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冲进vip病房时,乔云歌手里拎着两杯车厘子果汁,带吸管的那种,一人一杯,递到了布丁和糖豆的手里。
听到细高跟鞋"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慌乱。
这边,布丁坐在半人多高的吊篮摇椅上,小眉头一皱,似乎不太满意这份餐后甜点,小脸蛋鼓鼓的,"大歌子,你最近每天都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我又不是兔子,才不要吃草吃水果,明明大鸡腿才是我的最爱啦。"
"哥哥,这个甜甜的,很好吃,有棉花糖的味道,还有大歌子的味道,你不吃,给我呀呀。"
"哼,不给,大歌子给我买的,毒药我也要吃。"
"不要这么小气呀,哥哥你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大歌子也不会喜欢小气鬼的你你你!"
眼看着两个小家伙就要吵起来,乔云歌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而进的声响,刚扭过头,恰巧对上了苏漾神秘兮兮中透着一点子怒意的眼神,吓了一跳,"漾漾,这么急找我有事?"
苏漾点了下头走过去,看着她神色复杂地说道,"妞啊,你跟老娘说实话,到底对萧大佬的感情陷入得有多深?是刚刚萌芽出了一丁点好感,还是非他不可?"
"...什么意思?"乔云歌眨着眼睛,大惑不解。
"如果你只对他稍微有好感,老娘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你,如果你非他不可,老娘还是要告诉你真相,掐灭你心里的感情火苗,硬生生连根拔起。"
乔云歌皱眉,看了会儿苏漾慎重其事的脸,又低头,看着呼哧呼哧认真吸溜果汁的两个奶包子,想着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需要她的照顾,索性扯住苏漾的细细手腕往外走。
走出了病房,她才缓缓松开了苏漾的手,冷静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昨天晚上老娘带你到包厢门口偷偷窥见的那个妖艳婊砸,据说是混迹娱乐圈十八线的不入流小明星,萧大佬不仅砸钱捧她当一部热门大戏的女主角,昨天晚上还迅速给她买了一套房,当晚就睡在那婊砸的香闺,直到今天早上九点才出门。"
苏漾叹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唉,老娘心目中绝对的完美男神,帅得老娘小腹一紧的男神,又幻灭了一个!妞啊,萧大佬放着你这般清冷高傲的女人不撩不睡,偏偏睡了娱乐圈里转了N道手的公交车婊砸,送房送人送资源,你说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点进水了?"
乔云歌听完,耳边一片嗡嗡的嘈响,很久以后,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漾漾,他脑子进没进水,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能陷进去,不能万劫不复。"
*
苏漾悻悻然走了以后,乔云歌一丝不苟照料着布丁和糖豆吃完午餐,又耐起性子给他们讲故事哄着睡午觉。
直到他们都呼呼睡着了,才挺着腰酸背痛的身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皮包里的手机,翻到今日头条的首页,盯着一帧帧情分绵绵的照片,盯着他眉梢眼角含着的丝丝笑意,心脏倏然像被谁狠狠砍了一刀,坠痛地往下沉,让她终于回到了难堪的现实中,重新审视狼狈又可笑的自己。
真以为他偶尔的怜香惜玉,就是在乎她珍重她的表现?
别傻了。
成熟且成功男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今天对她有点子兴趣,就多花点时间精力陪陪你用来逗趣,明天他对别的女人有了兴趣,自然也可以找别人取乐逗趣,仅此而已。
认了真,她就输了!
也是,那个男人有娇妻儿女美满的家庭,什么都圆满,又怎么可能对她这样的已婚女人真情流露?
婚姻五年,陆梓泽带来的伤痛和绝望,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彻底醒悟吗?
乔云歌无声攥紧手机,不明白心口仿佛被剜了一大口血肉的痛楚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庆幸她知道萧寒的真面目还不算太晚。
来日方长,再多再疼的痛,也会被时间的洪流慢慢冲刷湮灭,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八点,下班时间。
乔云歌温柔而坚定地推开布丁扑过来的香软小身子,勉强笑道,"阿姨马上要下班了,等一下护士姐姐会过来陪你们,可能你们的爹地妈咪也会来看你们,阿姨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啊,bye-bye。"
"不,我不让你走!大歌子,我感觉到你心情特别特别的不开心,因为今天你没有看到我爹地吗?爹地他是要干大事的男人,以后我也会,哎,你这么喜欢黏着干大事的男人,以后可怎么办呀?要不这样吧,我去哪里都带上你,永远不分开,好不好?纪叔叔告诉我,自己的女人自己哄,你别不高兴啦,嗯,我的手机给你,想要什么随便买,花多少都算我的,密码123123。"
"..."乔云歌实在是被小胖包子的天真无邪给逗乐了,笑着抿了抿唇,"好啊,阿姨有需要了,一定刷你的手机,但今晚阿姨家里真有事,不能继续陪着你和糖豆,你带着糖豆乖乖的哈!"
说完,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布丁胖嘟嘟的脸蛋,又弯腰抱了抱他,等到他心满意足点头了,才拿起包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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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区租房的时候,乔云歌肚子饿得厉害,就近找了家兰州拉面馆,随口点了碗牛肉面,食不知味地吃完,走出店子,发现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简直不要太丧心病狂。
想着距离小区也不远,她深吸了口气索性一头钻进雨幕中,小跑前进。
一路跑过去,到了二楼,浑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丝质衬衫紧紧包裹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乔云歌低着头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对准匙孔刚要开门,忽而感觉到了什么,迅速回头看向身后,紧紧地盯着不远处一道隐隐绰绰的男性身影,眸光又冷又清凌。
"怎么是你?"