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世界这样小,我要找的人和他是竟然是同一个人,之前就应该多问几句的。不然也不至于还要千里迢迢的跑一趟。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们,脸色就变了,那张黝黑发黄的老脸上,竟然,隐隐有些苍白的感觉。
他慌张的朝着自己桌子对面的人说道:“老道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请您下次再来?”
那男人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手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震天响:“什么?老子等了好几天,你让我下次再来。你知不知道你豹哥我从来都没有等过别人吗?”
老道士连连赔笑,正准备说些什么?
秦超立马开口道:“我们的事不急,你先给豹哥看看事儿。”
我眼睛朝着他脸上看过去,又是那抹奸诈的笑,啧啧啧,他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我看男人心才是。
豹哥非常满意秦超这么识趣,朝着他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下老道士又得重新坐下来了:“那咱们,继续吧,速战速决。”
豹哥点了点头,老道士才道:“既然不是你自己的事情,那你是想要帮谁问事?”
我眼睛朝着豹哥脸上看去,面上是光泽红润,眉眼间端庄大气,虽然刚才那一下匪里匪气的却从面相看出来是个忠肝义胆,值得信赖之人,而且他阳气充足,一般的小鬼都不敢近他的身。
“帮我兄弟。”豹哥爽快的道。
“那便说说遇到了什么事吧。”老道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悄悄的看了我们一下,上次在我们的面前吃瘪,虽然秦超没有说一句老道士不行的话,却用自己的实力秒杀了他,这会儿在我们的面前给人看事。估计他心里也会有一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吧。
豹哥不知道其中的猫腻,缓缓开口:“我兄弟,前几天还好好的,这几天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他时常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胡话,声音也怪里怪气的。”
“那就是被上身了。”老道士立马就下了决断。
而我身旁的某人却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老道士额头上的汗顿时就冒了出来,秦超也并不说话,场面,一时间就尴尬了起来。
豹哥没有察觉到这里头的不对劲,问道:“那道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呢?”
这解决的办法,搁在以前,或者避开我们的面。他估计能想一箩筐,可是现在他感觉说哪个都有些不对劲了。
不时的拿小眼神去偷看秦超,也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说出来一个方法,这祖宗会不会在让他难堪?
他的名声,好不容易传出去的名声,可不能再受到一点损害了。
“你看我干什么,人家找你看事又不是来找我看事。”秦超不客气的说道。
老道士的眼神顿时就收了回去,豹哥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哦你们是本家,我听人家说玄门季家个个都是练那些东西长大的,他要是说不出来,两位知道的话也请给我一个办法,我实在是担心我那兄弟呀。”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行不是,越老越吃香吗?豹哥这怎么和别人不一样了呀。
看到我在看他,豹哥连忙道:“小姑娘有什么办法不成?”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他叫我的称呼却受用的很,反问道:“别人是觉得越老越有本事,你怎么还问我们了,是病急乱投医还是?”
他看到我不是开玩笑,就认真的道:“管他年纪干什么,能干成事才行啊。”
我赞许的朝着他看了一眼,他这觉悟我喜欢,他这事,我也不介意帮着管一管,当然还要拖上老道士,不然他溜了我找谁去。
趁着他们都还没有开口我继续道:“至于是不是上身,得去看了才知道,你也知道还有可能是精神分裂呢。”
他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可不是,我之前也想着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可是那些医生不懂行啊,不管是不是精神分裂,他这个样子铁定是要进去的,于是我这就托人联系上了季先生么。”
我笑了笑:“季先生也得跟着我们一起过去给你兄弟看看的呢。”
“那感情好,有你们这么多大师在,我那兄弟肯定有救了。”他高兴的差点都蹦了起来。不过看到我们都看着他,他这才压抑住了狂喜。
“下午还有约吗?”秦超看到这种情形,于是转过头去问那个老道士。
分明是个问句,可是我却感觉如果老道士敢说一声有的话,秦超就要出手了。
老道士活了这么多年,道法倒是没学的怎么样可是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顶一的好。
立马就猛摇头:“没有,没有了。”
“那就好。”秦超给了他一个笑。
“现在就走吧。”我开口道,这种事情还是耽误不得的。能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呢。
豹哥巴不得我们早点去,秦超又是什么都听我的,至于那个老道士的意思就不用管了。
于是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这间屋子,老道士往前跑了几步,抓住了那个穿着道袍男人的手:“师傅要出去一趟,你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男人点了点头,我路过身旁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问了一句:“加了多少?”
平日里,智商不太够用,但是现在却立马就猜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这是问豹哥给他加了多少钱?他才愿意出去,毕竟这待在屋子里头,给人看事,和出去给人看事是不同的概念,后者要更加危险一些。
老道士有些气急败坏的打了男人脑袋一下,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男人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豹哥那兄弟住的地方离我们这儿有些远,于是豹哥就领着我们去了车站,时间也是赶巧,刚好有一辆车就准备走。
于是我再次体验了两个小时的山路,上车不久就睡了过去,所以这一次也就没有怎么晕车。反倒是下车的时候精神饱满的很。
原来豹哥那个兄弟是住在这个村子里,住在这样交通不太便利的村子里,家里又能有几个存钱呢,也不知道这个老道士,就这样黑了多少人,我玄门季家的名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我们的出现立马就引来了村名的好奇,有一个胆子大的女人凑了上来,她脸上有些皱纹,看起来就年纪不小的样子,小声问道:“豹娃子你这么快就把人请来了,我不是听说季先生亲自来看的话得加钱的吗?你这次加了多少?”
我和他距离比较近,所以这话一字不差,全听了进去。
眼神当即就扫向老道士,他个老不死的,臭名声传了这么远,我以后再说我是玄门季家的,人家会不会都不敢找我看事了。
老道士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豹哥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有的事,还是原先那些钱,你也知道,实在是凑不出来了。”
女人点了点头,就道:“那你们赶紧去,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这儿把好酒好菜备着,你们完事儿了来我这里吃饭。”
“三婶,不用了,我们到时候自己张罗张罗就行了。”豹哥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哪行,你们两个大男人能张罗什么,而且林娃子不是还没好吗,好了也得休养几天的,听婶的,到我这儿来吃饭,小时候都吃得,怎么能长大了就不来了。”
豹哥没办法只能连忙点头,三婶走开了,他就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走,我脑子里全都是他们的人物关系图。
最后还是忍不住就问道:“你说的那个兄弟是?”
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口解释:“那是我弟弟,你也知道我们农村直接就用兄弟称呼了。”
我连忙摆手:“我以为是你的好哥们呢。”
他笑了笑:“我们两个父母死的早,是爷爷拉扯着我们长大的,早几年爷爷也去了,就只剩下我们了。”
我没想到我这一问,还问起了他的一桩伤心事,连忙道:“对不起。”
他轻轻笑了一下:“事情都过去了,再放在心上,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说话间我们也到了地方,这是一个小平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平房的门关着的,他正想要去开门,可是里面却传来了砰的一声响。
他的动作不由得就快了许多,门打开就看到了亮堂堂的客厅。东西摆放的有些乱,他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就朝着,客厅左侧的卧室跑过去。
我们紧跟其后,来到了卧室门口,首先就看地上躺着一把椅子,椅子已经摔破了,刚才那个声音应该就是椅子的声音吧。
椅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和豹哥长得有几分相像,这应该就是豹哥的弟弟了吧。
他这会儿脸上的神情极其不耐烦:“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豹哥没有理他,直接就朝着我们道:“大师可有什么需要准备?”
“不用。”秦超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叫做林娃子的人。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有气势,林娃子竟然不敢动了,脸上流露出惧怕的神情来。目光也有些躲闪。
“确实是被东西附身了。”秦超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我听到了,同时有两声呼气的声音,一声来自老道士,因为他猜准了而松了一口气。另外一声则来自豹哥,要真的是被上身了,把那个上身的东西解决掉就好了,可要是精神分裂的话,就有些不好治了。
秦超得出这个结论后,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朝着老道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来吧。”
老道士并不想上前,可是在秦超极具有威慑力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
我们剩下的人很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秦超甚至还很贴心的帮他关上了门,窗子是防盗的,所以一时间想要逃跑也是不行。
老道士哭丧着一张脸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符纸,扔到了林娃子身上,林娃子不知道怎么了,一动不动,任由那符纸朝着自己飞来。
这是附身,又不是真的遇到了鬼,怎么可能会管用?这老道士大概也是真的吓糊涂了,竟然都忘记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等到那符纸尴尬的落地后,他才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用麦秆做成的假人。
又拿出一张没有写过字的黄符纸,说道:“他的生辰八字是什么?不知道的话,尽管给我说他生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