了正常，望着雾气升腾的林荫道，长叹了口气。

“妈的，还来。”

刚摆脱一条狼，调了车头，另一头狼就撞了过来，砰的一声，车被顶的撞在了路边的石桩上，车的玻璃是全成了碎片，我也被撞的失去了方向感。

“玩命了。”

我瞬间的恢复后我喊了句，踹门跳车，对着狼连射三箭，那狼瞬间躲开，向我扑了过来，它的爪子比我的脸还大，向我的脸上挠了过来，这一爪子打我脸上，这辈子就取不着老婆了，我本能地甩手，用弩格挡。

狼人放开了我，猛几大步扑向胡小菲，一爪子拍向了胡小菲的脑门，我手上没东西，就算有东西，这个距离，也只能看着胡小菲被拍死。

我急忙闭上了眼睛，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艹。”一声大吼，接着就听到一声狼啸，感觉天地都在颤抖。

我睁开了眼睛，李军政站在我和胡小菲的面前，手握阔剑，猫着腰，盯着巨狼，风吹着他的头发向后飘，那样子真帅气。

“开车，我没力气了，快。”胡小菲对我说，她的嘴角流出了血，狼人没有抓到她，但她被撞的可不轻。

我打开了车门，急忙把胡小菲抱上了车，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发动了车，踩着油门，车抖了起来。

“李军政，上车。”

“杂碎。”李军政叫骂着，向巨狼猛冲了几步，巨狼往后欠身的时候，李军政猛地转身，跳上了车，剑差点就捅在了我的头顶上，他这一进一退，我还在发愣呢，他吼了句：“愣毛啊，开。”

我急忙挂上了挡，向来的方向冲去，车抖的感觉随时都会散掉，倒车镜里。

胡小菲翻身跪在后坐上，对着窗户，双手对着巨狼的方向，又是一阵阵的雾气升腾了起来，红色的眼睛在慢慢的消失。

出了林荫大道，进入了有车辆行驶的街道，有人穿过的路段，胡小菲便一头栽倒在车里。

“你来开，我来看。”我对李军政说。

我下了车，坐在了后边，抱起了胡小菲，胡小菲的嘴角已经不流血了，流的是血水，道士袍里边的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两眼无神地望着我，跟那次在梦里见到她被折磨时的眼神一模一样，看的我一阵心酸。

“胡小菲，别吓我，我可是千年妖狐，不会这点伤受不起吧。”

“亲我，我要你亲我。”胡小菲低声说着，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她的手很冰，像冰块一样。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还让我亲她，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了，我把胡小菲搂的紧了一下：“胡说什么，都快死了，还有心情调戏我，告诉我，我怎么救你？”

她苦笑了一下，打了个冷颤对我说：“我好冷，抱紧我。”

我又把她抱紧了一点，她的身体是真冷，感觉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她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平时我跟这小狐狸打打闹闹，也没觉得对她有多上心，它这一伤，我还真是难过，眼泪都下来了。

“你还啰嗦什么，活不活的到医院谁也说不好，你亲她一下就怎么了？她跟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她还配不上你了是怎么的。”

李军政对我说。

“你闭嘴，好好开你的车，这节骨眼上有没正经。”

我望着气力很弱的胡小菲，感觉好像有什么压在我的胸口一样，很沉重，很闷，很难受，很心塞。

“你不说我也得好好开车，你满足她一个愿望就怎么了，你的吻很珍贵吗？你涮牙了没有，也不想想自己口臭不口臭。”

李军政的语气很不耐烦。

“闭上你的鸟嘴。”这个时候李军政还没完没了，不改平时侃大山的强调，真是气人，要不是怀里抱着胡小菲，我真想给他一个嘴巴子。

胡小菲看着我，猛咳嗽了几下，惨然地笑着，大拇指划着我的脸：“你也会掉眼泪啊，别难过，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丝血水又流出了嘴角，手无力地从我的脸上掉到了我的大腿上。

好吧，反正她都要死了，就满足它最后一个愿望好了，我这样想着吻了她的嘴唇，她的唇很冰很冷，却也很柔软，像冬雪一样，她嘴里的一股股冷流直蹿我的心窝，她忽然猛地抱住了，用力地一吸，我真感觉我身上的热气全让它吸走了，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我急忙睁开了眼睛，我的眼前是她水灵迷人的大眼睛，那眼神用勾魂夺魄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一道道蓝白色相兼的光条，像烟似光在空气中流动着，像蓝色的粉尘，好梦幻，像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奇美无比的梦。

好一会，我的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我的背撞在了车门上，我看到了胡小菲，她的脸上不像之前那么白了，精神了不少，眼睛也有神了，她望着我，坏坏地笑着。

她好了，能笑能动有力了，我完了，我感觉浑身无力，坐都坐不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问。

“借点阳气，我都让你亲我了，扯平。”

“谁他妈的愿意亲你似的。”我骂道，看她没事，心里倒是挺开心，可一想到她耍了，感觉就不那么舒服了。

胡小菲扶着我坐正，对我说：“行了，别生气，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人情，我会好好报答你了。”

“闭嘴，真是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狐狸的嘴。”我说。

“别这么说，我是真的想临终告别的，可是我看你看我看的那么痴情，我就不想死了，借点用用，以后买好吃的，给你补。”

胡小菲顽皮地笑着，她把我的头搂在了她的掖下，开心地笑了起来，望着我：

“这次可是你愿意的，比起那几次把你……嗯，要好的多。”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努力地挤出一个嘲弄地微笑，闭上了眼睛，心里暗骂：老子那几次可是被你强~奸了的。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雾气很重，很压抑，医院的楼顶被迷雾吞噬，冷色调的空气，四下里很安静，死气沉沉的，进出医院的人，更是表情沉重，让人有种未日来临的错觉。

李军政和胡小菲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他们看上去也是很疲惫的样子。

上车后，李军政把一个绣着八卦图案的小布包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对我说：“哥们，怎么样，抓了只小的。”

“怎么抓的？什么小的。”

“一只小鬼，怎么抓的，你就不用问了，以后教你好了。”

“不用以后，现在看不就行了。”我对胡小菲说，示意她带我去看。

胡小菲对我摇了摇头：“不行，你的身体太弱，万一出不来，变成植物人，我不就成寡妇了。”

“你大爷的，你们能不能不这样，我都快死的人了，你们就不能正经点。”我说。

“装，再像点，我死你都不会死，有个狐狸精老婆，你就偷着乐吧。”李军政一本正经的样子。

“去死吧你，谁是他老婆了。”胡小菲瞪着李军政，她愿意拿自己对我开玩笑，可她不会允许李军政这么说，至于她到底是何种逻辑，我这个人类还真是弄不清楚。

“谁他妈的稀罕你抓了小鬼，又不能当饭吃，你就不怕老鬼弄死你。”我说。

“它来了，老鬼来了，你能看到它，好好谈判，要干掉狼人，就看你的了。”李军政严肃了起来，扫视着四周。

一阵阴风吹过，落叶飞舞，尘土飞扬，整个街道都变得凌乱了起来，阴风到了扫树叶的清洁工的脚下时，却出奇地停止了。

扫马路的清洁工猛地挺了下身子，两眼放光，精神了起来，把扫把丢在了他身边的草坪里，铁青着脸，向我们走了过来。

“干什么？以为你现在上人的身体我就怕了，你敢再乱来？”李军政问。

清洁工黑着脸，森着眼睛，就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没有理李军政，对我说：“放了她，我们井水不范河水，要不然的话，我纠缠你一辈子。”

“关我屁事，你找他去，小鬼又不是我抓的。”我说。

清洁工的脸扭曲了一下，两边脸上的肉向上抽着，眼睛嘴巴拉成了一条线，感觉皮就要脱掉一样，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红，鼻孔里流出了血：

“快点，要不我就从这个人开始，我会让不同的人死在你的身边，你会不停地被警察查，你的家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算有狐狸精帮你，你也不会好过，告诉你，你那些符文我可不怕。”

“等等，你们这些鬼动不动就杀人，她就在这里，放了她可以，但我有条件。”李军政拿着装了鬼的八卦乾坤袋，在那人面前晃了一下说。

那人的脸恢复了正常，冰冷地声音问：“你说。”

“帮我杀两个狼人，我们找到你们的尺骨，安葬你们，让你们抽胎转世，要不然，我就让你们永远做游魂野鬼，还有，就是你要放过医院里那几个无辜的人。”

“哈哈，提这么多条件，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游魂野鬼又怎样，我又不是一天两天做。”那人笑了，露出两排黄牙：“想想你的亲人和朋友，穆洁玉，超市老板。”

“我知道你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见过夏静宇，我要是毁灭了你的尸骨，你会魂飞魄散，你不过就是个贪财鬼，该死的都死了，你再纠缠，那我就没必要对你客气了。”

我盯着被何昊的灵魂附了身的清洁工说。

“我答应你。”过了好一阵子后，清洁工说了句，一阵阴风吹过，清洁工哆嗦了一下，茫然地望着我们。

“大叔，来，抽支烟。”李军政给了清洁工一支烟。

没了阳气的我，就直想睡觉，这一晚就从早上睡到了晚上，连饭都没吃。

天光暗下来的时候，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狼人决一死战的李军政对我说：

“你真的能相信它们，它们可是游魂野鬼，它们要是出尔反尔，我们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