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我不是他。"
男人格外寒恻的嗓音,响在乔云歌的耳蜗边,把她烦乱的思绪拉回,也让她意识到,进来的男人并不是陆梓泽,而是萧寒。
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她有片刻的怔松,"你...怎么来了?"
萧寒低眸盯着她苍白的脸蛋,一双黑眸里满是冰渣子,似乎携了滔天的怒气,尽管如此,他还是平着声音开口,问她,"刚才你与陆梓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与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呐?!
乔云歌慢慢从他讳莫如深的俊脸移开目光,秀长的头发挡住了她脸上大部分表情,隔了许久,她才轻声开口,"没什么。"
余光里,她瞥见男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严肃模样,领口的衬衫却解开了两颗纽扣,成熟男人的气息又透出莫名的危险和诱惑。
同样的,让她觉得害怕。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口拆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
身上遮盖的白色被子,也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乔云歌依然觉得很不安,拖着疼痛的身子,一点点往身后的墙壁蹭过去。
浑身痛得发抖冷汗渗透层层衣服,却咬牙不吭声,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躲我避我,我就那么可怕?"
萧寒伸手,一把就掀开薄棉被,勾唇冷冷地扯住她的纤柔手臂往硬阔的怀里带,捏紧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不想我碰你,想要谁碰?陆梓泽?他轻视你,怠慢你,宁愿睡外面的庸脂俗粉,都不愿睡你,还有必要继续给他守贞洁?"
男人句句戳心窝子的话,彷如一根根尖锐的锥针,一下子就刺中乔云歌溃败的心脏,眸底痛出了热泪,一颗颗无声沿着眼角滑落,"我的私事,与你无关,你有什么好动气的!萧寒,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怎么想的,但凡你真的对我有点喜欢,又或者一点点好感,就别再对我步步紧逼行不行?喜欢是放肆,爱才克制!你的撩拨,挑逗,时有时无,在我看来,不过是你的一时兴致所起,跟陆梓泽没什么两样。如果真对我有感觉,等你离了婚再说,我永远不可能做你不见光的情人和小三,更不想恶心我自己。"
她气得太厉害,身体又疼得太厉害,本来有些微微回血的绯红唇瓣,又慢慢地变得苍白若雪,看起来又犟又可怜。
男人像是被她最后的一句话给取悦到了,轻笑一声,缓缓地俯身下去,在她娇翘的鼻尖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不想做情人,小三,那就是想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屁啊,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好伐?
但眼下她身单力薄,硬要跟这个男人死犟,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乔云歌没有回答,沉默,沉默是金。
萧寒见她不说话,起身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着自己的视线,嘴角掀起一丝浅笑,"两次吻你,都不情不愿,身子却软的一塌糊涂,还不承认其实你对我并非无情?是不是非得现在就弄了你,才愿意亲口承认你对我也有感觉。"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乔云歌没有反驳,只是闭了闭眼睛,"萧先生,你到底看中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你哪点都合我的意!"
男人从容不迫,由着她使完小性子,忽而松开手臂,将她压在床上,却周全地避开她做手术的刀口部位,微微敛眉,薄唇蓦地落向她的柔软唇瓣,凸起的喉结缓缓的,幽然滑动,"尤其,这里。"
"唔...不要!"
舌尖突然被轻咬了一下,乔云歌身子陡然紧绷起来,想要推开他,却又绵软无力,在夹杂伤口的痛与他的吻带来的甜蜜中来回折磨沉沦。
"你的身体比嘴更诚实。"
男人明显变得更愉悦,笑声低低,放开她的唇,转而攻向她那一小片通红的耳垂,"最近这段时间,陆梓泽都没空过问你,安心在这间病房住。"
什么意思?
乔云歌迷茫睁开水润清凉的眸子,被男人近在咫尺的好看眉眼给吓了一跳,慢慢回过神刚才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自己竟然也无耻的回应他了,当即身子一震,颤抖着无力的小手,把他的脸廓推远,涩着嗓子说道,"萧先生,陆梓泽确实对不起我,在外面找了n多的女人,但我并不想找到你来刻意报复他!他疯狂糜烂,我不能跟着一起疯狂糜烂,生而为人,总要有条最基本的底线。"
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冷声说道,"我不能为了一个心已经不再我身上的男人,让自己也变成肮脏不堪的模样!他沉沦深渊,不代表我也要沉沦深渊,你很好,但你的好,已经属于另一个女人,换句话说,你好不好,其实也跟我毫无瓜葛。所以,萧先生,以往的种种,就当做大梦一场,翻过就忘,我也识趣,定然不会揪着这么点小事不放,彼此再回到从前的轨道,对你,对我,对所有的人都好。一场感情,一场婚姻,搞得我身心俱疲,心死如灰,只想离婚后安静过自己的小日子,到底有多大的心,我才会还没有跳出火坑就去招惹萧先生你呢?"
嘴里坚决否认,但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面非常的清楚,萧寒的吻,算来不过第三次,却越来越让她迷恋陷入进去。
如果再继续放任...
乔云歌连忙止住这疯狂的念头,不敢再想下去。
一念起是地狱,一念灭是天堂。
不能因为他给她带来的一时甜蜜,就把自己堕落到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扰乱我的心,又逼我停止,乔云歌,你是第一个。记住,人活在世上,总归要妥协!"
萧寒嗤笑,在她面前放软了多少次身段,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副他勉强她誓死不从的清傲模样,索性真就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大掌,双手放在床沿,略略用力,撑起覆盖在她身上的昂藏身躯,转身利落离去。
高高站在名利巅峰的成功男人,求欢却被心仪的女人拒绝,一次,两次,是情趣,次数多了,就觉得落了面子和尊严,纵然心底再恋她,这个时候也不会继续纠缠不放。
门被砰的一声关响,震得屋子似乎都抖了抖。
乔云歌蜷缩在床上,想起自从与萧寒产生交集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被动的居多,但她也不是没有主动过,甚至还发自内心地迎合他,羞辱的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苏漾来了。
看着乔云歌红肿的眼睛,红肿的嘴唇,以及锁骨处鲜艳红透的吻痕,惊了一大跳,"窝草啊,你都病美人成这样,还有人趁机揩油吃豆腐,谁?陆渣渣还是萧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